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村寶之禍
別說是習武,藏在身體中的生命體毒,讓他失去了,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做正常人的資格!
自嘲聲起,這個雨夜裡,終於可以不用哭笑擇地!尋找無人角落!
少年前腳剛走,黃天蒼老的身影出現在了,西文剛剛摔倒在地的地方!
雨夜中,少年的背影孤獨凄涼!
前所未有的悔意湧上心頭,這些年來,當真是忽略了他的存在,昏迷六年之中,老者從未踏至病房看望過他一眼。
而後四年,就因他不能習武,天生廢材,受了同伴們多少語言凌辱,與肢體傷害,甚至是生命岌岌可危!
而後者卻從未言語!
黃天對於兒子撿來的棄嬰,初有不滿,黃軒一再堅持,他也就任之隨之。
如今,黃天恍然發現,他就是黃軒,以另一種方式活在了自己面前!
「對不起!以後我定當竭力呵護!」黃天發出低不可聞的聲音!
跌跌撞撞中,西文來到了一所木屋前!
爹娘!孩兒回來了,快開門...
爹娘!孩兒回來了,快開門...
爹娘!孩兒回來了,快開門...
聲音一浪高過一浪,聲音越高,哭腔越發明了!
開門啊,我以後不調皮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李清照)
用力撞開院門,腳步來不及止住,又是跌在地上!
泥水再次浸染前身。
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他抬起頭。
牆壁上,幾穗玉米懸挂!
水流從包衣上滑落!閃過絲絲光亮。
玉米似乎是等待著他的主人回來,把它領回家中,哪怕是披上一層擋風遮雨的雨衣!
玉米旁懸挂牆壁上的一根棒槌,隨風孤獨搖曳!大雨掩蓋了,棒槌撞在牆壁,發出的沉悶聲!
「爹!娘!」
西文忽的一笑,他看見房屋門前,黃軒,南宮玉正微笑著看向自己!
不知哪來的力量,西文從地上爬起來,沖向了爹娘!
幸福觸手可及。二道身影在西文伸出手時,化為了烏有!
西文再次跌落在地,心力交瘁,整個人潮濕冰冷!
屋內陳設依舊,彷彿一切都是錯覺!
最愜意,最顯真實自我的卧室,如今像個囚牢,壓的自己喘不過氣來,五臟翻滾,深深窒息!
幾分醉意上心頭,他豁然提筆:
四四方方一扇窗,燭影寂夜飲惆悵。
斜雨無情無休止,噬心蝕骨失爹娘。
清晨的太陽總會升起,陽光逼退了最後一絲黑暗,霞光溫柔普照!世界一片光亮!
光芒照亮了世界,溫暖萬物,溫暖不了安寧村冰冷的心。
安寧村的祠堂里聚滿了村民。祠堂的首位黃天端坐其上!
在黃天的左右兩邊分別坐著黃仁黃義!安寧村中論輩分除了黃天,就是這黃義與黃仁了!
祠堂里的人很多,很靜。纏繞繃帶的負傷者不少,村民們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氣氛一度壓抑低沉!
慘烈的場面在在座的每個村民腦海中縈繞,卻沒有一人開口重提!似乎都沉浸在可怖的戰鬥中!
眾人心知肚明,經此一役,安寧村猶如怒海中的一葉孤舟,飄搖的風雨中,隨時可能覆滅!
死亡固然可怕,比死亡更可怕的是等待死亡!
身為孤舟上的一員,村民們的心態早已崩潰!恐懼佔領一切!
一夜之間,安寧村在百里域成了眾矢之的!
黃天的表情嚴肅沉重,看著死寂一般的眾人,深深地嘆了口氣!
喉頭一動,沉重的聲音在祠堂中響起!
令人無法接受的事情接踵而至,今日聚眾到此,我想說的有二點!
第一:進入後山採藥,切不可單獨行動,至少五人一起,以防平寧村的再次襲擊,亦或是百里域的其它勢力!
第二...說到此處黃天哽咽了一下,深深呼吸了一口氣!
他繼續用著平靜的口吻說道:「黃軒,南宮玉等人被害一仇暫不得報。如有違抗,逐出安寧村。」
黃天音落,人群中走出一位壯漢,只見他眼中帶著血絲,右臂之上還纏繞著繃帶!顯然在上次伏殺中也是受了傷的。
我反對這一條,離去的十幾條生命與我情同手足,不知道她被何人所害然還罷了,兇手就是平寧村的人,你要我良心如何安!
這壯漢是黃軒生前最交好的人,名叫黃山!
「天叔,仁叔,義叔。我也覺得黃山說的有道理,如果此仇不報,平寧村還以為我們是怕了她們,只怕他們會變得變本加厲。」黃戳躬身說道!
黃山等人的態度早在黃天預料之中...
「黃山,你昨日與山豹一戰結果如何?」坐在椅子上的黃天向前傾了傾身子,很是關切的說道。
黃戳趕忙使勁地拽了拽黃山的衣襟!可是黃山還是開口了……
哼,要不是老子右臂傷重,那廝早已是拳下之鬼。拿他的頭顱來祭奠軒子的亡魂。
他奶...
隨著黃戳的力氣越來越大…
「天叔你在說什麼?俺怎麼都聽不懂。」黃山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說漏了嘴,搖晃著身體似是什麼也沒發生一樣,三步二步回到了椅子上。
黃山,你沒聽清楚我的話沒關係,我剛剛可是聽清楚了你的話。
黃山私自外出與他人鬥武,嚴重違反村規。罰面壁思過三日。黃天面容嚴肅。
黃灃你個兔崽子敢打我小報告!聞言,黃山頓時急了,手指向角落裡的黃灃破口大罵。
山哥,真的不是我。知情不報可算犯了村規的!黃灃從角落裡急走出來。
「不是你還會有誰?我好象只跟你和戳子說過。不是你難道是戳子!我相信戳子是肯定不會打我小報告的。」三天後俺出來非端了你家的灶台!
「黃山你就是個莽夫,明知道知情不報算違反村規,你還拉我下水!真心後悔沒舉報你!」黃灃氣的是直跺腳!就差眼淚沒流下來了。
黃戳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黃山,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黃山的脾氣他是最了解不過,望著黃山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黃戳咧了咧嘴苦苦一笑!
哦……除了黃灃還有黃戳,你二人知情不報,與黃山同罪!
這時,祠堂里傳出另一道聲音。
大哥!恕我直言,安寧村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際,現在不是懲罰誰的時候?何不把村寶獻出來!以求安穩?
一直陰沉著臉的黃仁,重新挑起了眾人的神經!
一道斜紋的單眼皮下,眼珠瞪得溜圓。
讓安寧村成為眾矢之的的就是這村寶了,黃仁這一說,儼然有不滿之意!
生活在安寧村一輩子,村民皆不知,村中還有村寶一說。
這一知,就是其帶來的滅頂災難。
堂下幾百雙眼睛,齊刷刷的看向了主位之上的黃天!
目光里,是驚疑,是驚愕,更多的是期待。對生的渴望!
「是啊!大哥!你得三思啊!現在可是整個百里域,一村對抗整個百里域,那後果很嚴重。」坐在黃天左邊的黃義諫言道!
百里域大大小小,一百多股勢力,無一不窺覷!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咚...
除了黃山幾人外,近三百條大漢,同時跪下,齊聲喊道:「請天叔為安寧村,獻出村寶,安寧永存!」
「請天叔為安寧村,獻出村寶,安寧永存...」
碰...
眾人乞求,黃仁不滿,黃義苦諫中,主位上黃天五指猛的一緊,手中的茶盞爆裂開來!茶水飛濺一地!
黃天怒了,滿是皺紋的臉上,怒氣凜然:「怎麼?我怎麼做還用你們來教?老祖宗傳下的東西,也要拱手送人?」
堂下,獻寶求全的聲音戛然而止,不過,眾人都未起身。
今日在此,我明確告訴眾位,村寶,的確有;想讓我黃天,將村寶拱手送人,先取下我的人頭。
顛覆往常的和藹可親,滾滾怒意,翻騰外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