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裝可憐
他大步上前將季明柔扶了起來，正想呵斥鳳拾歡卻見她臉色蒼白。
「你少在這裡裝可憐！」
鳳拾歡冷冷看了他一眼，緩緩坐下，想喝點水緩解一下自己的眩暈，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眼前發黑，她現在沒有心思應付這對渣男賤女。
季明柔以為她是裝的，心裡暗恨，一頭扎進了高煜的懷中嚶嚶道：「陛下，臣妾今兒來本是想同姐姐化干戈為玉帛，但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惹惱了姐姐……」
「姐姐她說……說……」季明柔眼淚不要錢一樣的往外流。
高煜拍了拍她的後背：「她說什麼了？你只管告訴朕，有朕為你做主。」
「姐姐說……等她在天蒼國站穩腳跟，一定會跟我算賬……嗚嗚陛下臣妾真的好怕……」
高煜又看了鳳拾歡一眼，她坐在椅子上，看起來完全沒了昨日牙尖嘴利的模樣，倒是難得溫順了不少。
「你有什麼想解釋的？」
「沒有，」鳳拾歡有氣無力道，「要是沒有別的事，你們可以換個地方聊天嗎？」
眼前的景物開始模糊，她晃了一下頭，不想在他們面前示弱。
季明柔開口道：「姐姐這是怎麼了？剛剛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
這話就差明著說她使苦肉計了，果然，高煜本來還有一絲難得擔憂，此時又變成了嫌惡。
「你以為裝一下柔弱朕就會饒了你嗎？做夢！今天你說什麼也要給柔兒道歉！」
明明只有兩個人卻吵出了滿屋子鴨子的既視感，鳳拾歡勉強維持清醒，起身道：「若是皇上沒有別的事，就請出去，我昨天就說過了，離我遠一點。」
高煜氣極：「你……」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鳳拾歡便朝前暈了過去，這時他才意識到，她的不舒服是真的，並非假裝。
季明柔也沒料到她是真的不舒服，此時故作關心道：「姐姐這是怎麼了？來人啊，快叫太醫來！」
說著，她想湊上前看一看，卻被高煜拂開：「朕剛剛忘了問，你今日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季明柔怔愣：「臣妾已經說過了，是想給姐姐道個歉……陛下，您懷疑臣妾？！」
高煜抿唇：「殿里只有你們二人，鳳拾歡……她底子向來不錯。」
季明柔這回是真的紅了眼眶，不敢置通道：「陛下……你是疑心臣妾害她？！她馬上就要和親他國了，臣妾圖什麼？！」
回想起鳳拾歡昨夜說的話，高煜心中何嘗不知這些年季明柔在後宮都做了些什麼，但二人青梅竹馬不說，整個後宮，只有季明柔一人是全心待他的，喜悅與難過全系他一人身上。
思及此，高煜輕嘆一口氣道：「你先起來吧，朕又沒有怪你。」
季明柔一言不發，她算計別人這麼多回，終於無意中反被鳳拾歡給算計了。
鳳拾歡此時對外面的事一概不知，她正置身於一個奇幻的世界……
只見青石庭院中漂浮著許多醫書古籍，她伸手輕觸書上的內容便一股腦撞進她的腦海，有點難以消化。
但足以讓她驚喜。
「這是……上古醫書？」
裡面詳細記載了一位上古神醫的行醫記錄，對於鳳拾歡來說有大用處，她前世大學讀的骨科和臨床醫學，而後又自學了中醫，融會貫通，可以稱作是一位醫痴。
現在前世千金難求的醫書就在她的手裡，鳳拾歡難得生出幾分激動。
看來上天對她果然眷顧，穿越也不忘了送個金手指。
不過問題來了……她怎麼才能從這裡出去呢？
這個念頭剛一出現，鳳拾歡就發覺自己回到了現實，甚至能聽見太醫在說話。
「回稟陛下……公主身子並無大礙可能只是憂思成疾才導致突然昏厥……」
「如此，太醫便開一些鎮定安神的葯吧。」
「是，老臣這就寫下藥方。」
鳳拾歡緩緩睜開了雙眼，淡淡道：「不必了，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
高煜走到她的身邊：「你醒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鳳拾歡看著滿臉怨毒的季明柔，笑道：「皇上不該問我，應該去問問您的寵妃都做了什麼。」
季明柔陷害原主這麼多次，也該償還一二了。
此話一出，季明柔道：「姐姐此話是何意？！太醫都說了你是憂思成疾，難不成還要栽贓到我的頭上嗎？」
鳳拾歡坐起身：「你急什麼？既然你認定自己沒做過又何必心虛呢，再說了，不要叫我姐姐，你是皇上的寵妃，而我是即將和親的公主，萬不可亂了位分……還是說你想同我一起和親天蒼？」
「臣妾沒有！」季明柔被氣的渾身發抖，「陛下，您一定要相信臣妾，臣妾真的沒有做過！」
有太醫的話在前，高煜自然相信季明柔，但鳳拾歡的話像一顆種子埋在他的心底，到底還是生出了幾分懷疑。
趁著太醫去正殿寫藥方的時候，高煜跟過去問道：「鳳拾歡的身上當真沒有別的東西？」
太醫頓住了筆：「陛下是指……毒？」
高煜點頭。
思忖一二后，太醫先是跪地行禮，而後道：「公主的身子的確有過中毒的跡象，但並不是什麼要命的毒，而是寒毒，染了此毒的女子不易有孕，與性命卻是無礙的。」
高煜閉了閉眼，季明柔的姨母便在太醫署做女醫……
「朕知道了，今日這事你就爛在肚子里，不準跟任何人提起。」
「老臣明白。」
說到底，他對季明柔還是有情分的，不願意為了這件事處罰她，但同時，他對鳳拾歡難得有了幾分愧疚。
「你好好歇著吧，朕和柔妃先走了，有空再來看你。」
「不必了，」鳳拾歡喝了口水，「我想回鳳家一趟，即日便要啟程去天蒼了，我想去道個別。」
高煜同意：「朕派人送你回去。」
鳳拾歡搖了搖頭：「不需要。」
被她噎了兩句，高煜心底剛剛升起來的愧疚又消失殆盡了，他冷哼一聲，帶著季明柔離去了。
鳳拾歡算了一下，三日後便要啟程前往天蒼，回鳳家的事不能再耽擱了，臨走時她必須要好好安頓原主的娘親，不能讓她被鳳家人碣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