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小夫妻
彷彿春風一夜出來,冰雪融化了,整片大地又迎來了綠色,明媚如畫。
這一天抱著青辰去太后那兒請安,過了冬,太后的身體總算有些好轉,看見青辰自然很欣喜,抱著捨不得放手,指尖憐愛地撫上青辰嬌嫩飽滿的面頰,說道:「這個小傢伙真可愛呀。」
「太子殿下長大了必定是聰明伶俐。」薛姑姑也在一旁說道,眼眸里全是笑意。
聽到太子殿下這個稱呼,陶芷鳶感覺這段日子像做了一個長長的夢一樣,因為韋曼卉誕下的是死胎,青辰便名正言順地立為太子,但是,韋森他們打的卻是另外一個主意。
就是要把青辰給韋曼卉撫養,理由就是,韋曼卉身為皇后,太子的生母也已去世,應該隨皇后一起生活。
這個奏摺一呈上來,允翼氣得把奏摺摔在地上,陶芷鳶得知之後,沉默不語了半天,芊雪都害怕這樣的她了,良久,陶芷鳶才命芊雪準備筆墨,她就寫了一封信給雲瑾元,示意雲瑾元把用兵力壓制韋森,不能讓韋森再得寸進尺。
太后自然也知道這件事情,她久久不出永壽宮一次,韋曼卉也不把她放在眼裡了,可是她此時抱著這個小寶貝,她怎麼能夠讓青辰給韋曼卉撫養,這樣不僅會害了青辰的一生,而且連大靖的江山也會落入奸人的手中!
抱了青辰許久,太后也累了,把青辰給回陶芷鳶抱著,說道:「青辰在這個時候出生,都不知道是不是時候呢。」
陶芷鳶看著青辰那漆黑的眼睛轉來轉去,非常精靈,這樣她怎麼捨得讓青辰隨韋曼卉一起生活呢,她咬咬牙,說:「這是容兒的孩子,臣妾定會照顧好青辰的。」
「有時候卻是身不由己啊,就算你父親勢力強大,可也不是在京城,韋森的爪牙可是遍布了整個朝廷,皇上為了壓住他們,都不知道費了多少心思。」太后嘆了一口氣,深感無力。
陶芷鳶有些恍惚,人活在世上就是那麼無奈嗎?生活在這個時代,連自己的生命都不能做主,她都厭倦這樣的生活了,還有多久才能過上平靜的生活呢?她現在不要求允翼為她做多少,只求青辰能夠開心成長,在帝王家成長的孩子,有多少能夠擁有童真?
「臣妾曉得,現在唯有拖著吧,青辰一定要留在臣妾的身邊。」陶芷鳶堅定地說道。
「拖著有什麼用,應該是想辦法解決。」太后冷哼一聲,眼神凌厲起來,「韋曼卉她不把哀家這個老太婆放在眼裡,哀家就偏偏要將她一軍!」
陶芷鳶愣了愣,聽不明白太后是什麼意思,「太后,您想到辦法了嗎?」
太后卻搖搖頭,說道:「這事以後以後再說吧,哀家累了,你和青辰先回去吧。」
聽到太后這樣說道,陶芷鳶再不好再問,便跪了安離開永壽宮,這時太后才鬆了一口氣,「哀家差點說漏嘴了,老了就是糊塗呀!」
薛姑姑有些猶豫,問道:「太后,不如再考慮一下吧,可能別的法子呢。」
「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韋曼卉地位牢固,想拉下她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太後轉頭凝視著薛姑姑,「你害怕了嗎?你要是後悔了,哀家可以另外安排人替代你。」
薛姑姑連忙搖搖頭,眼睛濕潤了,「奴婢這輩子都要和太后共存亡!奴婢絕對不是貪生怕死之徒!」
太后滿意地點點頭,站起來替薛姑姑理了理衣飾,讓人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太后,她臉上的神色是難以言喻的情意,「自哀家進宮以來,你便在哀家的身邊伺候著,多年來忠心耿耿,哀家也不曾當你是一個奴才,如今要你為哀家去冒險,哀家實在是對不起你。」
薛姑姑聽了太后這一番話,已經感動得落淚,臉上多年勞累的皺紋此刻也顯得格外清晰,她張嘴又說:「您沒有對不起奴婢,奴婢一直覺得此生跟隨您是很幸福的事情。」
「好……」太后亦是流下兩行清淚,她握住薛姑姑的雙手,「皇上一直有個心結,怨恨哀家當年為他爭奪了皇位,如今,這是哀家唯一能夠為皇上做的事情了。」
此刻誰也不知道,太后心中到底是有什麼計劃,或許接下來,又是一片腥風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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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三月,春雨綿綿,卻另有一番味道。
寶寶身體長得快,陶芷鳶許久不曾拿過針,但是青辰的衣服,她卻一針一線地縫製。
秋靜也曾送來一件百子服,讓青辰穿了,日後就平平安安,陶芷鳶勾起嘴角,有時候這些只是迷信,可是你卻也會做,祈求心安,這就是心理作用吧。
允翼上完早朝之後,便來了若蘭宮,一見她正在做針線活,就發小孩子脾氣,說道:「你也只是給我做過一個蝙蝠香纓而已,什麼時候給我也做一件衣服?」
陶芷鳶頭也沒抬,還在忙著穿針,技法非常純熟,「青辰的衣服小,你的衣服大,不划算!」
允翼一聽,差點摔倒了,他一臉委屈,「你給青辰做十件,那給我做一件,也不算過分吧?」
陶芷鳶看了他一眼,忍俊不禁起來,「好像還挺對的。」陶芷鳶說出這一句話,讓允翼看到了黎明的曙光,可是陶芷鳶接下來的一句話,又讓他的幻想破滅的。
她嘴角含著一縷淺笑:「那有空我給你做一件,不過我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有空了。」
「你這不是耍賴嘛!不行,你有空沒空都要做。」允翼欲哭無淚,軟硬兼施,「大不了我天天穿著,那還不行嗎?」
陶芷鳶笑了出聲,一拳輕輕地捶下了允翼的胸口,嗔怪道:「好了,我既要照顧青辰,又要忙後宮的事情,哪裡有時間。」
允翼不說話了,撅起嘴,像一個大小孩,恐怕只有在這個時候,這才是最真的允翼,不用偽裝威嚴的模樣,喜歡和自己心愛的人打情罵俏,這樣的生活才是他想要的。
看到他這副模樣,陶芷鳶也沒轍了,輕輕地拍了拍他的頭,轉了個話題,問道:「別鬧小脾氣了,朝廷那邊怎麼樣了?韋森有沒有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