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8 凰家三代1
郁可燃被納蘭拖著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納蘭一把將她丟在地上。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大雨後的林子潮濕陰冷,她就跌在泥地上,身上沾滿了污泥,身上又都是血,樣子狼狽極了。
郁可燃只覺得自己的脖頸竟然奇迹地不痛了。她伸手摸了摸,然後突然震驚地發現,自己的手竟然能動了。
她立刻站起來,忽然發現身體恢復了知覺。
下一刻,她沖納蘭吼道:「昨晚你在我脖子里放入了什麼?」
納蘭道:「那麼緊張幹什麼?我只是把屍憋放入了你脖頸里。」
「屍憋?」郁可燃聽到這個名字只覺得噁心,屍憋,一定是屍體上養出來的噁心東西吧。「你,你不會把屍體上的寄生蟲放入我身體了吧?」
納蘭並不回答,只是眼睛若有所思。
「為什麼?」郁可燃拳頭緊握。
「實在對不起。我也是受人指使。有人讓我在你和凰北玥身上放入屍憋母蟲。我只能照辦。不過看你的樣子比昨晚好很多,一定是寄生在你體內的蟲子救了你。」
聽他們說過寄生蟲,那蟲子惡毒無比,怎麼會救她?
可是自己身體的確恢復過來了,難道真是蟲子所救?
不過救了她又怎樣,那個噁心的東西潛伏在她身體里,總有一天會吞噬她。
納蘭道:「這屍憋發作恐怕還要好幾個月。凰北玥發現屍憋在他體內的時候,我已經把屍憋放入他身體將近半年了。」
「你……你太惡毒了。」郁可燃如果手中有武器,一定殺了她。可惜……她剛恢復身體,元氣大傷,如今受制於人。
只不過指使納蘭在她和凰北玥身體里放入寄生蟲的會是什麼人?
她想了好半天,依舊想不出頭緒。
她和凰北玥仇人太多,好像隨便什麼人都可以害他們。
「上官非池在地牢里關著,我們去救他。」納蘭忽然拋下一句話,當先走出林子。
她竟然急切地要救上官非池?
難道她還以為上官非池是那拉達赫的轉世?
郁可燃猜測著,或許,納蘭還不知道,上官非池不是那拉達赫轉世,那拉達赫和地獄始祖魃其實都是犼分裂的靈魂,而犼的轉世是凰北玥。不管是那拉達赫也好,還是始祖魃,他們的轉世都是凰北玥。
納蘭瞥著郁可燃,道:「我早知道那拉達赫不是上官非池,我救他,只是因為我和上官非池有更深的約定。你懂什麼?」
郁可燃心道,果然納蘭並不笨,消息也很靈通。
不過當下自然第一任務就是救上官非池,這個女人既然願意幫她,她何樂而不為?
她們喬裝打扮了一下來到獨島的大街上,然而大批的軍警竟然朝醫院而去。郁可燃想了想,這才想起凰遠山病危住在醫院裡,凰司夜作為嫡孫,正在醫院陪護。調集部隊去醫院的是凰遠山還是司夜?
怎麼突然調集那麼多軍隊?
難道醫院有事故發生?
而納蘭看到這麼多軍隊,又露出了那種若有所思的神色,好像她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一樣。
郁可燃遞給納蘭一個眼神,納蘭心領神會:「好吧,我們先去醫院看看。說不定能順便得到上官非池下落。」獨島那麼多地下監獄,她們並不知道上官非池被關到了哪裡。
兩個女人迅速朝醫院奔去。
醫院裡,凰遠山的病房並沒有病危病房該有的寧靜。
病房裡,兩波軍警正冷冷對峙。
病床上的凰遠山明明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然而此刻卻迴光返照一樣坐在床榻,他的機要秘書黃野站在他身後,拿著記錄本準備記錄元首的遺言,那或許是關乎獨島未來的遺囑。
而凰司夜站在門口離凰遠山稍遠的地方,被十幾個持槍軍警包圍住,臉頰多了一道刀痕。他滿臉的凄哀怒色,這幾天他不吃不喝,在醫院照顧爺爺,剛才爺爺忽然迴光返照地清醒了,可是他醒過來第一件事竟然是立刻叫來他親信的獨島守備營包圍了醫院,甚至叫來他的機要秘書,說是要重新布置遺囑,剝奪凰北玥和凰司夜父子的南方軍區繼承權。
看到那麼多人馬包圍醫院,而且並未經過他首肯,他只覺得憤怒,立刻喝令這些官兵撤離,可是爺爺卻命黃野給了凰司夜一刀。凰司夜沒防備,黃野又是軍中一等一的好手,凰司夜立刻臉上中了一刀。不得不退到門口。
情況萬分危急,他打電話給軍中親信、蒲生阡陌和郁可燃,然而郁可燃卻失蹤,蒲生阡陌已經通知凰北玥,他們正帶加藤和蒲生武士趕來醫院支援,而四少凰司昱和小喬也帶領禁衛軍火速趕往醫院,與已經到來的獨島守備營展開醫院外的對峙。
凰家的內亂似乎一觸即發。
凰司夜被困在醫院的病房內,病房內他的隨身警衛人數太少,而獨島守備營人數遠遠大於他的人馬,將他和他的手下們團團包圍,無法出醫院,也無法近凰遠山的身。
凰遠山這會兒只顧著立遺囑,沒空處理他,等會兒爺爺立完遺囑,不知道該怎麼對付他。
第一次,凰司夜感覺到向來寵愛他的爺爺變得六親不認。而這一切都因為父親凰北玥的歸來。
這究竟是因為什麼?
醫院外,層層疊疊的軍隊將醫院包圍的水泄不通,醫院大門內是獨島守備營,那是凰遠山的親信部隊。而大批的禁衛軍則火速趕過來,與醫院內的守備營展開對峙。
郁可燃和納蘭隱藏在醫院旁邊的商鋪二樓,看著對面醫院內外的情況,郁可燃臉上都是憂心忡忡。
一輛黑色汽車趕過來,凰家四少凰司昱和小喬從車中走出,凰司昱和小喬都穿著軍裝,而有士兵朝他們走過去報告現在的對峙情況。
看來帶領禁衛軍拱衛凰司夜父子的是四少司昱和小喬。
忽然,醫院二樓出現了一排軍官,領頭的則是凰遠山的機要秘書黃野。他拿著擴音器,對下面黑壓壓的官兵們大聲喊道:「禁衛軍聽著,凰遠山乃南方軍區第一代大總督,擁有獨島永久守護權。凰遠山將軍膝下僅有一子北玥卻在二十年前不幸罹難,二十年後卻有賊人冒充北玥上將,意圖吞噬南方軍區無尚至高軍權。為防止軍權旁落,特命凰氏家族排行第四的凰家司昱臨危受命,委任為下一代南方軍區大都督。禁衛軍和守備營乃是獨島軍政力量中堅,萬不可聽奸人挑撥,挑動獨島內亂。請禁衛軍統領凰司昱領南方軍區帥印,撤回駐地。凰司昱少將,這是凰遠山老將軍的遺囑,您聽到的話,快快撤軍,免得傷了禁衛軍和守備營兩軍和氣……」
那機要秘書黃野的話再明顯不過,凰遠山分明剝奪凰北玥父子在南方的繼承權,而是改任凰家旁系的凰司昱作為下一代凰家的掌門人,獨島的專政者。
南方,這是要變天啊。
果然,聽到了凰遠山的遺囑,底下的官兵嘩然。
凰司昱和小喬並排站在車前,他們本來是拱衛凰司夜的,可是突然主角變成了自己,凰司昱明顯一愣。而小喬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凰司昱,默默地把手放在了腰間的手槍上。如果凰司昱對凰司夜不忠,應了這個遺囑,命禁衛軍撤退,那麼小喬必然要手刃他。
小喬的臉色一片慘白。然而眼神卻充滿了堅定。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了凰司夜和凰北玥父子,她小喬也絕不會叛變。
凰司昱額頭都是冷汗,眼前,眾多官兵全都在關注著他的動態。
這明顯是凰家父子三代的奪權戰爭,而他竟然被凰遠山當做了第一發棋子,扔了出去。如果他接受了凰遠山的任命,無疑會得罪小喬以及禁衛軍忠於凰司夜的官兵,他在軍中雖然位高權重,威望卻遠遠比不上凰家父子,那些官兵嘩變殺了他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他不接受凰遠山的任命,凰遠山一定會派出他的親信圍剿他。
凰遠山遺囑不管真心假意,他凰司昱都是最難做人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