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乖，先回來
鳳少澤從蕭傾城手裡拿過文件，首頁那一行被放大的「離婚協議書」異常醒目。
協議內容簡單的只有一張薄紙。
就像蕭傾城那雙落在他身上等著答案的眼神——簡單直白，和平日里的溫柔和氣沒有半點區別。
卻，唯獨沒有不舍。
她就這麼迫不及待的等著離婚嗎？
鳳少澤看著協議書的尾頁上龍飛鳳舞的「蕭傾城」大名。
他心裡忽然有了些微的不舒服。
蕭傾城沒有注意到鳳少澤有什麼不同，已經只顧自的說道：「我明天回君臨山莊搬走我的東西。」
「不用，君臨山莊送給你，另外給你一億。」鳳少澤神色冷淡，語氣不帶情緒的在話間將文件隨手放在一旁桌上。
蕭傾城見鳳少澤沒有立刻簽字，她倒也不擔心，想不出還能有什麼變故會影響他們兩個離婚的事實，反正他會簽字。
她溫柔乖巧說：「你我結婚前一天約定過，結婚兩年後離婚，我凈身出戶，現在兩年期限到離婚，你我互不相干，不好嗎？」
鳳少澤眸子深邃盯著蕭傾城看，稍許，他嗓音低沉道：「你今年大三，等畢業後生活上開支會很大，房子和錢你都不要？」
「做人還是得要有契約精神的。」蕭傾城溫柔的回應鳳少澤，「更何況，這個離婚的散夥費也不好拿啊，我們不如實事求是，直接一切順應協議辦事，也分開的各自安心。」
鳳少澤狹長鳳眸莫測的凝視著蕭傾城。
從他第一次見到蕭傾城時，她就像現在一樣安靜乖順，對他家人說的話言聽計從，在他面前不多說一句話打擾他。
對她，他喜歡她的溫順和安靜。
亦如她當年對他所說，兩年內她就是他的一幅春聯掛畫，逢年過節他拎出來展示展示，節日過了，他只需要將她壓箱底，看都不用看一眼。
兩年裡，他也是這麼做的。
所以他今晚無意間在客廳聽到她對鳳蓮說的那些鑒賞古董的話，讓他恍然。
明明他眼前還是那一張溫溫柔柔的熟悉面孔，沒有脾氣永遠順從他的意思，可想要再回憶深刻一些的了解時，他竟對她一無所知。
何況，今天兩年期限一到，她毫不猶豫遞給他離婚協議書。
君臨山莊市值三百億，外加他給她一億，她全部拒絕他，要是別的女人離婚能夠拿到這麼多錢財早就激動的瘋掉。
可她蕭傾城面不改色的拒絕他，沒有半點和那些擠破頭都要嫁給他，為得到鳳家權財的女人那樣貪圖他的錢財。
甚至她除了晚上在長輩面前叫他老公之後，他再也沒有聽到她叫自己老公，彷彿他就是她的一個包袱，她急著要甩掉他。
他平生第一次體會到被人急著拋棄掉的感覺，對他來說糟糕透了。
「洗澡。」他說完去浴室。
蕭傾城看著關上卧室內浴室門的鳳少澤，她轉身走向外卧將房門反鎖，避免有人闖進來。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在這場婚姻該扮演的角色，所以她從來不說一句多餘的話。
此刻，她往沙發上一躺閉上眼睡覺，她和他結婚後，他出國她就住學校宿舍，他回國她就回君臨山莊居住。
每次他們兩人看似在一個卧室內睡覺，實則她兩年內每次都在外卧沙發上睡，他睡床。
這樣做的目的是讓鳳家長輩都知道他們同睡一屋，已成實質性夫妻，實際他和她清白的就是一張白紙。
夜色迷人，鳳少澤那關閉的房門輕輕地打開，身穿黑色浴袍的他看向沙發處。
內屋暗燈散發的微弱光亮，讓他看見蕭傾城蜷縮在沙發內，像一個被拋棄的布娃娃那般顯得無助脆弱。
他眼神複雜定定地看著她，一想到她急著要和他離婚，這種糟糕的情緒，讓他蹙眉，心裡說不出的不是滋味。
他這是在乎她嗎？
他想到這裡，眉頭擰出溝壑，他鳳眸深幽盯著她看了稍許后關上房門。
當房門關上的那一刻，蕭傾城睜開一雙清明的眸子，她眸子里森冷又複雜掃了一眼內卧門后合上雙眼。
翌日，蕭傾城並未去學校，而是回到君臨山莊收拾自己的東西。
她嫁給鳳少澤這兩年，她除了用他給的錢交付學費和生活開支，她從未要過鳳家任何東西。
反倒鳳少澤的助理司徒景會親自給她送來名牌包和衣服，嘴上說鳳少澤親自挑選送給她，實則她很清楚這些名牌都是細心助理所為。
這些名貴衣服和包她一次沒穿過用過，只是將她用自己錢買來故意放在山莊內，擺給曾經老夫人和老爺子查崗用的生活用品帶走。
忽然電話響起，她一看鳳少澤打來電話讓她頗為意外，按了接聽鍵。
「有事？」她聲音溫和卻透著疏離。
鳳少澤似是聽著蕭傾城的語氣不太高興，他清冷的聲音夾雜著一絲不悅，「人在哪裡？」
「山莊。」蕭傾城告訴鳳少澤，又提醒他：「昨晚和你說過，我今天會回來收拾我的東西搬走。」
鳳少澤語氣多了一絲生硬，「回大宅，家裡商量給奶奶辦一周年忌日，爺爺要你一起討論。」
蕭傾城眸子微閃，字字說的清楚：「我們已經離婚了。」
她和鳳少澤兩年契約昨天正式結束離婚。
所以對她很好的奶奶周年忌日，已不是鳳家人的她不用回大宅和那些討厭她的人坐在一起商討，等忌日這天她會以個人身份去祭拜奶奶。
鳳少澤的語氣比剛剛更加冰冷，他也字字清楚對蕭傾城沉聲說：「我還沒有簽字，所以你我離婚並未生效。」
蕭傾城眼中出現一絲難得的不耐煩，似是已經懶得再應付鳳少澤。
但她還是耐著性子，語氣溫柔對鳳少澤說：「我已經簽字，何況你我當年說的很清楚兩年契約過後準時離婚。」
她並不想對鳳少澤翻臉，畢竟他還沒在離婚書上簽字，當年契約也是他們口頭協議。
鳳少澤似乎久久等不到蕭傾城的回復，他語氣比剛剛多了一絲溫和對她說：「乖，先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