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命運骰子、詭運鑰匙

「祈禱之章？！」

夏洛克以興奮、激動，又忐忑的心情，接過赫奎因遞來的金澤羊皮紙。

僅僅只是觸碰的剎那，夏洛克就覺得有一種難以言表的奇妙能量，在指間繚繞，宛若一股冷熱交替的激流，掠過手臂、掠過身軀、掠過頸部和頭腦。

這種感覺，就像有一層潮濕而看不見的薄霧籠罩，覆蓋在他的身體及精神上，很朦朧很模糊，甚至會讓人有些不舒服。

「非常感謝您，尊敬的赫奎因閣下......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夏洛克壓抑著心裡的異樣，道謝之後，又再問道。

「接下來的祈禱方式，萊茵特斯可以教你，不用擔心。」

赫奎因擺手笑了笑，顯得不以為意。

「好了，我的任務也算完成了。」赫奎因轉身，以令人眼花繚繞的速度，收拾了打開的兩半箱體，然後嫻熟的關合，重新拎在手上。

就像一位啟程的旅客，赫奎因重新戴上圓頂氈帽，手指瀟洒地一甩，做個告別動作，然後邁步就走。

夏洛克沒想到這位高級執事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如此雷厲風行，趕緊追上去送別。

但是赫奎因的腳步突然一停，夏洛克差點撞上。

「我聽說你惹上了異類詛咒的超凡者，然後成為唯一的倖存之人？活了下來？」

赫奎因回頭，鷹隼般的眼神盯著夏洛克。

夏洛克有些愕然點頭，明白赫奎因說的是馬爾福。

「有趣！」

赫奎因發出沙啞的笑聲，「你也是唯一的一個，只經過一分鐘，就通過『熾天使聖徽』考驗的人。」

「通常來說，考驗的時間應該是一小時或三小時以上，並且會曝露許多人性的缺陷。但是很顯然，聖徽對你非常寬容！」

赫奎因嘴角牽動，露出難以琢磨的笑意：「不得不說，你是個非常幸運的小傢伙。甚至你還挑選了『詭運密鏡』源質，這又是一個非常、非常、有趣的選擇！」

「好了，期待我們的下次再見。祝賀你進入超凡的世界！」

赫奎因轉身揮手，腳步邁動，片刻后已經離去。

夏洛克有些茫然的站在門口，琢磨著赫奎因所說的話。

難道僅僅只是幸運嗎？或者他知道些什麼......再或者說，選擇「詭運密鏡」和幸運有關？是一個出乎意料又合乎情理的選擇？

夏洛克正在沉思，背後的萊茵特斯說道：

「赫奎因閣下是全知奧能教會，十三位高級執事之一。同時也是伯津翰大教區的臨時副主教，『奧秘終端』第5階位『牧靈人』。是我們這支守序者小隊的直屬上司。」

「他能夠親自來對你進行考核，我非常意外。但這個結果表明，他對你很友善，並且關注。這是個好現象，夏洛克，你應該感到高興。」

高興，我當然是高興，並且希望幸運不要停......夏洛克轉過身，躬身對萊茵特斯致謝道：

「也非常感謝您的幫助，隊長！」

「好吧，讓我們把最後的議式完成。很簡單，你不用再擔心什麼。在你拿到祈禱之章時，就代表差不多完成了。」

萊茵特斯含笑點頭，示意夏洛克坐下。

「在遠古第一紀元，『原初上帝』發布第一份神諭，誕生『舊約啟示錄』之後，那個歷史上的超凡，是以吞噬本能砝碼為晉陞方式。」

「但是第二紀元，諸神之戰結束，蘇醒的眾神之神『最初創造主』，更改了神諭，舊約被遺棄，『新約啟示錄』誕生。從此以後，歷史上的超凡，就用祈禱材料的方式晉陞。」

「當然，這些神話歷史複雜無比，需要大量資料進行考證。如果你有這個意願，可以找時間研究一下。只是切記不要沉迷！」

萊茵特斯緩緩訴說，用手指揉了揉眉心，接著說道：

「至今，所有已知的正統教會，以及正統超凡組織，都是遵從『新約啟示錄』的指引，通過祈禱材料來晉陞超凡階位。」

「你手上的祈禱之章，就是材料配方融合后，形成的儀式之章。運用也非常簡單，雙手緊握篇章，左右大姆指接觸篇章上的源質擬化圖案，你就會得到一份祈禱之語。」

「心中吟誦祈禱之語，你就會得到晉陞提示。」

萊茵特斯說完，又安撫一句：

「第9階位是最普通的起步階位，很快就能通過晉陞，按照方式做就行，不用考慮太多。」

夏洛克已經是心平氣和，通過赫奎因和萊茵特斯反覆的說，很普通很簡單，他已經沒有多少雜念。

好吧......夏洛克深吸一口氣，嚴肅而端正地雙手握著暗金色澤的羊皮紙，同時左右姆指伸向中心點的繁複圖案。

眨眼瞬間，之前一直「覆蓋」在夏洛克身體和精神上的朦朧模糊薄霧，立即就像得到宣洩。

大量若隱若現的呢喃耳語，在夏洛克的耳邊響起：

「......來自黑暗森林中的塵埃......來自塵埃中的一絲祈求......命運因何而生滅......好噩詭蔽因何而顫動......漫遊與探索、混亂與變數......吾是命運的道標、亦是無儘先知之源......」

這一段呢喃耳語，時而清晰，時而狂亂，時而侵掠心扉，夏洛克多次隱入迷茫，但終究還是記下了所有內容。

按照萊茵特斯的指導，這應該就是所謂的祈禱之語。

夏洛克不再猶豫，立即在心中，默默吟誦。

隨著最後一個音節結束——

噗！

夏洛克手中緊握的羊皮紙祈禱之章，化為烏有。

與此同時！

夏洛克的精神意識中，又響起一個清晰的聲音：

「想知道命運嗎？擲骰子吧......」

「想打開未知之門？創造詭運之鑰匙吧......」

聲音來得快，去得也快，瞬間結束，宛若閃電消逝。

「怎麼樣？感覺如何？」

萊茵特斯的話音響起。

夏洛克緩緩睜開眼睛。

從視線恢復，所有事物入目的那一刻，夏洛克感覺自己能見的環境，似乎有了某種說不出的改變。

他眼前的萊茵特斯，形象變得更清楚自然，宛若一副纖毫畢現的畫，任何細微之處，都能看得無比清晰。

而整間屋子裡，所有隱蔽的角落，所有縫隙，甚至每個家居用品的背後，都宛若多了一些色斑、虛影，有更加直觀清晰的觀感。

「好像......看得更清楚了......多了一些顏色和不知道的東西......」

夏洛克艱澀的開口，說出自己的初步映像。

難道這就是晉陞超凡后的感覺嗎？

但似乎身體沒有什麼變化......除了視線......

嗯，聽覺也好像更敏銳了，屋外的小草、林木、小動物的行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這是你剛剛晉陞超凡后，靈感成倍提升的結果。」

萊茵特斯微笑道，語氣輕鬆的說：

「但維持不了多久，很快就會恢復原狀。靈感，是每一個超凡晉陞后，必有的奇妙力量。但每個源質的超凡，靈感的加深程度都不同。」

「靈感，就代表你能看到凡人看不見的『靈』！」

「一切靈，來自造物主演化的冥界。只有超凡才能窺探『靈』、解密『靈』、追蹤『靈』，這是必備力量。這也代表著你已經成為超凡，祝賀你，夏洛克！」

夏洛克想表達謝意，想點頭，但身體有些不受控。

他嘗試著站起身，卻發覺自己有些歪歪扭扭、昏昏沉沉，就像喝醉了酒一樣，雖然能站住，但周圍的環境都在打晃。

「你剛剛晉陞，這是應有的現象，很快就會消失。」

萊茵特斯只是含笑看著夏洛克，等待他恢復正常。

「呼......」

「那我現在已經是第9階位『學徒』？」

「終於成為超凡......但是具有什麼神奇技能呢......剛才聽到的擲骰子、詭運鑰匙，是什麼意思？代表我的能力嗎？」

夏洛克一邊嘗試著緩步走動，恢復身體控制，一邊沉思自己的微妙變化。

嗯？！

他的眼角餘光，突然瞥到萊茵特斯腳下的背景，好像有一片漆黑無比的殘影。

殘影很扭曲，就像一個黑色鏽蝕的刀刃，但隨著蠕動，黑色的刀刃又像是帶著尖刺的水怪觸爪，猙獰而可怖。

夏洛克心裡一驚，抬頭看向萊茵特斯。

但是隨著這個動作，那個漆黑扭曲的殘影已經消失無蹤，彷彿從未出現過。

「隊長，我看見......」夏洛克欲言又止。

「嗯，看見什麼？」萊茵特斯問道。

「呃，好像是黑色的影子，在你腳下，但是沒有了，消失了......也許是別的什麼東西影響了視線吧......」

夏洛克不敢肯定的笑了笑。

「呵，可能是你的錯覺而已。」

萊茵特斯毫不在意地擺擺手，然後認真的說道：

「你已經是超凡，但關於『詭運密鏡』第9階位『學徒』，具有哪些超凡能力，我也不算多清楚，這需要你自己摸索前進。」

「至於超凡可以學習研究的神秘學全系，你有不懂的，以後可問我，或者魯尼、奧里甘、范塔克他們，都行。」

「在你的許可權下，可以閱讀的資料也有一些，你可以去地下一層辦公區里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