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冊:一劍劍宗(求收藏求關注)
塗陌和星辰子出了五元城,便踏上了一條蜿蜒而過的羊腸古道。
四周靜謐,碧樹吐翠著。星辰子垂著雙手,跟隨在塗陌的身側,略慢了塗陌一個步伐。
「少主,虎蟒上將遇襲一事,怕是不簡單。這攝政王手腕不弱,身邊謀士不少,又怎會做出如此糊塗一事。」
星辰子說道,雙鬢間的髮絲,在星辰子走動間,飄散於耳邊。
「此事若只是攝政王按耐不住,做出的刺殺一事,那才是不同尋常。以你之揣摩,有誰會阻止我手握中洲王權。」
塗陌衣擺飄飄,他腿間的步伐不慢。抬頭,透過茂密的枝葉,望了望有些刺眼的天空,說道。
「東土,西域,南荒,北漠,都有可能。」
星辰子目光一凝,開口道。中洲如今本就內憂外患,這四方要是不再中洲做點手腳,那才是最讓人愁上心頭。
「北漠不會這樣做。這北漠的少主還希望我手握中洲王權,替他拖延住南荒的步伐,讓南荒無暇顧及和氏璧一事。」
塗陌搖了搖頭,首先排除了北漠一方。而其餘三方,會有如此布局,莫過於不希望南荒被牽制,從而讓北漠得利。
東土,西域,亦或者是南荒。
「北漠少主白畫,是那人的徒子徒孫,善於攻心計。此人的威脅怕是要比其餘三方還要大,少主,此人不得不防。」
星辰子說道,語氣之中有些煩愁。也正如塗陌所說一樣,待塗陌平定中洲內亂后,便是整個戰爭的全面開啟,那時,就憑星辰子一個人,難敵四方之謀略。
「無妨。中洲要亂,就讓它繼續亂下去,中洲的渾水,不是誰都能淌的。」
塗陌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一雙眸子更是深邃不已。
「少主是想,在這迷霧之下,斬掉四方在中洲所有的布局。只是,攝政王當政,王庭內除了兵部,和其他一些王公大臣,其餘的都孝忠於攝政王。而且,這攝政王恐是和這三方之中的一方暗通款曲,亦或者是更多。」
星辰子說完,眼角邊便露出了一抹的愁容。這攝政王手握中洲政權,又和敵方暗通款曲,此中之事,怕是絲毫的不簡單啊。如若處理不當,怕是會引來巨大的災禍!
「在兵荒馬亂的年代,軍權才是重中之重。這也是他為什麼留下遺昭昭告天下,扶植攝政王主掌政權,要我掌控軍權。」
塗陌慢了慢腳下的步伐,他偏過頭來,眼角的餘光落在星辰子身上,說道。「星辰子,他的目的,你還不明白嗎?」
「先王這是要…………少主一言,令老奴醍醐灌頂。如若少主不曾提醒,老奴怕是會落入先王設下的迷陣之中,辜負了先王對老奴的信任。」
星辰子停下身體,雙手一合,朝著塗陌行了一禮后,便抬腳跟了上去,緊隨在塗陌的身側。
「事出必有因,有因必有果。這天下之事,都逃脫不了因果循環。」
塗陌停下了正在移動的身軀,古道上的微風拂面,讓他的髮絲在耳邊飛舞著。
塗陌雙手垂於腰間,一襲素衣隨風擺動。塗陌抬眼注目著,他雙眼微眯,目光卻是落在了路邊的一襲青衫上。
「少主,這………」
塗陌沒有說話,只是抬手打斷了星辰子的話語后,便示意星辰子的身體向後退去。
星辰子只是一位謀士,隱藏於暗中出謀劃策。這對敵之事,他卻是不適合露面。
羊腸小道便,一襲青衫的衣擺飄飄,他懷抱著一柄劍,背靠在路邊的樹榦上,嘴裡咬著一顆不知名的小草,正抬著頭顱,望著塗陌,投來了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
「在下雲青衣,奉勸塗少主一句,掉頭回崑崙墟吧,這中洲的水太深,你淌不過去的。」
雲青衣放下了懷抱著的雙手,握劍於掌心,把手垂於身側,抬腿,便來到了塗陌的面前。他雙眼彎曲,眼角處,露出的一抹殺意,很是明顯。「回,則生。過,則亡。還望塗少主三思而後行。」
雲青衣奉命在此勸說塗陌。如若塗陌不聽勸,那勸說就會變成截殺!
「普天之下,誰若阻我,我便殺了誰。」
塗陌神色如常,只是話語中卻是多了一絲的冰冷。他的雙眸入水,落於雲青衣的面龐之上,此人年歲不大,卻是鋒芒內斂,是一個不可多得高手。
「塗少主若是不聽在下的勸告,那也就只有麻煩塗少主和你身後的老人,埋屍在這荒野之中了。」
雲青衣的話語一落,寶劍出鞘之音便響了起來。
「戮仙八劍!」
雲青衣掌心處緊握著的寶劍,脫手懸浮於他的頭頂上空,劍身一顫,一個呼吸之間,八柄一模一樣的寶劍便懸浮在了雲青衣的身側。他的目光一凝,伸出雙指一點,八柄寶劍便從他的身側橫刺而去,蜿蜒而過,角度刁鑽,劃過長空,直擊塗陌的要害之處。
「八之八卦,兌澤散手。」
塗陌的腳底浮現出了一個流轉著的八卦圖,他把握劍之手,負於身後,便伸出右手在空中劃過。頓時,一連串的手掌殘影浮現而出。或抓,或捏,或點,或握,八柄劍影的攻勢瞬間被阻,應聲,便胡亂飛向於空中。
「八之一卦,乾天樁。」
塗陌手中的動作突然一停,右手放於身前,捏出了一個印決。數根被削尖的木樁從天而降,猛然釘在了地上。以合圍之勢,困住了雲青衣。
「八之四卦,巽風閃。」
塗陌的身影一輕,在空中劃過,他如微風一般的輕柔,也如狂風一般的呼嘯而過。轉瞬之間,塗陌的身影便出現在了雲青衣的頭頂上方。
「八之六卦,坎水掌。」
一時間,無數道掌影從塗陌揮動的手掌間瀰漫而出。掌影從四面八方,鋪天蓋地的劈落而下。掌風迅疾,也如雨點一般,密密麻麻的落下。
「一劍鋒芒。」
隨著雲青衣的話語一落,那在空中胡亂飛舞的八柄寶劍頓時消失不見。又瞬間握於雲青衣的右手掌心處。雲青衣把寶劍橫於胸前,劍鋒一轉,一道有些虛無的的寬闊劍氣,至雲青衣的身體里噴涌而出,鋒芒畢露,只是一擊,便木屑紛飛,那漫天的掌影被一劍,斬成了虛無。
「一劍天下!你是劍宗的人,卻又為何效力於你背後之人?」
塗陌的身軀輕輕的落在了地上,一襲素衣擺動不止。劍宗,是內江湖中的第一大派,隱於紅塵外,脫離世俗,只為劍刃不蒙塵!
塗陌把右手橫放於胸前,抬眼望著面前的雲青衣,他手握一劍,一襲青衫卻是擺動不止。
「受人之事,忠人之托。」
雲青衣面色陰沉如水,劍尖指地,傲然挺立。
「一劍,碎蒼生。」
雲青衣的話語一落,他手中的寶劍便發出一陣陣的顫抖之音。緊接著,密密麻麻的裂痕布滿了劍身。
「嘭!」
劍身碎裂成了無數塊細小的碎片,懸浮於雲青衣的周圍,那細小的碎片,在陽光下閃爍著點點的寒芒,也亦如黑夜中的星芒閃爍著,它們劃過了長空,席捲而過,撕裂而來。
威勢一時無兩,它們所過之處,鎖定了氣機,讓人退無可退。
「八卦合一。九宮現。」
塗陌的雙眸一凝,他腳下的八卦圖瞬間變成了一副九宮飛星圖,懸浮在了塗陌的身前流轉著,散發出了一股股莫名的氣息。
九宮飛星圖內的九個光團,在旋轉之間,一股吸力噴涌而出,瞬間就把那無數塊劍身碎片吞噬了一空。
「疾!」
塗陌身前的九宮飛星圖,在旋轉指尖,被吞噬一空的劍身碎片被九道光團噴吐而出,在空中被重新融合成一柄嶄新的劍刃,這印有九星圖的劍刃,劃破長空,留下了一抹光束后,便瞬間穿過了雲青衣的胸膛,一抹血花灑在空中,很是妖艷。
「嘭。」
劍刃透體而過,在雲青衣的身後,碎裂成了無數塊,它們染血,掉落在了地上。
「這不可能………劍宗的一劍……怎會敗的如此簡單!」
雲青衣雙眸圓睜,看著一步一步走來的塗陌。胸膛被穿透,雲青衣體內的生機正快速的流逝著。他的臉龐上,蒼白,一雙眸子中,不可置信的看著塗陌逐漸放大的身影。
敗了。死於自己的劍刃之下。
「你的一劍,少了精髓在其中,自然是不堪一擊。」
塗陌站定,伸出右手手指,在雲青衣的眉心出一點后,這路邊便就多了一具的倒屍,染血,曝屍荒野。
「少主,你沒事吧。這人可是攝政王派來截殺我們的?」
如夢似幻。從震驚中恢復過來的星辰子,急趕腳下的步伐,站於塗陌的身側說道,他雙手垂著,語氣之中難免會有一絲的擔憂。
江湖之人,個個身懷絕技。功力高強,又是殺人不眨眼。
「攝政王還沒有資格讓劍宗的人出手。」
塗陌蹙眉,一雙眸子中很是深邃。連一向深居簡出,不問世事的劍宗,如今也踏入了紅塵,還效力於王權之人。
只是不知,這天下,又有何人有資格讓劍宗這個龐然大物站其身後。
「走吧。既然劍宗都出現了,這中洲一行也並非如我想的那般容易了。」
塗陌雙手垂於身側,邁開步伐,抬腿便走。暗潮湧動間,席捲著萬分兇險。
「此人是誰,竟然能讓劍宗的人出手。如若是了解我的人,便不會只派出劍宗的弟子前來,連劍術都未曾成熟。亦或者,這只是給我一個警告,讓我安分守己的平定中洲內亂,不要做那出格之事。」
行走間,衣擺飄飄,塗陌的嘴角邊露出了一抹冷冷的笑意。「我既然能入塵世,了因果,我便不懼這天下一切敵。如若我的道心不堅了,又如何在這俗世中,給自己殺出一條逍遙之路來。」
塗陌雖是不懼劍宗,和劍宗幕後的人。但這,卻也作為了一個敲醒塗陌的警鈴。這也讓塗陌想起了逍遙子臨走之前留給他的話語。
「徒兒,切記,這世間紅塵之中,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要小瞧了這天下人。」
天下之大,高手甚多,有的遊戲於紅塵之中,磨練己身。有的隱於塵世外,專註武道。
江湖。不是一個指定的人,或者事物。有人的地方,便就是江湖。
武道江湖。殺伐江湖。俗世江湖。紅塵三杯酒,這第二杯酒,便是敬了這俗世。
斷崖上。
「稟夫人。雲青衣失手,被塗陌斬殺於五元城外。」
一處風景如畫的斷崖前,入眼,雲海翻騰,白茫茫的一片,又夾雜著一抹的蒼藍。登高望遠,俯視而下,悠悠然,一股一覽眾山小的感覺,便油然而生。
「你下去吧。」
斷崖邊,一襲白色衣衫的女子翹首佇立著,看不真切她的面容,似喜,似怒,似嗔,似愁……
在懸崖邊,她的衣衫擺動,三千烏黑的髮絲如瀑布一般,披散在身後和肩頸處,隨風飄動著。
「是。屬下告退。」
稟報之人,領命后,便退下了這處懸崖。
「塗陌。警告我已經給了,你倘若是在中洲胡亂而為,那就便試一試劍宗的一劍,這蘊含精髓的一劍。」
白衣女子的話語似九天天外之音般空靈,不食人間煙火氣。語落,她的衣擺飄飄,便縱身跳下這處斷崖。
她,身姿妙曼,舞動間,如弱柳扶風。她,宛若一個精靈一般,腳下踩著雲朵,在雲層間來回的穿梭自如。白衣飄飄,似雲間的嫡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