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你以為我是傻白甜?
長樂坊依舊燈火通明,人來人往。
深夜,兩名年輕公子從長樂坊中走出,明顯是喝醉了酒的,步伐都不太穩了。
「楊兄,今天你不是說嬌嬌大病初癒,會重新登台嗎?怎麼人影都不見一個了。」
楊公子也疑惑的撓了撓頭,有些尷尬的開口:「這個,這個我也是聽小桃說的,我今兒專門去尋了小桃來問,她又改口了,說什麼嬌嬌被一位富商贖身走了。」
「什麼贖身啊?嬌嬌不是不樂意做妾的么,上回我想給她贖身,她還婉拒了,說什麼不想讓正妻騎在她的頭上呢,怎麼就這麼輕易走了。」
「汪兄呀,這等風塵女子的話,最是不可信,沒準她在你這兒一套說辭,別人那兒又是一套說辭,且她還是清倌呢,沒準那富商就喜歡她那種調調。」
「嬌嬌?什麼被富商贖身走了,她不是自請離開這長樂坊的么?聽說全部的家當都交給了崔娘呢。」旁邊有人聽到了二人對話,插嘴道。
「怎麼回事?怎麼都不一樣啊,嬌嬌究竟是怎麼走的。」
「害,哪種都有可能,要我說,還是被贖身離開靠譜些,那嬌嬌一看就不是個好的,一副目下無塵的模樣,實際上呢?哼,到底是青樓女子。」
汪公子搖搖頭,嘆了口氣,與好友並肩離開。
明月高懸,烏鴉撲著翅膀,落在瓦片上,樹木的枝條搖曳起舞,帶起簌簌的風聲。
「你是誰?這裡是哪裡?」嬌嬌衣衫凌亂,狼狽的坐在地上,嘴上堵著的布條被拿開后便迫不及待的朝著眼前人問道。
見那黑影不說話,她又開口了,試圖自救:「是誰讓你們綁架我的?她們給你多少錢,我出雙倍!我是誰你們應該知道吧?我可是長樂坊的人!」
黑影似乎感興趣了,反問道:「你是長樂坊的人?」
這嗓音清潤,似上好的碧玉珠子灑落,嬌嬌心神恍惚了一瞬,聽得他問話,便更有底氣了:「當然了,長樂坊有多厲害,這位公子應該知道吧?」
她頓了頓,繼續說:「若是閣下現在願意放了我,本姑娘便既往不咎,若是您仍然執迷不悟,非要與我們長樂坊為敵,那麼後果,可不是閣下您能承受的了的。」
黑暗中驟然亮起一絲燭光來,溫暖的光芒照亮了四周,嬌嬌看見眼前人的面龐,怔愣了一瞬,隨後眼中劃過一絲驚艷來。
她垂下頭,露出了細白的脖頸,顯得楚楚可憐,又假意掙扎了兩下,將本就凌亂的衣裳蹭開了些許,露出一大片似雪的肌膚。
「公子,這一切興許是個誤會呢,看您的模樣,想必是認錯人了吧?」
那人歪了歪頭:「誤會?可你的人也綁架我了呀,這可不是誤會。」
綁架?!嬌嬌的面色驟然變得蒼白,難怪後面那兩人沒消息了,原來是遇上了這人…
晏昭的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緩緩逼近她:「你剛剛說,你是長樂坊的人?」
嬌嬌瘋狂搖頭:「不是,奴家不是,剛剛是奴家胡亂編了騙人的,求公子饒了奴家一條賤命。」
「幹什麼急著否認,沒讓你干別的,你不是熟悉長樂坊么,想想辦法,混進去聽風閣,幫我遞點東西。」
「否則……」修長的指節從袖中掏出一隻小瓷瓶,倒出了一粒紅丸子來:「此乃蠍毒氣煞丹,方才姑娘還在昏睡時,我便喂你吃了一顆,若是姑娘不按照我說的做,此毒發作時,姑娘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嬌嬌不信:「這真有這麼神奇?公子不會忽悠奴家吧?」
晏昭好整以暇,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理了理衣擺:「姑娘大可試試看。」
「啊!!!」平靜的夜空被女人凄厲的尖叫聲劃破,嬌嬌渾身汗如雨下:「救…救救我,公子……」
晏昭頗為可惜的搖了搖頭:「還以為你能堅持的久一些……」說罷,他袖中霧氣漫出,地上狼狽的女人便癱軟了下來,如一潭死水。
瓦上的烏鴉叫了兩聲,粗糲嘶啞的叫聲回蕩在四周,讓人毛骨悚然。
室內原本昏暗,趙清念一踏入,她周圍的燭火便亮了起來,她又抬腳往裡走,蠟燭依次亮起。
列滿卷宗的書架最中間,漂浮著一隻玉質盒子,裡面盛滿了瑩白的羽毛,趙清念抬頭看去,想必這就是聽風閣的心羽了。
聽風閣心羽,能傳心語,無論二人身處何地,皆可心意相通。
她抬頭看著那盒心羽,眼神堅定,心羽,她是一定要拿到的,不然該如何聯繫霏雪?
若是她此刻抬頭往門后的天花板處看去,便能看見一道扭曲的人影,正悄悄的打量她。
元祈艱難的躲在上面,心中還在默默算計著,她拿到心羽要聯繫誰?晏昭?還是人間四月的人?
不管是誰,儘管用他的心羽吧,只要她們有接觸,他什麼都能知道。
摸了摸心口,元祈在黑暗中,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來。以為和晏昭聯手能騙過他?好天真,好蠢。
劇烈的靈氣波動自中央傳來,一瞬間便驚動了所有人,偌大的聽風閣眨眼間便燈火通明,人群沸騰著,沖向內院。
趙清念咽下喉間噴涌而出的鮮血,匆匆離開,她一邊走,一邊脫掉身上的黑衣,露出底下月白色的外套來。
夜色中,她躍上牆頭,正欲拉下面上蒙著的黑布,就聽底下有人高喊:「在這裡!小偷在這裡!!」
被發現了!她手指翻轉,袖間飛出一枚石子,擊暈了那個人。她不急著離開,反而躍上了一旁的大樹,隱匿著氣息,伺機而動。
「人呢?在哪兒?」「哎呀不好,他暈過去了!」「那賊人一定跑了!大家快追!!」
人走了一會,趙清念跳下樹,又拖起地上昏迷的人,將他堵住了嘴,又解開了他的腰帶,將人死死的綁在樹上。
探頭左右看了看,趙清念將面上的黑布取下,又重新系了一下外裳的系帶,才施施然的朝人群走去。
她邊走邊揉著眼睛:「發生什麼了?」
護衛一看是閣主白日裡帶回來的人,連忙道:「動靜太大,驚擾姑娘了,姑娘不必慌張,不過是一小賊,並無大礙。」
點了點頭,趙清念捂嘴打了個哈欠:「辛苦你們了,那我回去繼續睡了。」
護衛連連點頭,接著又四處排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