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戚若雪醒了
因為臨上飛機前喝了點酒，所以如此遙遠的路程對於厲亦淵來講就只是睡了一覺就到了。
明明與裴莫言才幾個月沒見，他卻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眼神絕望又疲憊，像是被人拔掉了牙齦抽掉了筋的老虎一樣，！沒有了生氣。
「謝謝！」裴莫言的眼睛里閃著晶瑩。
厲亦淵並不是一個人過來的，而是直接把他自己的人都帶著，「到底怎麼回事，你說細緻點！」
裴莫言的眼睛在他帶來的這幾個人身上掃了一圈。
多年的交情讓厲亦淵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擺了擺手，「你放心吧，他們都是可靠的！」
他擔心的，無非就是裴晶晶的消息會泄露出去。
他雖然有些不喜裴晶晶的某些做法，可他也不會拿這事來說事。
「自你走後晶晶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不肯出來……」
隨著裴莫言的娓娓道來，事情逐漸變得清晰，裴晶晶作天作地后終於發現，厲亦淵的感情不會因為她的做法而改變，於是某一天打開了房門自己走了出來，一改往日的頹廢，高高的馬尾靚麗的妝容，再搭著一身休閑裝，還背了個雙肩包，說要去徒步旅行。
「我肯定不同意啊，」裴莫言伸手抹了把臉，「我還找了兩個人一起跟著她，可是她先去了影視城，她過去那邊轉了幾圈就把我的人都甩開了！」
裴莫言說著抹了把臉，「晶晶雖然有些小任性小脾氣，可她從沒做過出格的事……」
他說完這話還看了厲亦淵一眼，似乎在說除了你之外。
「她雖然一直在娛樂圈裡，可是從來沒有因為爭資源這些惹過事，能讓的她都讓出去了，生活里她也就圍著你轉，我真的想不通到底誰要對她下黑手！」
厲亦淵微微蹙眉，「是不是因為你？」
「那更不可能！」裴莫言聞言直搖頭，「生意上雖然爭個你來我往，可是你也知道，該下狠手的時候絕對會做到以絕後患，不然都是講個和氣生財的！」
裴莫言和厲亦淵將打過來的電話錄音又重新聽了幾遍，仍然沒有任何頭緒。
他鬍子拉碴的看著被監控起來的家，「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能有晶晶的消息！」說著說著聲音還哽咽了起來。
厲亦淵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
「厲總！你來聽！」
王貝將電話錄音做了分層處理，剝出了一點除去說話聲和呼吸聲之外的另一種極淺的聲音。
「這是什麼？」
王貝迅速的資料庫里做著比對。
「這是類似於海浪拍打時發出的水聲。」他頭也不抬的回答著厲總的問題。
裴莫言臉上驚喜與懊惱交加，「為什麼我就沒聽出來呢！」
「那個聲音正好和綁匪惡狠狠的那句『不許報警』重疊在了一起，人耳朵聽不出來很正常，裴總你別自責了！」
王·技術員·貝聞言安慰了一句，然後發現裴總好像並沒有被安慰到。
A市並不是一個沿海城市，不過近些年來建了不少的人工湖，還有一條橫貫東西的護城河，真要在這些地方里找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確定不報警嗎？」
裴莫言頭搖成了撥浪鼓，「他說不能報警，報警就撕票，阿淵，但凡我敢冒那個險，我都不會把你從Y國叫回來！」
相比於無頭蒼蠅般的裴莫言，厲亦淵養的這支精銳隊伍做事就利索多了。
等到所有人都走後，裴莫言終於沒有再忍住，雙手掩面輕輕的哭了出來。
厲亦淵不忍面對這樣的老裴，他踱步到陽台上，從兜里掏出了煙盒。
許久沒有入過口的尼古丁暫時撫平他的躁鬱，他壓下心裡無窮的思念，認真的思考著剛剛梳理好的線索。
電話錄音，索要錢財，經過偽裝過的聲音沒有任何的辨識度，錄音中出現的水聲……
太少了，線索還是太少了。
厲亦淵有一瞬間想要代替裴莫言撥出那三個號碼，可最終還是沒有動手。
一方面他是相信自己的人手並不比官方差，至於另一方面，相比於裴家，他再怎麼樣也是一個外人。
傍晚時分，綁匪終於打來了第二個電話。
裴莫言捂著話筒長長的緩了一口氣，他按著王貝交代他的樣子盡量拖住人，在保證已經把錢湊齊之後在要求聽裴晶晶的聲音上與電話那端的人來回扯皮著。
王貝眉頭盡展，連嘴角都挑起來了一些，這次的追蹤比他想象中要容易很多。
他甚至很快就定位到了準確的位置上，而裴莫言還在捧著手機，接受著電話那端人的「誇獎」，誇他沒有報警，誇他識實務。
直到掛斷電話，裴莫言也沒有聽到裴晶晶的聲音，他覺得自己心口突突的跳著，厲亦淵攬上他的肩，「走吧，我們一起過去。」
裴莫言卻一個踉蹌，差點來了個平地摔跤。
厲亦淵嘆口氣，將他大半個身子不著痕迹的靠在自己身上，「等一會兒把晶晶接回來，你好好的吃點東西！」
他們出去找裴晶晶的時候，正好是Y國的正中午，奧斯頓身上的正裝還沒有換下來，便匆匆忙忙的往家趕。
還差一點撞上了不停在門口走動的青青。
這種危急時刻，奧斯頓竟然還能臉紅了一瞬。
「現在怎麼樣了？」他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不自在，順便鬆了松領帶。
「醫生已經進去了，暫時還不清楚什麼情況。」
阿苗正一動也不動的守在無菌病房門口，看到奧斯頓過來也只是淺淺的點了點頭。
奧斯頓突然就覺得心裡有些慰貼，他的寶貝，值得得到所有人的喜歡。
沒有讓他等太久，門就被人從裡面打開來，摘下口罩的醫生露出了喜悅的笑臉，「小姐已經醒了！」
雖然她又睡著了，雖然暫時還不能進去見她，可奧斯頓還是激動的順手抱起旁邊的青青轉了個圈。
醫生又說了一些注意事項后才離開，奧斯頓扒在玻璃上，看著躺在床上的那個身影。
太開心了，開心的有些不真實。
青青帶著涼意的手撫上他的臉，幫他拭去溫熱的液體，「醫生說了，再觀察一晚上，明天就能見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