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穿越火線
繼續往前,雷電愈密。不時有雷轟擊下來,打得蠍群潰不成形。蠻簇硬接了兩個落向隊伍的雷電,只震得手臂發麻酸痛,齜牙道:「媽了個巴子,這東西還挺猛。」
蠍群幾經重挫,也知此地不可久留,那大金蠍在邊緣徘徊了片刻,便隱沒在後面,再也不見。隨後蠍群漸漸潮退,不多時就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幾個留在沙地里,似乎跟大部隊失去了聯絡,一頭懵然地原地打轉。
儘管蠍群退卻,但眾人看見上空那暴狂交織的雷網,精神仍不敢有絲毫的放鬆。水鱻、聖火行者都嘗試過去攔截降雷,但覺那些雷威力奇大,只擋得十幾個,便連連叫苦。這還僅僅是外圍的雷而已,偶爾接擋一下還可以,到了中心區域,無數閃電糾結在一起,那抵擋起來任誰都吃不消。水鱻道:「這條路只怕不好走。」
花不語抬掌一發手彈打進天空中。但聽得滋滋聲大作,銀蛇狂肆攪舞,伴隨著金色光芒的炸裂,那股能量頃刻間被撕扯得粉碎。花不語微微蹙眉,道:「何莊主,能不能繞過去」
何超四搖頭道:「我沒有把握。」
花不語道:「我是擔心你帶的這些人有所損傷。」
何超四道:「姑娘有所不知。這片沙漠看似雜亂無章,其實仍有規律可循。在我所得的信息中,要進入黑暗森林的核心,就必須穿過雷區。如果脫離了固守的路線,極有可能要迷失在茫茫大漠的亂流里。至於人員傷亡,他們受雇的時候就已經簽了生死狀,倘若不幸遭難,其家人都能得到應有的撫恤金,足夠保他們餘生衣食無憂。」
滄海冷笑一聲,道:「何莊主有錢可真是好辦事。」
何超四道:「何某自問不是什麼大善人,沒有公子這般濟世為懷的胸襟。人生在世,每個人對這個世界的希冀都不一樣。公子看不起何某買命做事,但這筆錢對他們而言,很可能就是一輩子的希冀。他們既然選擇了來,說明這筆錢比他們的命更加重要。在這件事上,我可沒有逼迫過他們。我要人,他們要家人過得好,光明正大,這就是一場你情我願各取所需的正常交易罷了。」
滄海看了一下那些腳夫們,但見他們縱然面帶驚慌,卻也沒有絲毫的退縮之意,便不言語了。
花不語道:「何莊主說話也算坦誠。你說你沒來過此地,對境況卻又如此熟悉,能給你信息的那個人,當然更加不簡單了。不知何莊主可否一併坦誠相告」
何超四笑了笑,道:「姑娘是聰明人,想必心中已有答案。」
花不語道:「那我就猜上一猜。那人連黑暗森林的規律路徑都能摸透,說明他在這裡逗留了不短的時候,諸多惡劣的生存威脅應付起來自然是遊刃有餘的了,有餘到甚至有閑情對這地方作研究。這樣的人在境內可不多。」
何超四道:「嗯,在下確實連他的腳趾頭都比不上。」
花不語道:「再者,這位玩世不恭的妙爺天不怕地不怕,他處處維護何莊主,自然不會是因為他喜歡你。而能讓他這麼聽話的人,天底下除了我皇主上,便只剩一位了。」
何超四抱拳道:「姑娘冰雪聰明,果然一猜即中。」
妙生花插嘴道:「不對,不對。」
花不語道:「哪裡不對」
妙生花道:「不語妹妹的話我也一向都聽的。啊,我明白了,原來那個人就是你。」
花不語白了他一眼,懶得理他。
滄海心道:「除去雲皇主上,自然只有他師父了。原來這些人湊到一起,並非偶然。一切都是道長早就安排好的。他究竟打的是什麼算盤好歹說一下,讓人有個計較啊。」
突然間一聲霹靂天降,在人群里炸開,七八個腳夫瞬間化作劫灰。蠻簇叫道:「雷越來越多了,擋不住啦!」
花不語對妙生花道:「你天璣門都安排好了是罷,把這事也安排一下」
妙生花眯起眼睛看向頭頂,輕輕吹了一下口哨。
花不語道:「你堂堂天璣門的大師兄,若能得到你師父真傳的皮毛,哪怕是皮毛的十之一二,也不至於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妙生花嘟噥道:「小瞧我。」屈指朝上,嗤地彈出,一道玄光懸停在空中。隨即連彈連發,幾十個玄光各據四方。妙生花低喝道:「陣開!」
霎時間玄芒暴漲,把銀白的電光都掩蓋住。幾十道玄光由點化面,相互鏈接起來,嗡嗡聲中,一道屏障緩緩拉開。雷電落在其上,星火飛濺,震天價響,竟是被攔截住了。
妙生花得意洋洋:「這點兒皮毛夠用了么?」
花不語凝望著屏障,道:「我瞧不太夠。」
妙生花微微一怔,但見在一連串的雷擊中,那尚未鋪展完整的屏障搖搖晃晃。片刻之後,突然喀喇喀喇地裂將開來。隨後一聲炸響,屏障片片融碎。兩道雷電趁隙穿空而下,又劈死了十幾個人。
這一下妙生花可笑不起來了,叫道:「書生,幫忙!」
文自來反手一抓,背上的狼毫大筆脫飛而出。只見他手扶筆桿,對著天空一串橫豎折勾地奮筆書寫,像是在畫什麼符號。一陣怪異的波動躍然而生。頭頂那部分的雷電猶如被時間停住了一般,落勢突然間戛然而止,就著狂舞奔揚的姿態定在了半空里。文自來道:「雷勢太強,我能封住的時間不長。」
妙生花道:「只要支撐到陣法完成就行了。」手勢再起,頭頂那些玄點重新煥發光彩,擴展延伸,終於在靜止的雷電中接壤成了一幅完整的屏障。
文自來鬆了口氣,筆端一震,那些閃電復又動將起來,轟隆隆地砸在屏障上。但那屏障已經成型,任其狂轟濫炸,卻再也無法擊破。諾大的屏障就像一把巨大的傘,把雷電盡數摒御在外。
眾人不由得又驚又佩。滄海好奇地詢問水鱻:「文先生使的那是什麼手法好生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