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冊:殺人!誅心!

第八十冊:殺人!誅心!

千杯不解癮,萬杯苦沉淪。

以茶煮酒,一杯便就足以。

梧桐山莊,一襲白衣的葉無涯,端坐於茶桌前,聞香品茶。

「王兄,這些時日,梧桐山莊外來了不少的王家之人,你卻是挨個的都殺了,王兄莫不是真的捨棄了王家二爺的身份?」

葉無涯面容上的神色隨意,嘴角邊始終掛著一絲的淡定從容。葉無涯斟滿了杯中茶水,推至王路貴的身前。

「王家看重的不過只是我所領悟的萬劍歸宗罷了。起兵東土,妄奪王權的王家,不過只是作繭自縛,我和王家再無瓜葛,葉兄也就莫要再提及此事了。」

茶中芬芳,自當細品。孫女在梧桐山莊,體內的強勢逐漸轉好,王路貴也就一改了往日鬱郁之色。

「好,不提了,不提了。」

葉無涯擺了擺了手,笑容可掬,似一個鄰家大叔。茶桌前,葉無涯和王路貴,恰似老友。

「江湖亂了,重無鋒現身了,辛海閣的大開山門,也相差不遠了。劍宗一直在蠢蠢欲動,不過西域換王,亦是要等西域新王穩固了王權,才會下山。無影涯的易主,一統天下前,江湖中的各大門派,也必將遭遇一場鮮血的洗禮。」

江湖是什麼,萬般不由人!葉無涯的雙眸有些深邃了。

「葉兄所言,指的是我這把老骨頭該出去轉一轉了?」

淺泯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之後,王路貴倒是有些眉開眼笑。孫女在梧桐山莊養傷,王路貴大可安心,只是沒了牽挂的他,又啟能久居梧桐山莊。

閑雲野鶴,雖是夢寐以求。

他在乎的,更多的則是武道。

「昔年,你,重無鋒,老瘋子三人,便就是以武會友,亦是三位知交老友。我們這些老傢伙,能享受的安穩日子不多了啊。」

風過有聲,也是攜帶著一絲秋季的涼意。葉無涯看的透徹,只是他隨心隨意,不曾在乎罷了。

「葉兄所言極是,我們是黃昏之人,與人斗,於天地斗,即使鬥不過,死後綻放的煙花,也會絢爛無比。」

王路貴伸手拿起了桌上茶杯,以茶代酒,敬了葉無涯一杯,便仰頭一飲而盡。

茶不是酒,貪杯易醉。

「這個江湖沒什麼好的,我比較喜歡先苦後甘的茶,也就茶還行,茶似酒,同樣可以盡興!」

葉無涯回敬一杯,茶杯空空,放於了茶桌之上。

「葉兄,我孫女也就麻煩你費些心思了。」

王路貴偏過頭,目光深邃的望著池塘,風景美如畫,是個養老的好地方。

「小侄的所託,王兄的所囑,我應當全力以赴。只是不知王兄離開梧桐山莊,第一個尋訪的將會是何人?」

葉無涯在茶杯里沏上了茶水,清香入鼻,引人陶醉。

「老友就不去拜訪了,我去的地方,便是葉兄心底所想。塗陌的棋下的太大,若是沒人相助,將會滿盤皆輸,我這把老骨頭,也心甘情願的做塗陌手中的棋子。」

人啊,來回的奔波,不過只是想入太平盛世,食飽肚,衣暖身。王路貴笑了,笑著笑著便就起了身,他的一襲素衣擺動,只是在一個呼吸間,離開了梧桐山莊。

「祝君,一路順風!」

葉無涯高舉著茶杯,敬了虛空一杯。

萬般皆是命,

半分不由人。

我們的時代,落幕了!

青草長,隨風擺動,溪水清澈,咕咕流淌。泥土的清香,可沁人心脾。這是一處竹林,空谷幽蘭。

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

「語嫣姐姐,葉叔叔說你體內的強勢已經好轉了,就是這兩日便會轉醒,到時候,我帶你遊覽一下梧桐山莊,這裡的風景真的很美。」

喜好熱鬧的牧瑤,這清閑的日子,她過的有些不習慣。沒有洛青衣在身邊,一些碎語嘮叨,也就只能拋向一直昏迷不醒的王語嫣。

這是牧瑤打發時間的最好方法。

「瑤瑤,可曾在屋裡?」

屋外,突然響起了葉無涯的聲音。

「葉叔叔,我在屋裡。」

聞言,坐於床邊嘮叨的牧瑤趕緊起了身,伸手掩好了披在王語嫣身上的薄毯,便就匆匆的出了門。

小溪邊,葉無涯雙手負於身後,走在前面。而牧瑤,則是低著頭,手捏著衣角,似一個犯了錯的孩子。

「瑤瑤,你就不能安安靜靜的修習武道嗎?」

葉無涯頗有些無奈,對於鬼靈精怪的牧瑤,他的心裡甚是喜愛,只是洋裝出來的嚴肅,有些狐假虎威。

「葉叔叔,我能不能出去看一看我師姐呀,我和我師姐從小就相依為命,這是我們第一次分開這麼久,我好想念我師姐。」

牧瑤伸手拉住了葉無涯的衣袖,可憐楚楚的說道。她的雙眸有些紅潤,模樣我見猶憐。

「你啊!這才分開多久,你就如此想念了。」

葉無涯轉身,伸出手指在牧瑤的額頭上輕輕一點,很是寵溺。「塗陌把你託付給我,我自當是嚴加管教。只是你師姐和塗陌在軍中,又戰於前線,你去做甚,不是給你師姐添麻煩嗎?等戰爭結束了,你師姐也會來接你的,所以呀,瑤瑤,你就在梧桐山莊安心的修鍊。」

「葉叔叔,那戰爭要多久才能結束啊!」

牧瑤皺了皺眉,泄了氣,她每天可都是掰著手指頭在算日子。

「傻丫頭,戰爭又豈是一朝一夕就能打完的。三年,三年之後,塗陌和你師姐就會回來。」

葉無涯拉著牧瑤的手,在溪邊慢慢的走著。

「啊!三年?那得要掰指頭掰多久啊!」

牧瑤的嘴邊很是苦澀,神情也是有些萎靡,活潑好動的她,頓時失去了所有的興趣。

「真是一個傻丫頭呀。」

葉無涯看了看牧瑤,只是拉著牧瑤的手,走在草地上,他自顧自的說著,說著家常里短。

一大一小,

一個垂頭喪氣,

一個高談闊論。

擎州。

四方城門大開,皆是有重兵把手,刀斧手中握,一張張面容上的神色兇悍。

城內,南荒的大旗高樹於虛空,在風中獵獵作響。

城外。

塗陌和洛青衣在前,凝望著擎州高築的城牆。城牆之上,敵軍林立,其中兩道白衣身影,卻是讓塗陌格外的留意。

葉無央,陳有才在身側。

身後,便是五萬有餘的中洲兒郎,他們右手持槍,左手拿盾,腰懸彎刀。泛著寒芒的甲胄穿在身,一股肅殺瀰漫而出。

無影無形,那是士氣,也是殺意!

「排兵布陣,集軍演練!」

塗陌揮了揮手,高呼了一聲。

「是,少主!」

葉無央,陳有才領命,便手中緊勒韁繩,調轉了馬頭,疾馳在大軍之前。

「槍兵上前百步,成方陣,拉開距離,練軍!」

葉無央高喊一聲。

「是!」

一支數千人的軍隊,步伐整齊劃一,腳下的猛踏,盪起了陣陣的塵土掩天。百步之後,成四方鎮,塵土散去了,他們手中的長槍或刺,或挑,或掃,喊殺聲震天響。

大地有些顫抖,似是踩踏在了敵軍的心上。敵軍的緊急集軍,弓箭手已經拉至了滿弓,箭在弦上,只是射程不夠。

防範,若是踏入射程,萬千箭雨將會齊發。

「他們這是在幹什麼?演軍嗎?」

靜守了一會兒的敵軍守將,面目陰沉如水,他緊握拳頭,重重的打在了城牆之上。敵軍守將仔細的注視這中洲大軍的一舉一動,他並沒有下令出城迎敵。

「嘿,哈,嘿,哈………」

中洲大軍自顧自的演練著,他們手中的長槍每一次的刺出,都似刺在了敵軍的心臟之上。

烈日的高懸,他們揮汗如雨,手中長槍卻是握穩,宛若咆哮的惡龍。

「弓箭手上前一百步,演練箭術,百步穿楊。再上前五十步,射出一支羽箭后,迅速撤回原地。」

陳有才拔出腰間配劍,高呼一聲。

「是!」

數千弓箭手,彎腰,迅速的前進,羽箭已經搭在了弦上。百步后,弓拉滿弦。

「咻………」

羽箭離弦,箭雨如一大片烏雲的壓境,密密麻麻,釘在了擎州城外的空地上。而也是這一波的箭雨,敵軍守將下令,樹立起了盾牌的防禦,卻是沒有見到一支羽箭能夠射進他的十步之內。

「本將軍打了一輩子仗,何曾受過這等的侮辱!」

立於城牆之上的敵軍守將,恨得牙痒痒,目露冰冷如實質的殺意。他呼出一口濁氣,便讓守軍撤下了防禦!

盾牌乃黑鐵所鑄,本就厚重!

「攻!」

一支支的羽箭上弦,中洲的數千弓箭手卻是突然上前了五十步,猛的射出了搭在弦上的羽箭,卻又一語不發的退回了原地。

「快快快,防守,防守,防守啊!」

又一波的箭雨橫空而來,漆黑一片。只是剛卸下防禦的敵軍的雙眼中,那一片的箭雨是如此的近!

這不是演練,

這是真的!

一緊一松,再緊再送之下,敵軍對於中洲大軍的所作所為,也猜測了一個大概。

兵臨城下的演練軍隊!

只是,誰又知,這其中的真真假假!

如夢似幻!

「噗噗噗…………」

擎州守軍在慌亂之下,臨時作出的防禦有些太多的空隙所尋。箭雨的落下,也終是把擎州的城牆渲染了一抹的鮮紅。

哀嚎陣陣,有的被一箭穿心,屍身跌落下了城頭,而有的被萬箭穿心,死狀慘烈!只不過,只有一波的箭雨罷了,給敵軍造成的傷亡始終有限。

「啊!兒郎們,隨我出城迎敵!」

擎州的守將,見了鮮血,而他體內的血氣上涌之下,他想要用戰鬥,來洗刷他心中的滔天怒火!

不僅殺人,

還要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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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醉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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