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新的反派初見端倪!
正常而言,角色扮演類遊戲中,伴隨著遊戲進度的推進,玩家所扮演的角色總會得到一定程度的強化,甚至會開放一些被鎖定的系統。但是,陸千帆感覺自己設計的遊戲似乎忘記了這個設定。
陸千帆看著自己忽然獲贈的一對帶鏈合金手鐲,疑惑道:「我是設計錯劇情了嗎?」
「問你話呢!」刺眼的燈光下,兩個人坐在陸千帆的對面,一臉嚴厲地問道:「你最好老實交代!」
陸千帆看不清兩個人的表情,而且他的視覺依舊沒有恢復清晰。他用力擠了擠乾澀的雙眼,無奈地說:「你們讓我說啥,倒是問啊!姓名、性別、出生年月,然後你們還問啥了?」
「呃,我們沒問嗎?」審訊陸千帆的兩人面面相覷。
另一個人陰著臉,說:「忘了。這小子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嘀嘀咕咕個不停,思路都讓他打亂了。」
「醫生不是鑒定過,他精神沒有問題嗎?這小子不是一般的話癆啊。」
兩個人偷偷嘆了一口氣,負責主審的人才說:「說吧,你和灰鴿子組織是什麼關係?」
陸千帆被人從醫院扭送到這裡,就是因為「灰鴿子」這個奇奇怪怪的組織。穆蒙提到這個組織名字的時候,臉色都變了。提及「灰鴿子」,陸千帆最先想到的就是「灰鴿子病毒」。灰鴿子原本是適用於公司和家庭管理的一款監視用軟體,能夠監控攝像頭、鍵盤記錄、文件操作等,但是其採取了反彈鏈接這種缺陷設計,將最高許可權賦予了使用者,使得軟體一經破解即無法控制。最終,灰鴿子強大的監控功能以及運行后自刪除、毫無提示安裝的特性致被黑客惡意使用,成為了曾在21世紀初風靡一時的木馬病毒。但是,在這個以原本世界為藍本的魔鎧世界中,灰鴿子又意味著什麼呢?陸千帆沒有答案。他回答道:「對不起,我連灰鴿子究竟是什麼都不知道。」
「小子,撒謊都不會撒嗎?誰會不知道灰鴿子的名字?」
陸千帆翻了一個白眼。他為了儘快熟悉這個世界,也算是讀過不少書了。但是,不論是在時間線上處於七年後的德國馬格德堡,還是在現今這個時間節點上,他都沒有在任何文獻中讀到有關「灰鴿子」的事情。他只能搖頭說:「抱歉,我真不知道灰鴿子是什麼。不如說,我還想問你們,灰鴿子到底是什麼東西。」
「小子,需要我給你介紹一下我們的政策嗎?」
「傳喚時間最長十二小時,案情重大或特別重大、複雜,需採取拘留、逮捕措施的,傳喚時間最長二十四小時。連續傳喚時間間隔不得少於十二小時,不得以連續傳喚的方式變相拘禁嫌疑人。傳喚期滿后,未作出其他強制措施決定的,應立即結束傳喚。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重視證據,不輕信口供。」陸千帆在部隊有惡補過相關的法律知識,所以對這些東西可謂張口就來。他說:「問題是,叔叔們,我真就是不知道灰鴿子是啥。」
陸千帆擺出一張人畜無害的好人臉,但是他剛才背書的認真樣子是真不像個好人,倒像是個幾進幾齣的頑固分子。
主審的人一拍桌子,說道:「小子,你既然知道,就不要負隅頑抗了!」
「叔叔,要不我就在這兒乖乖坐一天。你問什麼我答什麼,只要我知道答案的話。」陸千帆欲哭無淚。隱隱作痛的腦袋讓陸千帆不時想要乾嘔。
「那我問你,你為什麼要故意接近穆蒙小隊?」
陸千帆說:「這還真不是故意的。我一個人去獵殺魔獸,遇到了火羽雀群的襲擊,在我休整的時候遇到了穆大哥他們……」陸千帆一五一十地將他兩天在森林中遇到的事情交待了一番,而且還越說越起勁。「說時遲,那時快,穆大哥是眼疾手快,一招飛龍探雲手就這麼一撈,把我撈了上去。正所謂,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陸千帆說評書一樣,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個多小時。他說到高潮處,就以手拍桌,眉飛色舞。直到最後,他才說:「這一番,正是少年英雄難袖手,義肝俠膽救兄友。百里奔走出泥沼,背水一戰斬青猴!」
「好!!!」一段評書說完,聚精會神的聽眾們當即叫好鼓掌。這場面似乎怎麼看怎麼不對。小小的房間中,不知不覺竟然站了七八個人。
說完這段,陸千帆只覺得口乾舌燥。他發覺自己剛才好像說的太上頭了,急忙收住神情,正襟危坐。注意力的轉移幫他緩解了些許頭痛,但收回注意力時,劇烈的頭痛感再一次襲來。陸千帆將後背緊靠在椅背上,試圖給自己的腦袋尋找一個支撐點。他問:「我應該還在……受審中吧?」
「啊!已經沒事了!」這時,主審才連忙站起來。他解開陸千帆的手銬,說:「我們已經查明,您確實與灰鴿子無關,是我們的工作失誤。稍後會有工作專員與您協商賠償事宜。」
「那現在這個情況是……」
「呃,您評書說的太好了。」
「Tua?」陸千帆雖然發出怪聲,神色卻是鐵青。
接陸千帆離開的人,毫無意外的是樂檸月。陸千帆坐在她的車後座上,笑道:「校長怎麼有空來接我呀?」
樂檸月一邊開車一邊說:「灰鴿子是我的失誤,因此,我有責任將你接出來。」
陸千帆一怔。他剛剛還想再打趣幾句,聽到樂檸月的話語后,卻完全沒了心情。他用力撐起腦袋,從後視鏡中盯著樂檸月的雙眼,問道:「灰鴿子究竟是什麼?」
「是我以Moon身份編寫的仿玩家代碼,並強行置入世界后誕生的生命群體,我本想以此刺激人類的發展。」
「灰鴿子代碼的是監視才對。」陸千帆說:「會如此稱呼他們,是因為他們像灰鴿子一樣,不再受最高許可權的控制了,對嗎?」
「灰鴿子的源代碼中被寫入了破壞行為,我無法干涉世界進程,因此想通過破壞行為刺激人來,從而推進發展。但是灰鴿子失控並逐漸發展成如同病毒一般的存在,在這個世界四處破壞。其行為反而在阻礙人類的發展。」樂檸月如此解釋道。
陸千帆沉默片刻,說道:「你確定這不是lemon做的?」
「是的!」樂檸月從後視鏡瞪了陸千帆一眼,斬釘截鐵地說:「這一行為與神無關。」
陸千帆將信將疑地點點頭。他用手機搜索灰鴿子,卻感覺屏幕上那些無關緊要的小字如同螞蟻一般難以看清。無奈,陸千帆之後將手機放回兜里。「有他們的詳細資料嗎?」
「灰鴿子的信息處於嚴格管控中。即使名字眾所周知,詳細信息卻不宜為公眾所知。我所能掌握的信息已經全部發送至你的電腦。」
「失控的還真徹底,連創造者都無法掌握全貌了。」
「嚴格來說,你也算這個世界的創造者,結果這個世界究竟有什麼、會發生什麼,你也是一概不知。」
「這時候就別插刀子了……」陸千帆苦笑。
樂檸月露出一個妖艷的笑容。「你還好嗎?」
陸千帆沒有回答樂檸月的問題。樂檸月透過後視鏡,發現他已經靠在車窗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所以,除去debug,我還要負責處理病毒?」回到學校后,陸千帆倚在車邊看著正將運動鞋換為高跟鞋的樂檸月。他一邊說,一邊撐著腦袋。自打回來后,他的腦袋就始終昏昏沉沉,視覺也始終沒有完全恢復,看什麼都帶著些許的模糊。
樂檸月換好鞋,將髮絲撩到耳後。她說:「你的身體似乎出了問題。」
「被你發現了?」
「我身為你的精靈,能大致察覺到你的身體狀況。」樂檸月說:「去仔細檢查一下,費用會由我承擔。畢竟,你的身體還要為神工作。」
陸千帆乾咳兩聲。他尬笑道:「後面那句,能不能刪掉。很容易引起歧義的。虧我還為前面那句還感動了一下。」
樂檸月白了陸千帆一眼。她的紅色高跟鞋踏出噠噠的聲音,扭著曼妙的腰肢走上了電梯。陸千帆看著她的背影,感覺她比上一次見面更像是個人了。「嘖……」突然間再度加劇的頭痛讓陸千帆險些跌倒在地。他急忙借樂檸月的車子撐住身體,勉強用手機撥通了120電話。
「京臨大學……主辦公樓……地下停車……」陸千帆話都沒有說完,就感覺眼前一片天旋地轉。
「啪嗒。」陸千帆的手機跌落地面。
「喂?喂?先生,您還好嗎?」手機的聽筒中傳來了焦急的聲音。
陸千帆撲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再睜眼時,陸千帆發覺自己已經又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他看著眼前的天花板,露出一陣苦笑。「搞什麼灰鴿子,我還熊貓燒香呢!」
「千帆弟弟,不好好和醫生說自己的病情可不是好習慣。」
陸千帆這才注意到病房裡竟然還有一個女子。他轉過頭去,竟然看到夏卓爾正在幫他整理衣物。一瞬間,陸千帆好像死神小學生獲得靈感一般,感覺一道白光從自己的后脊柱劃過!他問道:「卓爾姐,你是怎麼知道我叫陸千帆的?」
「你來救我們的時候就知道咯,學生證掉到地上了。管你叫馬破浪時,你自己都差點沒想起來那是自己的化名吧?」夏卓爾笑道:「弟弟,自己的化名也要好好記住哦。」
如果夏卓爾的回答是諸如病床邊有姓名卡之類的內容的話,陸千帆大概會拼了命的往門口爬吧。雖然,現在也不是能完全放心的狀態就是了。
夏卓爾彈指打在陸千帆的額頭上,說道:「不用警惕我們啦!因為你那鬧著玩一樣的計劃,我和穆大哥他們也被請去喝茶,甄別近一天才被放出來。那群嬌滴滴的學生可是不都像你這樣皮糙肉厚。」
「我也是細皮嫩肉好不好!就我這個顏值,不配個小鮮肉嗎?」
「你?一天到晚灰頭土臉的。除了姐姐,誰會看上你這樣的小灰孩兒?」夏卓爾打趣道。
「您可甭提灰色了。」
「還別說,或許真有人喜歡你。有個超好看的小妹妹來看過你呢。」夏卓爾若有所思地說:「不過,她只在門口望了你一眼,看到我之後就匆匆忙忙走了。雖然我有叫住她,但是她沒有理我。出院以後記得和她解釋一下哦。」
「是蕭苒苒嗎?」
夏卓爾攤手說:「那我就不知道了。」
「話說現在幾點了?」
「中午十二點。」
陸千帆獃獃地看著天花板。「才睡了兩個小時不到嗎?」
「你是睡了快二十六個小時。」
「我嘞了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