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李浩然換下睡衣，洗漱完以後，打算去吃個早飯，其實應該算是午飯了，現在都已經十點多了，雖然吃的有點早不過他也無事可做。

可能這就是命吧，說巧也未免太過於巧合了一下，李浩然下樓去飯廳吃飯，就看到李樂樂坐在飯桌上，一個人吃著。

慢條斯理。

不愧是他的妹妹。

這也是李家一貫的教養。

嗯。妹妹。

「啊，阿然。你起來了啊。」

「嗯。」李浩然點頭，走了過去，站在她的面前，拉開凳子坐下，「你呢，也剛起來么。」

「阿然，現在要吃飯么，想吃早餐還是午餐，現在都有。」一旁的傭人看到李浩然坐下了，便上前詢問。

「都可以。」

「是，阿然。」傭人便去拿李浩然想吃的東西去了。

「嗯，算是吧。」李樂樂回答道。

李浩然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感覺……好疏離。

她們怎麼變成這樣了？

以前明明是無話不談，她們是兄妹，又像好友。

現在呢。

沉默。

無言的沉默著。

「你最近……」

「你最近……」

卻又無比的默契，兩人像是有心靈感應一般的，同時開口，連吐出的字都是一模一樣。

李樂樂和李浩然一愣，相視一笑，又同時說，「你先說……」

「樂樂，你先吧。」好久沒有這麼叫過她的名字了，現在……偌大的飯廳里，終於只有她們兩個人，他才放下心來。

「阿然……最近，一定很忙吧？」李樂樂手裡拿著湯匙攪著白粥，在上面划著一圈又一圈，眼睛卻沒有盯著李浩然看。

「嗯，還好吧，一直都那個樣子啊。」

「聽媽媽說，阿然現在超厲害的，在單位里，表現很好，由你經手的事情，都完成的很出色。」李樂樂又笑笑，像很是欣慰一般，終是抬起頭，注視著李浩然的眼睛說，「我聽到以後，超開心的。」

「……」李浩然一愣。

沒有來由的。

「……為什麼？」

李樂樂不解，歪著頭看著她說，「唔……因為阿然你很優秀啊，我為你的優秀而感到開心，這……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李浩然瞳孔失焦，悠悠的飄出一句話，「沒什麼。」

「我啊，如果以後有阿然這麼厲害就好了。」畢竟，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發生什麼啊，就算變得與前世截然不同，可她也不知道自己將會變成什麼樣子，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做著什麼樣的工作，跟誰……在一起。

「會的。樂樂啊，你一定會，很優秀的，現在，不就是嗎？你一直，都很優秀啊。」李浩然察覺出李樂樂內心的惆悵，便朝她露出笑容，安慰著她，可他也並不覺得自己說了謊話什麼的，這話算是安慰李樂樂，但也的確是他的真心話。

在他的心裏面，李樂樂的確，一直都很優秀。

「……」李樂樂對此不置可否，只是彎彎嘴角，淺笑，也不知是受用了李浩然的安慰，還是心裏面壓根兒不相信。

「那……樂樂你呢。」李浩然扯開話題，不願再讓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更加沉重。

「我？」

「對啊，距離高考……也沒幾天了吧。怎麼樣，緊張嗎？」明明是李浩然在問李樂樂，可是李樂樂卻覺得李浩然好像比自己還要更加緊張的樣子。

「唔。緊張啊。」李樂樂憋笑。

「是嘛。我看你的樣子，根本一點也不緊張啊。」李浩然發覺李樂樂是在耍他，「好啊，你大了也敢戲弄阿然了是不是？」

李樂樂剛想去抓他的手，哄哄炸毛的他，就有不知趣的傭人走了過來，她只好保持原樣。

「阿然，早餐時白粥和油條。午餐是樂樂最喜歡吃的酸辣甜雞醬板鴨。」因為李浩然說的隨便吃什麼，傭人也不知道怎麼拿捏她的選擇，不過她知道一點，那就是阿然一向很疼樂樂，所以只要拿出樂樂喜歡的東西，阿然就怎麼樣也不會說不喜歡。

「嗯。」李浩然表示知道了，果然沒有露出什麼不喜歡的神色，反而露出了笑容。

見傭人退下以後，李浩然才說，「你膽兒肥了是吧。」

「才沒有啦。」李樂樂拉著凳子靠的離李浩然更近了些，李浩然下意識的後退，他想起了上次李樂樂也是這樣靠近他，然後抱過他親了他的額頭的事情。

李樂樂看出來了他的退縮，便不再為難他，剛燥熱起來的心涼了下來，「好了，快點吃吧。」

原以為李樂樂又要做什麼「不軌」的事情，卻不想她及時剎住了車，這是讓李浩然沒有想到的，那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鬆了一口氣，還是……期待的事情落了空，「嗯……」

用完午餐后，兩人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沒有再多說些什麼，明明沒了前段時間的曖昧，卻比從前的更加冷淡。

李樂樂是真忙，越來越忙，李浩然也忙，只不過現在……他壓根兒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忙什麼。

今天他難得的休息，可是除了呆在房間裡面，他發現自己居然無事可做，除了睡覺，還是睡覺，他現在沒有事情可以去忙，一眨眼間又躺在了床上。

以前……

有這麼無聊過么。

有么……

相較於李浩然，李樂樂可就沒有這麼閑了。

忙，很忙，忙學業，忙工作。

還有……忙著煩惱。

她知道未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關於李浩然，關於父母，可她就是不知道關於自己的。

以她的成績考A大應該是不成問題的，可她沒去過A大，前世的時候她成績也不錯，可A大的分數線太高，她去了本市的另外一所大學，雖說也不差，但比起A大，自然會遜色不少。

如果她去了A大，要去哪個系選什麼專業呢。不同的專業會決定她將來做什麼不同的事情。

而很多事情，不同的選擇，就有不同的結局，正因為李樂樂不知道什麼樣的選擇配著什麼樣的結局，所以她才苦惱著。

按照家裡的情況來說，她應該去念經濟，念金融。可……這是她想要的么。

李樂樂害怕。

她怕……自己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