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要挾哀家爽不爽?
往下試?呸!誰試誰就是傻子!
她就是再蠢也明白,能夠隨隨便便充當人體標靶的太后,不是什麼有權威的職位,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家,沒權意味著什麼,死的快!
必須要承認一點,她怕死。
瞄一眼只留給她一個頎長背影的容湛,江采開始思索趁現在偷偷溜走的可能性。
「太后今日受了驚,好生伺候著,若有分毫閃失,提頭來見。」
正當她在大路小徑中猶豫不決時,輕飄飄的一句傳遍場內,保證在每個人都能清晰聽到的程度,張揚,肆意。
江采剛剛萌芽的小心思被活生生掐滅,她懷疑,容湛背後長了眼睛。
江采眼神嫉惡如仇,容湛卻翩然自若,倒是身旁一個身著華服的女子一臉擔憂的看了江采一眼,隨即柔柔道。
「太後面色看起來不太好,臣妾請命一路照看。」
隔得有些遠,江采聽不見她說了什麼,只見容湛點了點頭,那女子便步步生蓮的往自己身邊走來。
近了時,江采豁的眼睛一亮。
女子身著屬於這宮廷極具代表性的華裳,刻絲泥金銀如意雲紋緞裳將她姣好的身材襯托的顯露無疑,胸前配飾鎏金瓔珞,偶爾一處景泰藍更顯貴雅。
但真正吸引江採的,是那一汪淺色琉璃眸子,是那淡掃碳筆柳葉眉,是那略施胭脂櫻桃唇,完美的五官湊在一張臉上,奇妙的是並不衝突,融洽的剛好夠引人入勝幾秒鐘。
絕色。
江采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早該想到,這後宮本就是藏著無數美人的金窩。
「放肆!太后受了驚,卻連轎攆也不備上一座,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這些宮人掉十次腦袋也不夠抵罪!」
美人柔柔弱弱,訓人的話卻說得毫不含糊,宮人聞言,霎時面白如紙匆匆跑開,也不過是一個眨眼,面前便落了一座精美華麗的轎攆。
江采震驚於這古人的辦事效率,身旁的美人早已恢復弱柳扶風的姿態,怯怯的對她道:「太后,您可有不適?」
盯著美人如花般的面容,江采一抬眼,笑眯眯的道:「方才你看戲看的挺歡喜啊,還有你大鬍子,要挾哀家爽不爽?」
她快速說完,弧度掛在唇邊,笑意卻未達眼底,水藍色的眸子里也盛著即將破土而出的怒火。
是個人都不會有好心情,如此憋屈的事兒,讓『軟柿子』如江采也不願就此息事寧人。
起碼現在,她並不想咽下這口氣。
江采聲音並不大,但在場都是練家子的,五感比起常人本來就靈敏,剎那的詭異沉寂后,呼啦一聲。
「嘶——」
江采確信,在此之前,自己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但結果遠遠不及眼前半分震撼,著戎裝,著宮裝的人,統統如多米諾骨牌效應般跪倒一片,場面之壯觀,史無前例。
「太后息怒!」
萬眾合一的聲音揉成一道氣牆,差點沒將江采壓迫至死,那聲音里潛藏的怨與懼更是讓她心頭大驚,不知所措。
她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轉頭看向容湛,對上的一雙眸子里,譏削,諷刺,痛快,在那樣一張俊朗如玉的面上便顯得格外突兀,他動了動唇瓣。
江采身子狠狠一顫,逃一般衝進轎攆。
「滿意嗎?」
滿意個球!
任她想破了腦袋,也沒能料到,她這個太後有實權,不僅有權,還能讓滿朝文武對她避之若浼!
在這男性為尊的朝代,要麼她害人,要麼被人害,很明顯,原主能被他們當做洪水猛獸,自然是前者,她江采要是想立足,必須延續原主的心狠手辣。
道理她都懂,但是都已經這麼委屈了,為什麼還要忍氣吞聲?
於是轎子外的宮人將士,以及正眯起眸子,將探究目光穿透轎簾落在江采身上的容湛,都聽到那一句從牙縫裡蹦出來的問候。
「你媽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