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次元陷阱中的科普講堂
通知錢飛和郝運在原地待命后，一行人整裝待發。穆蒙將發訊器插在C點的位置，並且留下了一段錄音。
「下午六時整，第0122搜救小隊準備進入次元陷阱。領隊穆蒙，隊員雷歸雲、莫清水、夏卓爾，陸千帆、湯傑，及安京城軍衛湯佳少尉。隊員郝運、錢飛於一公裡外接應。記錄完畢。」
莫清水說：「這個記錄就像是我們一隊人都要有來無回的flag.」
湯佳拎著湯傑，說道：「再向前三米，就會進入次元陷阱的範圍。這附近空間的混沌程度已經十分劇烈了。」
七個人站成一列，用繩索連在一起。雷歸雲站在隊伍最前方，檢查過腰間的索扣后，走進了次元陷阱之中。
向前行進了十數米后，雷歸雲問道：「我們真的已經進入次元陷阱了嗎？沒感覺到什麼異樣呀？」
陸千帆的天元核心具備次元系的能力，對於空間次元的感知要相對敏感一些。他說：「我們確實已經進入次元陷阱了。我現在能夠感受到微弱的次元系魔能波動。」
湯佳說：「看來你的動力爐核心也具備次元系能力。這個次元陷阱應該是應用了封鎖屬性與穿梭屬性兩種，屬於相對簡單的兩種了。」
陸千帆一邊向四周張望，一邊問湯佳：「穿梭和封鎖？那這個次元陷阱是怎樣形成的？」
湯佳說：「空間波動理論你知道嗎？」
陸千帆額上浮出一根黑線，心想這個世界的科技樹終究是點歪了。罷了，本來就是從遊戲衍生出的世界，沒必要再糾結原本世界的愛因斯坦和牛頓的棺材板能不能壓住了。陸千帆非常爽快地說道：「不懂。」
「那豈不是要從頭開始講！你真的是程序學院的學生嗎？」
陸千帆一邊保持可以隨時召喚魔鎧的狀態，一邊說：「我上大學才一個月，基礎元素系屬性學都還沒學完。你真當我和你們家一樣，是一群天才嗎？」
「我們所處的空間其實並非完全固定，而是以類似能量波的形式在持續波動。通過保持相對穩定的波動頻率，我們所處的空間才處於相對穩定的狀態。這就是空間波動理論。次元系能力就是轉化出可以干涉空間波動的魔能，以此來施展次元系的能力。」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湯佳繼續說：「次元系魔能的轉化效率很低，發動魔法所需的代碼也是極長，所以需要的魔能量相當龐大。這就是為什麼幾乎只擁有次元系核心的人才能發動次元系魔法的原因。」
曾經直接在魔鎧上刻印過穿梭魔法代碼的陸千帆對此深有感觸。每次發動隕雷瞬光擊時，動力爐中的魔能幾乎會在瞬間被消耗掉四分之一。
「鏡像屬性是將空間波動反向化，藉此創造一個對稱空間。」
「穿梭屬性是干涉空間波動，改寫了空間上相對距離的概念。最為簡單的應用就是將相對距離改寫為零。」
「封鎖屬性是壓制空間波動，增加空間干涉的難度，以此封禁範圍內的次元系能力。可以說，封鎖屬性是一切次元系能力的剋星。」
「至於異界屬性則是學說最複雜的。目前最廣泛的應用便是改寫空間波動，重新建立一個獨立空間，比較成熟的技術就是空間行囊。當然，也有提出利用異界屬性改寫空間波動建立宇宙弦，完成平行空間跳躍的理論。不過，這種理論暫時還無法得到應用。」
聽到這裡，陸千帆輕輕地皺了皺眉毛。或許，這世界上已經有人或者說神，已經應用了這個理論。畢竟，在湯佳面前，就有一名從異界穿越來的人。
夏卓爾問：「那麼，這個次元陷阱要怎麼應用封鎖屬性和穿梭屬性才能形成啊？」
湯佳說道：「封鎖屬性的本質就是壓制空間波動。利用這一特性，只在陷阱邊界施加封鎖魔法，就能將次元陷阱與周圍空間割裂。如此一來，外界干涉的難度會大幅增加。」
「也是因為如此，這個陷阱外圍只會出現空間距離延長和電子設備無信號的情況。而一進到陷阱內部，就會立刻迷失蹤跡。」湯佳拿出手機，給陸千帆展示手機上「服務區外」的提示。
「至於陷阱的實際構成，完全是穿梭屬性魔能的影響。常見的穿梭魔法都是通過將距離概念改寫為零甚至負數，完成瞬間移動等等。」
湯佳頓了頓，繼續說道：「這個陷阱則是利用穿梭屬性的魔法，將距離概念改寫為任意數值。我們現在向前行走十步的距離，可能已經在實際上跨越了數百米，又可能在原地踏步。也可能在走出數百米之後，在下一步回歸原點。」
陸千帆皺皺眉，發覺自己對於次元系能力的運用著實欠缺了許多。「路走窄了呀，小夥子。」
夏卓爾問道：「所以說，這裡其實是一個迷宮？那為什麼我們沒有感覺到那種穿梭的感覺？」
「你不是次元系能力者，自然不清楚穿梭空間的感覺。」湯佳說：「其實穿梭空間完全沒有電視上演地那麼神奇。穿梭魔法發動的瞬間，使用者通常會因為瞬間速度快過光速，而造成短暫的視覺消失。除了魔能消耗的感覺，這也是唯一可能出現的感覺。」
陸千帆點點頭，他的感覺確實如此。
「出現在宏觀上穿越空間行為時，就會造成視覺全黑的情況，這被稱為閃視，客觀上彌補了穿梭空間出現視覺斷點的情況。」
「而像這種僅改變距離概念，並未改變宏觀存在的次元陷阱，則是因為空間連續性而形成視覺補償，會在一定範圍內使相同場景重複出現以迷惑視覺。」
聽到什麼空間連續性、什麼視覺補償的時候，陸千帆還有一點懵。聽到相同場景重複出現的時候，陸千帆腳下一滑，險些摔在地上。
「相同場景重複出現？那特喵不就重複貼圖遇上高ping戰士網路延遲么！硬生生能掰出科幻風，也是有你的！」
「那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才能離開破解這個陷阱？」夏卓爾不愧是穆蒙小隊中學習成績最好的人，喜歡向教師提問，充分承擔了推動劇情和對話的捧哏角色。
湯佳指指身前的湯傑，說道：「如果是別的隊伍，破解起來就真的費力了。但是帶上他，那就交給他了。」
湯傑埋怨道：「姐，我又不是工具人……」
「你是工具。」
「我連人都不配了嗎！」
看著鬥嘴的姐弟倆，夏卓爾偷偷問陸千帆：「他們到底什麼意思呀？」
陸千帆說：「既然是重複貼圖，那就看哪裡重複。」
「看哪裡重複？這附近的草木花樹我都覺得差不多，怎麼看啊？」
陸千帆說：「湯傑就做的到。他的大腦，可是最強大腦。」
夏卓爾有些疑惑地看向湯傑。
雷歸雲悄悄地問穆蒙：「老大，我們這集的是不是存在感太弱了一點？」
穆蒙聳聳肩，低聲說道：「你好歹在隊伍前面，能有個鏡頭。你看看殿後的清水，連句台詞都沒有。你再想想郝運和錢飛，他倆直接活在旁白里了，連個鏡頭都莫得。」
「也對。」雷歸雲問：「為啥我們在這集這麼慘？」
「可能是為了體現我們是一本科幻小說，而不是都市小說吧。他們說的話，我是一點都聽不懂。」穆蒙說。
「我們連台詞都不配擁有嗎？」
「那樣攝像師不好調度。」穆蒙說道：「而且參與對話的人太多了，後期音頻太亂，不好配。」
「我們是本小說！」雷歸雲叫道。
隊伍末尾，莫清水望著前方的眾人默默地嘆了一口氣。沒有人會和他來說話，這一章的他更不配擁有台詞。
莫清水默默地抱住自己的雙肩。「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我只覺得他們吵鬧。」——魯迅說。這依然不是莫清水的台詞。
在不知多遠的距離外，有兩個連鏡頭都沒有的悲慘男人，遙遙地望向他們。
當然，還有一個自始至終鏡頭都少的可憐的女主角。
次元陷阱中，一行人調整了隊伍的站位。還是雷歸雲負責打頭探路，但是湯傑則是站到了雷歸雲的身後，湯佳依舊緊跟在湯傑的身後。穆蒙站在隊伍中央，陸千帆、夏卓爾、莫清水則依序跟在後面。
湯佳說：「我負責計算行走的距離，湯傑負責計算重複出現的場景，兩相比對，計算距離概念變更的比例。」
穆蒙拿出地圖，說道：「那我負責記錄和比對地圖吧。我們接下來的任務就是找出次元陷阱的核心，對吧。那大概在什麼位置？」
湯傑一邊環視四周，一邊說：「你拿等高線地圖當然不知道去哪裡找，換同步的衛星地圖，地圖上清晰度最差的位置應該就是了。」
「這裡面，連電波信號都紊亂了，我上哪裡找同步衛星地圖？」穆蒙皺皺眉，感覺自己走進了死胡同。
想破次元陷阱，就要找到陷阱核心；想找陷阱核心，就要實時衛星地圖；想要實時衛星地圖就要有電子訊號；想要電子訊號，就要破掉次元陷阱。
循環論證是不給分的！
陸千帆嘆了一口氣。他拿出自己的手機，說道：「穆大哥，我的手機有自動緩存的衛星地圖。用昨天的同步數據就可以。」
「哦哦，好。」穆蒙急忙接過陸千帆的手機，打開衛星地圖。
眾人雖然話多，但是行動上卻沒有絲毫耽擱。
「說起來，我上午還躺在醫院裡。」進入次元陷阱后，陸千帆儘力地放鬆著自己的心情。
越是遊走在生死邊緣的任務，越要以輕鬆的情緒去面對。陸千帆明白，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在想辦法幫助他放鬆心緒。所以，他更要壓制住心中的焦躁，竭盡全力地保持冷靜。
急切，只需要表現在行動上。
暴雨來臨前的寧靜。危機，已在暗處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