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金色空白畫卷
咚咚咚...
屋外的敲門聲拉回了西文的思緒。
西文打開窗門，不知不覺中，太陽已經偏了西。
門前，站立的是黃天。
「爺爺！」西文喚了一聲，把屋外的黃天讓進了屋。
「你這門窗全掩，是在修鍊何種大功法啊？」黃天表情戲謔。
啊？西文恍然，人畜無害的一笑：「秘密！」
黃天微笑點頭，進了屋內。細視著每一個角落。將整個房間看了個遍。走到一張椅子前，坐了下來。
「稀客呀！」西文為黃天沏上了一壺開水。臉上分不清是受寵若驚，還是不滿的怨言。
啊？黃天反應過來，尷尬的笑了笑。端起茶水，吹了一下，輕輕免了一口。
十一年了，踏進這個門檻還沒有十一次。黃天越發愧疚，越是怕踏入這間房屋。
雙手撐在膝蓋，黃天微微低頭！如坐針氈！
一段長時間的沉默。時間如同靜止狀態。
「他們走了？」西文找了個話題！破開尷尬的氣氛。
嗯！黃仁走了，還帶走了一幫村民。我看見了。但我沒阻攔。
「你不相信我？」
「我認定了你。」
「帶走了多少人？」黃仁帶走村民，在西文的預料之中。
「二分之一！」
「一半的村民都走了？」數字出乎了西文的猜測，看來，在生死面前，讓一個人相信另一個人真的很難。
西文心裡清楚，留下來的一半村民，也許是看在黃天的情面，也許是對故土的依戀不離不棄。
信任自己立誓，留下了的，應該沒幾人。或者說是沒有。自己立誓頂多只能算個加分項吧。
西文攤了攤手：「該說的，我都說了！」
黃天側頭看向西文。道：「你長大了，真的長大了，卻又沒長大...！寧死，勿立誓！不該說的你也說了！」
西文沉默了一下：「我是安寧村的人！」
黃天點頭：「你做的很好。起碼你給了他們今天的選擇，而不是讓他們在昨夜裡死去。」
「我是不想立誓的！不是怕你會怪我嗎？」西文嘿嘿一笑。
說到怪，除非我不知廉恥的用輩分說事，否則還真沒有資格怪你。
爺爺嚴重了，這次回到安寧村，我正想做一番事來。那些誓言，確實是我接下來想做的。
區別在於，原本我是打算放在心裡慢慢完成，現在讓大家見證我去完成。
不是所有年少都輕狂，基本上所有的輕狂都出自年少。
百里域是何其的強大，少華山是何其的強大，不是黃天不相信西文，是敵人真的太強大了！
「說說你的奇遇吧！」黃天饒有興趣的看著西文。
西文明白，黃天是想知道，自己成為修元者的過程。
除了玉蝶蠱之外，西文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黃天！
西文心裡發苦：「如果讓黃天知道自己與玉蝶蠱有所交集，估計他要立馬將自己趕出安寧村了！」
「你說涯下有蝶女？還是煉器師？」黃天眉頭緊鎖，低眉沉思。
西文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又是很長的一段沉默。
黃天嘆道：「一人一命，也許你的命運本該如此！」
「你知道村寶嗎？」黃天問西文。
當然知道啊！印文和星羅大陣！
西文笑道：「整個百里域的人都知道安寧村內有印文，安寧村是一個陣法！」
黃天起身關好門窗，拉上布簾。而後重新回到了椅子上。
「怎麼？要做見不的人勾當？」西文齜牙笑看黃天。露出潔白整齊的兩排牙齒！
小子！我黔驢技窮了。為了安寧村我決定全部壓在你身上。
關好門窗，黃天自懷中掏出一個木盒。盒子很精緻，整個盒子六面都刻著曲線般看不懂的字跡。
黃天小心翼翼的打開盒子，從裡面取出一張黃色的紙張，紙張上有著紅色曲線，曲線縱橫交錯，像是一團亂麻。
圖案如站立的人形。
西文緊盯著印文，印文吸人心神，西文慌忙移開了目光！
「這就是印文？果然是神奇的很。」直覺告訴西文，黃天手中拿著的，就是引起這種風波的村寶。
將印文珍而重之的放在了桌案上，黃天道：「就只剩下了這張「黃階幻印」了！
「黃階？幻印？你是怎麼認的？」西文看著桌案上亂麻，一個頭兩個大。
黃天看出了西文的疑問。呵呵一笑，把印文翻了個身！
在印文的背面黏貼著一個小字條，西文拿過幻印，打開字條。
字條上書：黃階幻印！使用:將元氣注入（真武力注入）令對方產生幻覺。
西文念完看向黃天，四目相對，兩人哈哈大笑。
笑至一半，黃天突然止笑：「如果這就是村寶，我就尋找一方勢力做棲身之所了！」
「什麼意思？村寶還有其它？」西文被黃天莫名其妙的舉動弄愣住了。
黃天異常小心的將一幅畫軸從懷中掏了出來！
手掌一動，畫卷展了開來。從頭到尾，金色的畫面空白一張，什麼都沒有！
西文嘿嘿一笑：「爺爺，你有點緊張過度了哦！」
黃天面容嚴肅：「我爺爺臨終前交給我的，絕不會有錯！」
西文摸了摸鼻子，好吧，當我剛剛沒說。
我知道你對繪畫很有天賦，你幫我看看！
爺爺！你這是白紙一張，你讓我看什麼呢？
黃天單手撫額，長長出了一口氣，重重的靠在椅子上！
這些年黃天整夜整夜看著白紙畫卷，十幾年了，什麼也沒發現。
等等！
「有發現！」黃天在椅子上跳了起來！
我用元識領略一下看看！
西文閉上眼眸，元識探出，元識緩緩掃過桌案上的金色空白畫卷！
黃天緊盯著西文，眉頭擰在了一起。
一炷香的時間，西文收回元識，搖了搖頭。
黃天嘆息一聲。
其實，我今天來就是想把這些東西交給你。你肩負保衛安寧村的重任，也應當享用安寧村的村寶。
東西我就不要了。我在，安寧村在，安寧村亡，我亡。
好！有你這句話，我可瞑目矣！
保護爹娘，保護安寧村！是我小時候最大的夢想...哪怕是我被黃卜題活埋的時候，我的夢想都不曾改變...
是她把我救了出來，（西文口中的她是南宮婉婷）後來顏瀾要我去找你狀告黃卜題。我當時的回答是：我不能給安寧村帶來榮耀，我也不想讓安寧村為了我而起事端。
其實我那是怕，黃卜題和黃顏瀾是村裡重點培養的天才。我怕我告不贏他...我怕我告不贏他之後，他更會變本加厲...
我告贏了他又能怎樣？你們會為了一個廢人，殺了一個精心培養出來的天才嗎？他同樣可以變本加厲的傷害我...
我的心裡是懦弱的，膽怯的。我也不想給爹娘帶來麻煩，所以，我選擇了隱忍。
如今，夢想終於實現了...我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因為我最想保護的人卻不在了...西文說著說著，早已留下了淚水。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爺爺對不起你。
黃天將白紙畫與印文輕輕推到西文身邊：「我沒什麼可以彌補你的，你收下吧，讓我的心裡稍稍安慰點。」
黃天本沒做錯什麼，西文也不是一個沒有胸襟的人。
西文沒再推辭！順手將白紙畫卷拿在手裡，卷了起來。
卷好的畫卷放在一旁，西文拿起木盒，把黃階幻印放回木盒。
黃天起身緩步離開。
「孫兒，注意安全！」
聲音中，西文聽出了黃天的哽咽，與顫抖。
關門聲入耳。
西文左手拿著木盒，右手拿著黃階幻印，盯著打開又重新關好的木門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