雜魚鍋·中

雜魚鍋·中

上神飛升的福澤金光,乃是修士千年難遇的機緣,熔岩之外的修士都迫不及待地打坐入定,以期能夠承惠這份福澤與通透,說不定能夠由此得了感悟,衝破瓶頸,或者直接進境也是尋常。

天地間一片金光與靈光的交匯,尤其是鳳如青所在的這一片樹林,如夢似幻,美得不似凡塵。

列隊的天兵由人魚族神君帶隊,在半空中依次而下,雲階層層鋪開,中間緩步走下新任天帝,他身著金赤龍袍,頭戴九龍金冠,面容剛毅沉肅,每一步,走的都氣勢恢宏。

他緩步走到鳳如青的面前,在最後一階雲階上垂目看著她,她看上去很熟悉,可這幅模樣,卻是弓尤陌生的,好似一下小了好多歲,是在經年相處的時候,他所遺憾的未能夠相遇的少女時。

而弓尤這幅模樣,鳳如青也十分的陌生,繼承天帝之位,承襲天道之澤,他如今周身氣息與神力早已經今非昔比,早已經與鳳如青記憶中那個在冥海之底抵死頑抗的莽龍,與那個在黃泉鬼境之中,哭著求她不要分開的人完全不同。

時隔數年,他們終於都成長成了當初誓言中的那種人,他們面對面,背後是漫天的金光肆意揮灑,像極了當時海陣初開,那漫天墜落之神,功德遍布每一個人的那時候。

弓尤冕旒遮了半面,他微微動了動,那垂落的紅珠簾后,是一雙一樣通紅的眼。

「我昨日才登基為天帝,不能接你同樂,便為你準備了許多的好玩意……」弓尤,看著鳳如青身上神光流轉,那些許陌生的眉目在神光的映襯下,竟真的有幾分神性。

她黑髮雪袍,站在那裡簡直是民間廟宇當中活生生的神女像,這麼多年,弓尤看過了太多比她美上數倍的神女,卻始終覺得沒有能夠及得上她的。

她才是真正的神女,真正當之無愧的上神,她身上的每一寸神光,都不是所謂身為神族,生來便有,都是以厚重的功德換來,他親眼見證!

「我還想著,忙過了這兩日,就給你送來,」弓尤說,「可都是天界那幫老東西壓箱底的好玩意,現在看來,你該是不稀罕了。」

弓尤走下最後一階石階,看著鳳如青笑得根本不像個天帝,反倒像個二傻子,頭上珠簾連晃,他看著鳳如青眉目被神光虛幻到幾乎要抓不住,彷彿一錯眼便會魂歸天地的模樣,簡直比自己登基為帝還要高興。

他說,「當年在冥海之底,你我許下的誓言可還記得?如今誓言成真。」他們成了那妄言中模樣。

「我為你清出了三千間金玉廣廈,」弓尤微微躬身,竟是以天帝之身,對鳳如青見天界至高之禮,「承天道之意,命你為天羅上神,掌世間生殺刑罰,裁決天界人間不平之事,護佑蒼生萬物,居天界至高之所,明心神殿。」

「恭迎天羅上神歸位!」弓尤話音一落,他身後列隊而站的神兵同時屈膝半跪,齊聲高呼,震懾山林響徹天幕,「恭迎天羅上神歸位——」

鳳如青本來一直處於一種十分微妙的,腳落不到實地,身體無法與靈魂完全契合的狀態,體內還像一張貪戀一切的嘴,在不斷地吸取著周圍所有的靈力與生機,她暈暈乎乎的,看著天邊金光閃閃的下來了一人,在她面前嘟嘟囔囔,倒是能夠聽得清楚,卻始終像是隔著層什麼,聽的不太真實。

她整個人同先前那種沉沉下墜的感覺完全不同,她像一片輕到難以思議的羽毛一般,幾乎要隨著一陣陣拂面的清風飛起來。

她眼中映著天地間的金芒與白光,在眾神兵的齊齊呼聲中總算是如同當頭一聲洪鐘,神魂合二為一!

只是鳳如青神魂附體歸位后的第一件事,卻是微微抬手,對著弓尤做了一個暫且停止的手勢,繼而茫然四顧,轉頭朝著身後看去,發現仍舊在結界當中的施子真與泰安神君,這才轉頭朝著他的方向走去。

只是她一時間沒能控制好這過於嶄新過於輕的身體,她像個初生的孩童一樣,轉身邁步就撲倒在了地上。

誰也未曾料到這一幕,因此連距離她最近的弓尤,也未曾能夠及時反應,愣愣地看著她朝著地上撲去。

鳳如青也沒料到自己連路都不會走了,眯著眼準備摔個難堪的狗搶食,結果她卻沒有落在地上,而是落在了柔軟的草地,或者說是小草都如有生有命一般的將她托住了,甚至有周圍的蒿草樹木,伸展枝條,托著她的身體幫著她重新站了起來。

鳳如青滿眼驚奇,只是她現在顧不得感嘆什麼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扶她一下的花草施的是善意,也是在趁機蹭她機緣,她不知自己一個善念已經能夠令死物開智,她一心朝著施子真的方向去,對上施子真在結界當中淡淡望來的視線,這一次並沒有嘗試走,而是心念一動,整個人下一瞬便出現了在了施子真面前。

還不慎將他的結界撞碎了,撲在了他的懷中。

泰安神君以神光遮蔽都未曾攔得住,他方才為鳳如青塑身消耗太多,再者他雖為上神,但方才親眼看著鳳如青瘋狂進境,加之她先前就悍猛非常,這天羅上神倒也名副其實,他怕是敵不過。

但施子真本就仙骨開裂,好容易修復了半晌,怕是被她這一下撞得又有開裂趨勢。

只是泰安看著施子真從未露出過的溫和眉目,知道這時候提醒是自討沒趣,便後撤一步對著天帝方向微微點頭,看著這師徒二人上演牙酸的戲碼。

鳳如青撲在施子真懷中,撞得他後撤了一步,索性也沒有站直,直接跪在地上,抓著他的衣袍仰頭看他,笑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單純歡喜得像個孩子。

「師尊,你看看我。」鳳如青抓著他的衣袍晃了晃,力道很輕,卻還是把他的法袍扯得刺啦一聲。

幸好倒是不至於扯下來,施子真壓抑著內府的翻湧的血氣,他如今有傷在身,其實是無法直面鳳如青這樣不知收斂神力的真神的。

可他壓著血氣,仿若無事一般垂目看她,難得的眼中溫和如水,而沒有那攝人的冰凌。

他抬起手,遲疑了一下,慢慢地撫在鳳如青的頭頂,他好歹沒有嗆著毛摸,順了下,觸手冰涼絲滑,鳳如青像個依戀成獸的小獸,下意識的朝著施子真的手心蹭了下。

身後不遠處的列隊的人中便有於風雪,見到她這樣表情抽搐,哇偶,這倒是有原著小白花女主的模樣了。

只是原著當中小白花女主對男主表達出依賴,是無能甚至靠著男主庇佑的,可如今的鳳如青,她的好女兒,已經是天上人間,無人能夠望其項背的上神!

她與有榮焉的手指痒痒,想起在現代發彈幕的時候,只可惜這裡沒有手機電腦,她也回不去了。

而弓尤看到鳳如青這樣子,卻心口像是堵著棉絮一般,恨不能把沒出息的她扯起來,好歹是個上神了,跪地像個什麼樣子!

可他看向施子真,他知道他們當中的所有事情,鳳如青什麼都告訴過他,他曾經偷偷地見過,可是不管哪一次見面,他絞盡腦汁,也無法在施子真的身上挑出什麼毛病來。

他知他是天池蘊養的蓮花,生來便是神仙,卻偏要下凡塵歷劫,心懷蒼生,這數年來所做之事,並非簡單以一句功德厚重便能夠概括,他甚至影響了人間幾場災難的降臨。

幾次拒絕飛升,若當真飛升,怕是也只有他能夠和鳳如青比肩住在上天庭的金玉廣廈。

這樣的男人,又為她塑成這能容半神之魂之身,若非他與雨神一同喝過酒,根本無法想象,怎會有人聖潔偉大到如此地步。

鳳如青會為他如何痴狂,弓尤都不意外,他最是了解她,得了一丁點的好處,便心心念念的十倍償還,得了他幾次相助,就敢同他去開海陣捅天,捨生忘死。

她如此珍重情感,而施子真無聲無息的憋著弄出這麼大一件事,鳳如青這輩子,怕是除了施子真,心中再也盛不下任何人。

這些弓尤都看得清楚,可他就是覺得心口發堵,他錯過了一個這麼好的女人,可他錯過的原因也是他羞於再重新追求她的原因,他心中有理想,有必須做的事情,他無法給她如這般純澈的感情。

弓尤緩緩吐出一口氣,看著鳳如青對著施子真笑得像一朵無害的小白花。

施子真卻短暫的溫和之後,又肅起了臉色,對著鳳如青道,「站起來。」

鳳如青是心甘情願跪他,他是她救命尊師,如今也是她再造父母,她早已決定往後定然盡心的孝敬他,跪一跪而已,她想要他知道自己會知恩圖報。

可施子真見她不起身,眉目卻微擰,聲音加重些,「站起來!」

鳳如青立刻從地上站起來,因為控制不當,還飛起了一點,被施子真伸手拉下來了。

他看著她,既欣慰又帶著淡淡的責怪,怪她舉止不夠沉穩,也欣慰她對自己到底還是回到當初的孺慕敬重。

一切好像在這一夜,經歷了七百年漫長的歲月,終於回到了本來模樣。

施子真拍去不知何時伺機落在鳳如青肩頭的一片蹭神光的小草,淡淡對她道,「去吧。」

鳳如青知道他什麼意思,可人間還有許多事情沒能完成,她不準備就此飛升而去,她想要像施子真一樣,為人間再做很多事情。

她正欲說什麼,施子真彷彿知道她心中所想,開口道,「你成為上神,更能夠為人間做事。」

施子真輕飄飄一句,卻如醍醐灌頂,鳳如青頓時想通,她去了天界,她為上神,泰安神君也是上神,他就沒事來回跑,確實是無需執意留在人間。

可這關頭之上,她不曾去想,施子真明知這個道理,卻為登入極境多年,卻不肯飛升,執意留在人間呢?

鳳如青確實想要和施子真再多多待一會,讓他看看清楚自己這一年多的罪沒有白遭,她這身體合適得很。

但身後那麼多的人等著,弓尤身為天帝,親自下界來接引,也總要給他留足面子,再者鳳如青也不是什麼黏黏糊糊的人,施子真的好她都記在了心中,這一生還有無盡的漫長歲月,能夠用以回報。

於是鳳如青轉身對著施子真躬身施禮,而後和弓尤上了接引雲。

上一次來天界,十二道罡風削骨剃肉,這一次她成神登天,罡風為她讓路,天界大門為她打開,天梯為她而落,她走的是無極正門,和如今天帝一起,受這天界神君的夾道歡迎。

弓尤帶著鳳如青,一路入了為她準備的宴會,與她舉杯共飲,親自帶著她去了她的明心神殿,在她的神殿中與她分享自己珍藏多年的瓊漿玉液,神界佳釀。

「我總想著,總有那麼一天,你也會名正言順的來這裡,」弓尤有些醉,他衣衫被拽得散亂,半靠著流雲浮動的廊下,赤足下是玉衡石階,底下是雲海,雲海之下便是神殿與人間。

「到那時,若我們還沒有完成當年的誓言,我們便能夠一起努力,讓這人間天界重新輪轉,根除一切的腐朽與不平。」弓尤冕旒摘下擱在石階之上,他長發散落,越過小桌子湊近鳳如青,「我高興得快瘋了,這天下之間,我也只能與你分享這份喜悅,你高不高興?」

鳳如青面容薄紅,卻因為眉目與發色回歸了昔年在懸雲山的模樣,這份薄紅不似當初她身為妖邪的糜艷入骨,竟然在她的臉上侵染出一片堪稱青澀可愛的羞澀之色。

弓尤看的眼睛都直了,鳳如青黑髮束在頭頂,並不如其他的神君帶的是華麗的頭冠,她只以飄帶將長發高束,如一位普普通通的修真界女弟子,可身上神光卻在昭示著她的真神身份,令人不敢輕視。

「你這幅模樣……」他輕笑了一下,「我倒是從未見過。」

鳳如青對自己的樣貌從來不甚在意,聞言端著酒杯側頭疑惑的「嗯?」了一聲。

她纖纖玉指,不似先前那雙偏□□,指甲尖長的十指,這雙手清瘦,指甲圓潤白皙,捏著杯盞透著些微淡淡的粉,讓弓尤看得皺眉,渾身難言的燥熱。

他明知她是個多麼妖嬈的女子,能將人纏得欲生欲死,也知她多麼的酷烈剛硬,這世間怕是沒有哪個男人不在她的武力之下甘拜下風,尤其是如今她境界乃是上神,怕是這天下無人是她對手,可這樣一個人,包裹在這麼一副清純,甚至堪稱青澀的模樣之下,倒是不顯違和,因為這模樣本就是她,是他從未見過的她。

可任哪個了解她的人,不想親手撥開她這幅清純無辜的外殼,看看她的內里到底還是不是從前滋味?

弓尤有些失控,大抵是這美酒實在不同於凡物,格外的醉人,又或許是昔年願望理想,終於在今日實現,他們天上地下的奔波廝殺了這麼多年,如今站在了這天界的至高之處,這世間還有什麼不能實現?

弓尤越過桌子,手臂帶翻了還未飲盡的酒盞,鳳如青眼見著他湊近,眨了眨眼倒是沒有躲開,而是輕笑一聲,看著他腳一動,將自己的冕旒蹬到了雲海之中,仰頭飲下杯中酒,接著那捏著杯盞的纖縴手指,便捏在了新任天帝的下顎上,「咔吧」一聲。

疼得弓尤瞬間酒都醒了,下巴被生生卸了下來,他嗚哇著後退自己送上去,見她眯眼看過來,總算是在她的身上找到了熟悉之感,而後警惕地盯著她,生怕她一個不順心,要跟他打起來。

他現在已經不怎麼愛打架了,現在習慣了發號施令,尤其是此刻他被酒熏軟了腿腳,若是和她動手,只有挨揍的份。

才剛剛上任就被揍,實在也太丟人了,他會成為整個天界的笑話,還如何服眾!

弓尤繃緊得連側頸的龍鱗都若隱若現,若是一旦察覺不對,他還是先化龍跑了是正事。

不過鳳如青倒是沒有動手的意思,她看著翻騰的雲海,看著不遠處翻騰入雲海的人間生機,俯瞰神域華麗宮殿,也看人間蒼翠與寒冬。

她此刻心境疏闊如這神殿廣廈,她感覺到自己身體之中有無限能力,能將這天地輕易翻個的浩海神力,她卻無心去測試一下,而是扶起弓尤碰倒的酒盞,將其中尚未流盡的殘酒倒出,送到唇邊珍惜地淺抿。

她還是貪戀這滋味,無論為人,還是為神,無論她是何種模樣。

「陛下,若是憋著了,你宮中不是有不少女人想爬你的龍床,為你生小龍崽子么,」鳳如青側頭戲謔地看著他,「難不成你還想與我再續前緣?」

弓尤酒醒個徹底,半晌才笑了一聲,伸手扶了扶自己的額頭,「我醉了,上神莫怪。」

他重新湊回桌邊,心緒酸澀,他確實一直抱著妄想,可他也該知道,從前她不可能回頭,如今更不會。

他們還能是這樣把酒言歡的關係,便是最好,若當真再續前緣……她早已並非是他能夠享受得起的女人。

當初她還為半神,為一個誤會尚且敢違逆天道斬殺金陽神,如今她為上神,他後殿那些他確實不曾碰過,但各方勢力送進來的神女,她一刀下去,還不斬了一片。

「沒有遇見合意的,不若來日你幫我選一個?」弓尤側頭,頗為認真地看著鳳如青,「你眼光好,幫我挑一個做天後吧。」

鳳如青笑了笑,「我眼光好,是看男人的眼光,你要我給你選個男人么?」

「你……」弓尤哎了聲,儲物袋中又取出一壺酒,給鳳如青滿上,兩個人碰了下杯子,「當」的一聲,尤其的好聽。

鳳如青低頭看著金晶石做的杯盞,當真是金玉流光,襯得杯中酒液煞是好看。

她心中有個想法,正準備尋個機會和弓尤說上一說,只是怕是會惹得他龍鱗炸起來,於是想到那個場面,她便輕輕笑了起來。

弓尤見她痴痴笑著,不由得想到了她的師尊,於是飲盡杯中酒,忍不住問,「你師尊為你如此,可是對你有情?他說了嗎?你同意了?」

鳳如青聞言側頭看他,微微挑眉,「你在說什麼?」

鳳如青哈哈笑了兩聲,「施子真他……怎麼可能對誰有情?」

她好像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再度自己倒了一杯,飲盡,「你難道不知,他本體為白蓮,草木……如何能通情愛啊。」

她嘆息一樣,想到之前她還誤會施子真對她有什麼別樣的心思,還試探過,但在塑身的時候見到她的本體,她才終於明白,她完全想岔了,施子真為她塑身,還真就是因為自己是他的弟子,且走了邪路,看她功德厚重,魂無身棲,才幫她至此。

弓尤卻不那麼看,他接引鳳如青的時候,看著兩人之前的氣氛……怎會無情?

鳳如青見他神色,眯著一雙桃花眼笑,「他啊……是我尊師。」

她說,「一生的……尊師。」

弓尤沒有再說什麼,兩個人繼續飲酒,這酒液乃是天界神君所釀,所用之物自然也不是凡物,酒力自然也是出奇強。

弓尤最後是被人抬回自己的寢殿,鳳如青卻闖了神界的食房,搜颳了一大堆的宴會上覺得好吃的東西,然後也不論此刻是何天光,便乘風下界了。

泰安神君一直在幫著施子真穩固境界修復仙骨,才將將準備上界,便在半空遇見了一個流火雷錘一樣的人從天界紮下來,他一眼便看清了那人,頓時心道糟糕,池生才安穩下來睡去,這莽女又來做什麼!

泰安神君轉頭去追,奈何速度當真敵不過鳳如青,鳳如青直接去了懸雲山的焚心崖,面色紅暈非常,神態痴痴如同無知少女,捧著滿懷的珍饈美味,深更半夜的砸石室的門。

「師尊……師尊……」鳳如青自以為自己力氣用得不大,但砸的石室石門哐哐作響,施子真本不用睡覺,是消耗太多不得不休眠,結果被砸得驚坐起,石室的門也「哐」的終於被鳳如青那控制不好的神力給砸倒了。

施子真裹著被子看去,便見鳳如青像個小牤牛一樣朝著他衝過來,直接把他撞倒在床榻上,然後滿懷珍饈便噼里啪啦的撒了施子真一臉。

泰安神君踩著師門進來看的時候,施子真被鳳如青撒酒瘋壓著亂拱,掙扎卻掙扎不起。

「師尊,你好香啊……我還沒吃過這麼香的東西……」鳳如青一口咬在他肩膀上,泰安神君不忍地側頭,施子真臉黑得能滴墨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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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如青: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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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虐文做海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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