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當起了偵探——的助手

陸千帆隨著湯傑去了城南醫院。受傷昏迷的學生還躺在ICU中，仍舊沒有脫離生命危險。二人來到監護室外時，湯傑向陸千帆使了一個眼色。陸千帆歪歪頭，表示不懂。

湯傑翻了一個白眼，在心裡給陸千帆的臉上寫上了「白痴」兩個字。忽然，他的手機響了。湯傑打開手機微信，看到了陸千帆的信息。「不方便說話，你發微信行嗎？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

一瞬間，湯傑真心想拍死這個毫無默契的搭檔。但他身為一名身高中等的高冷智力型角色，怎可以如此暴力？於是，他忍住衝動，回復了一條微信。「白痴，你仔細看看！守在門口那個人是誰！是誰！」

陸千帆看著守在重症監護區門口的男人，這才心領神會。那個男人分明是周甲的三個朋友之一，王丁！「事情變得越來越可疑了。」陸千帆心想，隨後不動聲色地朝王丁走去。「先生，請問您知道馮戊的病房在哪裡嗎？」懶得起名字的陸千帆隨口編了一個名字，就湊到了王丁的面前。

在王丁的視線被陸千帆擋住時，湯傑快步走進了ICU病區。

「哈？你說誰啊？」王丁被突然鑽出來的陸千帆嚇一跳。他急忙抻著脖子朝重症監護室病區看去，一邊想要將陸千帆推開。

「大叔，目的暴露的太明顯了。」陸千帆心中暗笑一聲。他繼續攔在王丁的面前，說道：「啊，您不知道嗎？我還以為他相當有名咧。就是9088病房啊。您知道在哪裡嗎？」陸千帆隨便找了一個熟悉的數字當病房號。

王丁一臉嫌惡地說道：「9088？那你上九樓，這裡是六樓。」

「可是九樓沒有88號房，是我記錯了嗎？護士姐姐說我找不到病房，就來六樓問你。她說你一定知道的！」陸千帆又開始裝憨憨，訕笑著看向王丁。

王丁實在受夠眼前這個憨憨了，索性手上多使了一分力氣，將他推開了。他憤怒地吼道：「白痴，你有病吧？找人你就去找人，來煩我幹什麼！」

就在被王丁推開的一瞬間，陸千帆渾身的戲精細胞瞬間激活。他當場將領悟到的唐氏表演法則精髓發揮到極致，給王丁表演了一場完美的碰瓷。「啊！推人啦！打人啦！我的手！我的手好像斷了！」——雖然喊醫生打人可能引發騷亂的效果更佳，但是出於維護醫患關係和諧以及對白衣天使們的尊敬，陸千帆絕不可能這麼喊——陸千帆一屁股坐在地上，緊接著就雙手纏住了王丁的大腿，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樣。

「這小子抱大腿的手法為什麼這麼熟練啊！」王丁奮力抖腿，想要甩開陸千帆。但是，陸千帆鎖人大腿的手法是那麼容易掙脫的嗎？陸千帆一邊抱著王丁的大腿，一邊哭鬧，不一會就引來了路人的圍觀和醫院的保安們。

「麻煩和我們走一趟。」於是，王丁極為不樂意地被保安們拖走了。當然，一併被帶走的還有陸千帆。

湯傑注意到門口的騷動，對陸千帆的評價是：「臉皮比城牆還厚。」

受傷昏迷的學生叫柳飛，湯傑很快就在病區中找到了他的床位。蒼老的婦人隔著玻璃，淚眼婆娑地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柳飛。

湯傑看到她，輕輕地抿了抿嘴唇。他走到婦人的身邊，扶住削瘦的婦人，說道：「阿姨，我是柳飛的同學。」

婦人有些驚訝地看向湯傑。「啊，你是……」

「總之，先坐下休息一會。」湯傑將婦人扶到走廊的座椅上。他不忍再看向頭髮花白的婦人，轉而看向玻璃另一側的病床。「我叫湯傑，平時因為身體弱，很少去上學的。柳飛是我在學校為數不多的朋友。」

「這樣啊，我很少聽小飛提起你。」婦人的目光始終沒有從柳飛的身上移開。她說：「學校的老師都說我們家小飛不是個好孩子，可我相信他不會的。柳飛就是調皮、愛玩了一點，是我把他慣壞了，沒讓他好好學習。但是，小飛一定不會撒謊的，對嗎？」

湯傑稍稍愣了一下。「是啊，柳飛雖然總是闖禍，但對朋友永遠都很真誠，犯了錯誤也一定會站出來承擔錯誤。」

「是啊，小飛他一定不會撒謊的。」說著說著，婦人就哽咽起來。湯傑陪在她的身邊，問道：「阿姨，您說柳飛不會撒謊，那他說了什麼？」

「他說他親眼看到周老師被黑影撲倒在地面，被什麼東西殺死了。」婦人說：「但是，周老師還活著，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非要堅持說周老師被殺死了……」

湯傑輕輕地拍著婦人的後背，問道：「柳飛平時應該不去實驗室吧？阿姨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在放學後去實驗室嗎？」

「那天，小飛借同學的手機給我打電話說，他的手機落在實驗室了，要去取一趟，沒想到就……」

「手機？」湯傑急忙站起身，對婦人說道：「阿姨！相信柳飛！他一定會好起來的！他是個好孩子！」說完，他就急急忙忙地跑出去了。

湯傑十八核大腦飛速運轉，幾乎在一瞬間就逼近了事情的真相。他跑出ICU病區，卻發現四處沒有找到陸千帆的影子，也不見王丁回來。他拿出手機，撥通了陸千帆的電話，結果卻是您撥打的電話無人接通。「這白痴跑哪去了？」

城市巡邏隊的問訊室中，陸千帆坐在椅子上看著對面的兩個人，笑道：「那個……兩位，真巧啊。好久不見？」

負責主審的這位無奈地扶額問道：「怎麼又是你這個小子？上次你出去才一個月吧？這回怎麼又進來了？」

陸千帆連忙舉起雙手，說：「叔叔，您可別亂說啊。我上次就是來這裡喝茶的，可沒進號子里蹲著，您別給我隨便加前科。我還是要樹立正面形象的。」

「你能有什麼正面形象？來，我們好好嘮嘮，這回為啥又進來了？」

陸千帆說：「打架，碰瓷。呃，在公眾場所大聲喧嘩和抱大腿算嗎？」

「你要是少油嘴滑舌一點，我們就能聊得愉快一點。說吧，為什麼打架，為什麼碰瓷，怎麼碰瓷的？」

陸千帆手一拍桌，正襟危坐，說道：「那這就說來話長了。咱們上回書說道，小少俠陸千帆勇斗凶猴救摯友，卻是身陷囹圄難脫困。話說八月中秋白露，路上行人凄涼……」

眼見陸千帆又要說評書了，主審是急急忙忙打斷，說道：「等會，你不會是打算從上回出去接著說吧？這都一個月了！你得說到猴年馬月去啊？」

陸千帆一聽，卻是邪魅一笑。「看來是有台下的朋友著急了，那我們就話分兩頭，先從這一回書說起。且說……」

主審官趴在桌子上，舉起雙手投降。神啊，求求您派個人把這小子收了啊！

陸千帆坐在椅子上，表面上是在繪聲繪色地說書，心裡卻也是慌得一批。他也沒想到，自己就是碰個瓷，怎麼就又被帶到治安隊這地方了，還差點又帶上那副限定版的金屬手鐲！「來人啊，快來人啊，誰能來救救我啊！」

幸好，雖然陸千帆變成了憨憨，但湯傑的十八核大腦大腦還在。在陸千帆黔驢技窮、山窮水盡、彈盡糧絕之前，湯傑出現了。

「媽耶！湯湯寶貝！你可來了！我對你真的是……」一見到湯傑，陸千帆恨不得立時撲到他的身上去。即使陸千帆越來越像是個無法無天、來去自由的富二代，他也不想再來這裡面一次了。

湯傑十分嫌惡的退開一步，任由陸千帆摔在了地上。然後，他十分明智地在陸千帆開始用成語接龍讚美自己之前，用耳塞塞住了耳朵，以免自己被他煩死。「哭夠了就趕快走，為了撈你，我已經耽誤很多時間了。」

一聽到這話，陸千帆當即從地上彈起了身子。他一撩頭髮，裝出一副酷酷的樣子，問道：「調查結果怎麼樣了？」

湯傑說：「抓緊時間去經學高中的實驗室，我們要找到柳飛的手機。他的手機是滿天星公司的型號。」

「滿天星？好耳熟啊……」陸千帆說：「你的平板好像也是這個牌子的？有什麼問題嗎？」

「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滿天星集團的產品的一大特色就是社交，所以周圍有人在使用同公司的產品時，用戶的手機或者平板電腦上就會收到一個提示。」湯傑說道：「上車再說！」

「哦哦。」陸千帆和湯傑一起坐進車裡，說道：「所以，如果能在柳飛的手機上找到這個提示，我們就能證明當時實驗室里不止柳飛一個人？可是……」

「周甲和吳乙的手機都是滿天星集團的，雖然這不能作為絕對證據，但至少能夠證明柳飛重傷不是意外，而是他撞破了什麼。我們順著這條線查下去，只要找到證明他們是魔獸的線索，我們就可以結案了。」

「希望如此。」陸千帆總感覺事情不會如此簡單。

湯傑依舊抱著他的平板，不知道在看什麼。他似乎看出了陸千帆心中的憂慮，說道：「放心，事情絕不可能如此簡單。」

「啥？」陸千帆驚訝地看著湯傑，難得有人這麼咒自己。難道，這是傳說中的毒奶術嗎？

湯傑聳聳肩，難得多露出幾分表情。「我接手的案子，就沒有簡單過。」

陸千帆開始檢查空間行囊里的治療劑了，免得自己一會小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