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夜貓子撞上老年人

「長的挺好看的小哥，隨身帶著這麼大的保溫杯，也是夠怪的。」唐果氣不過，又念叨了兩句發泄一下。

眼瞅著到嘴的鴨子就這麼飛了，不生氣裝聖母啊！

三年前，李凡的父親因病去世。

隨著父親的離開，這個世上也就剩下李凡孤零零的一個人。

李凡，25歲，文創產品設計師，能力強，話不多，對頤和園有特殊的感情，因為這是父親工作一輩子的地方，這裡有童年，有父親的影子，有所有的回憶。

在父親心裡，頤和園和兒子是同等重要的，別家孩子的童話故事都是小紅帽，李家的是頤和園。

走到有瞭望塔之稱的佛香閣，李凡停了下來。

佛香閣上的未開發區域，小時候陪著父親工作時，有幸見過。

上面每一個門都是一個框景，不同的地方能看見不同的景。

東側，圓明園暢春園，西側玉泉山靜明園，南側昆明湖，北側眾香界。

「孩子，人生也是一樣的，每一天看到的景色都和前一天不同，所以，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要積極樂觀的面對，因為好有好多未知的風景等著你去發現。」

想起當時父親在這兒跟他說的話，李凡的心裡酸酸的。

逛到神話聚集地長廊的時候，李凡笑了，父親最愛的就是指著長廊上的一幅幅畫給他講故事，李凡最在行的也是隨便指出一幅考父親。

每一次，父親都順利過關，每一次，李凡都絞盡腦汁。

在春夏秋冬四個亭子里都坐上一會兒，心靜的同時，彷彿也過了人生四季。

親人的離開對一個人的影響有多大？

李凡用三年的時間才接受這個事實，並養成了經常逛頤和園的習慣。

真的接受了嗎？

是李凡跟現實的和解。

不知道是倒霉還是星盤進入了水逆期，唐果前後主動降價了好幾位，都沒有一個人願意請她當導遊。

這不是眼瞅著顆粒無收了，這就是進入飢荒的節奏。

胸腔里有一百個不甘心，唐果還是乖乖的返回百衣閣，皮子正在無聊的打瞌睡。

「醒醒，衣服全包了……」

「誰誰……誰這麼想不開……果果別鬧。」皮子擦擦嘴角的口水。

「讓你看店，你怎麼還睡上了？」果果進裡屋換衣服。

「這不是天乾物燥，無人登門，一不走神……」皮子的眼珠子那是滴溜溜的亂轉，果然撒謊費腦子。

「行啦，沒那個智商就別難為腦子，驢唇不對馬嘴的。」唐果反駁到。

「忘掉這些小插曲，今兒攬了幾單活？」一涉及這個話題，皮子的眼睛就放光。

「一單都沒有。」唐果一口氣喝光一杯水。

「不會吧，賣慘呢！」皮子笑呵呵的說到。

「賣慘？多少錢一斤啊，誰要啊，我能賣到他傾家蕩產。」果果懟到。

撇撇嘴，得，看來是真的一單都沒接到。

「別說我了，你呢，賣出去一件了嗎？」果果問到。

「一件？太看得起我了，半件都沒有。」皮子乖乖的回到。

「行了行了，都是有心理準備的人，不聊這了，你接著看店，我得去搬個家。」唐果安排到。

「又搬家？」皮子問到。

「想不讓我搬家也行，多賣出去幾件，我就能租得起好地段的房子了。」唐果邊說邊往外走。

「還是搬家實際點，用不用我去幫忙啊！」皮子喊到。

「不用，一個行李箱的事兒。」再看唐果已經沒影了。

古有孟母三遷，今兒有她唐果六遷，也不是她喜歡搬家，只不過隨著生意不景氣，手頭有點緊，地心引力加持……總之，她淪落到搬進了這麼個老小區。

這個老小區除了房租合她心意，其他的地方，算了，還是不說了。

雖說這一個行李箱不是什麼大事，但是唐果畢竟是個女孩子，連拖帶拽總算是到了五樓。

對，老小區，還要啥大電梯啊，房租少點不香嗎？

這一通折騰，天都黑了。

剛進樓道，唐果就聞到一股淡淡地檀香，尋著味道聞過去，正好是在自己新租屋的對面。

裡面居然傳來的是柔和的不能再柔和的輕音樂。

好傢夥，這氣息，這氣質，敢情自己對門住的是個「老年人」。

也不對，住進來之前跟中介打聽過，沒聽說他們這層有老年人。

因為唐果是夜貓子，老小區老人多些正常，所以專門問過中介，這才選擇了老年人不愛住的最頂層，對，五層。

算了算了，不重要，又是一處嶄新的住宅，這次能不能撐夠三個月呢？

問誰呢？

她唐果都不知道，能住一天是一天。

不過，要是再搬的話，可供唐果選擇的也就只剩下地下室了。

所以，不能再窮下去了，百衣閣必須雄起。

吃著泡麵的唐果瞬間回到現實。

夢想很香，泡麵……泡麵今兒有點咸。

等著把家裡里裡外外打掃了一遍，就已經晚上12點了。

打開迷你小音箱，放上一首毛孔擴張的音樂，瞬間滿血復活。

怎一個嗨字了得。

唐果沒想到的事情還多著呢！

正對面的「老年人」被驚醒了。

李凡本來睡覺就輕，好傢夥，一陣炸裂的音樂聲差點沒從床上彈起來。

開門尋找聲源，原來是正對門空了好長時間的房子。

然後，

咚咚咚……

「誰？」唐果反應到。

「我是對門的，房子隔音不好，這個點也不適合放音樂了，互相體諒，謝謝。」

然後，就沒有聲音了。

從貓眼往外望，沒有人。

趕緊把音樂關了，房子不隔音，中介怎麼沒提前告知，看來明天得打個電話理論理論。

剛剛那個人說是對門……哦，那個點香聽輕音樂的「老年人」。

也不是，聽著聲音也不老，就在唐果愣神的時候，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皮子發的信息，問搬家搬完了嗎，還專門告知下午賣出去兩件衣服。

看到這條信息，唐果喘了一口大氣，蒼天開眼，這是不想讓她搬地下室去啊！

早點睡，明天又是美好加奮鬥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