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李芙之死

「各位，前面好像有洞穴人。如果數量不多的話，我們設法將它們幹掉。如果數量太多，我們就要賭一賭，設法避開它們繼續前進。」何力盡量壓低聲音，對著所有人說，而姜無道，則呆站在一旁，繼續選擇沉默。

數小時都沒有遇到洞穴人，輪迴者的心才稍稍安穩，如今何力的話，再次讓他們的心跳得快要蹦出來。

「不。」坐在地上的米吉吃力地站起來，望著眾人說：「即使數量少也最好不要殺掉，一旦你們大開殺戒，我們身上或多或少都會染上血腥，那麼我們身上塗上的洞穴人體液就變得毫無意義了。或者這樣說，可以的話，之後遇到洞穴人，都盡可以用手槍將它們擊斃。」

何力冷冷地瞥了米吉一眼，對他的經常打叉及逆他之意頗為不滿。

米吉臉無表情，並沒有因為何力的憤怒眼神而驚怕。

「米吉說得沒錯，我們還是先找到出口，再回頭殺洞穴人吧。」姜無道插嘴說，他可是幾經努力，才將紊亂的心平穩下來。

「隨你們的便。」何力不再多言，他向姜無道打了個眼色，意思是讓姜無道給他剛才他一直沒有得到的答案。但姜無道就像故意逃避他的眼神一樣，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沒與他正眼對視。

一行人繼續向前邁進，只是這次他們更小心，特別是走在前頭的姜無道與何力，他們幾乎每走一步，都將手上的熒光棒來回擺動，確認旁邊沒有匿藏著洞穴人。

如此前行了數百米，前方時而傳出「呼嚕呼嚕」的聲音，不時地夾雜了「噠噠」的滴水聲，而山洞也變得越來越潮濕，地面甚至有不少淤泥，濺了不少在輪迴者的褲腳上。

姜無道覺得非常奇怪，那是什麼聲音呢？這個潮濕的地方又是哪裡？

轉了一個彎，一股污臭味直衝輪迴者的鼻孔，借著光線，眼前的情景幾乎讓他們的心都跳了出來。

寬不到4米的崎區山洞，是一條略為陡峭的上坡路，山洞兩側的岩石，或站或躺，或依或抵，橫七豎八，眼睛所見的都是高矮不一的洞穴人。那些洞穴人大多低頭沉睡，有些則在打個呵欠，有些則在互相摸撫打鬧。

放眼望去，全是一片滑溜溜的洞穴人，一堆堆洞穴人的猙獰面孔，構成了一道觸抵心靈的境像，比天下間最噁心的東西還要噁心。

可以這麼說，如果輪迴者不是早就有心理準備，如果他們不是一早就嘗試過將洞穴人的體液塗在身上這麼噁心的事，恐怕現在早已經嘔吐連連了。儘管如此，鄭彤、李芙依然輕呼一聲，閉上雙眼躲在蘇依及唐柔身後，不願意再看這麼噁心的場景一眼。

儘管只是輕輕一聲驚呼，而且距離洞穴人數十米，但洞穴人依然不約而同地轉過頭，空洞的一對眼睛朝他們這邊凝視著，嚇得輪迴者幾乎窒息。

片刻后，也許洞穴人沒有發現異常之處，又或者它們嗅到了輪迴者身上的洞穴人的臭味，誤以為是同伴，所以便繼續各做各的，沒有再理會輪迴者。

輪迴者不約而同地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剛才的情景太千鈞一髮了，一旦被洞穴人識破他們的身份，如此多數量的洞穴人圍而攻之，他們就算有天大的本事，最終也會成為洞穴人的晚餐。

一想到洞穴人那布滿尖牙的大嘴在咀嚼自己血肉的情境，不管是新人還是何力、姜無道等資深者，都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戰。

何力用肩膀輕輕碰了一下范健，用憤怒的眼神掃了鄭彤、李芙一眼，意思即是說，新人只是累贅，希望姜無道儘早決定。

姜無道何嘗不知道新人會拖累他們，但是，一直渴求「同伴」的姜無道，又怎可能……他唯有裝作不理解何力的意思，全神貫注地盯著前方，輕輕地邁前一步。

面前的洞穴，他們必須穿過。

這個洞穴非常潮濕，非常涼快，粗略估計，至少超過50頭洞穴人在這裡休息。儘管這裡不是洞穴人的巢穴，但如此之多的洞穴人聚集，莫非已經距離出口不遠了？

之前走了數小時，他們一直朝空氣流動的方向前進的，他們甚至認為，只要越過眼前的洞穴人，他們就可以直達出口，直抵地面。

何力打著手勢，示意眾人過去。

雖然很噁心，但是如今他們身上人類的氣息被洞穴人的體液掩蓋了，只要不驚動洞穴人，他們大可以大搖大擺地從洞穴中央穿過去。因為洞穴人都靠在山洞兩側，倚著洞壁享受著洞壁與洞頂滲出來的水滴，所以中央是有一條差不多一米寬的路讓他們通行的。

這樣很考驗定力與膽色。

何力率先走在前頭，跟著是姜無道，之後是李磊以及扶著米吉的曾牛，蘇依儘管受傷非輕，但她膽色過人，人又倔強，不用別人幫忙，就這樣硬撐著跟著曾牛，非常鎮定。

倒是鄭彤、李芙，二人嚇得不敢正視眼前的情境，勉強張開的雙目都是一直望著腳底，不斷吞著唾液，抑制著隨時都要傾涌而出的胃液。

鄭彤幾乎是抱著蘇依，一步一步前進，李芙則趴在唐柔身後，不斷推搡著唐柔，希望快些離開這個鬼地方。

最初的時候，洞穴人似乎並未分辨出他們，輪迴者走得很輕鬆，但走了20餘米，洞側的幾隻洞穴人突然緩緩爬過來，緊跟著走在最後李芙，像狗一樣不斷用大大的鼻孔嗅著李芙的腳邊，嘴角發出「嘶嘶」的叫聲，唾液一滴一滴地流到地面。

如此情境，嚇得李芙三魂不見了七魄。她顫拌著身子，不斷推著唐柔的身體，但唐柔經過基因改造與強化，力氣比她這個柔弱女子大得多，她怎推得動？一下子用力急了，反而亂了步伐，身子一歪，她本能地往左邁出一步，穩住身子。

但就是她這麼往左邊邁出一小步，湊巧踩在另一頭熟睡的洞穴人的小腿上。那洞穴人一驚而醒，「嗷嗷」地大叫起來。

洞穴人這麼一叫，輪迴者嚇了一跳，李芙更是嚇得魂不附體，腳步更亂，慌亂間一頭撞在唐柔的後背上，被唐柔一擋，身子情不自禁了后昂翻倒。

她這麼一倒，背部與股部剛才壓在後面緊跟著她的洞穴人的頭上。這麼一來，李芙終於無法抑制，大聲哭叫起來……

「救……救命……」李芙竭力地想爬起來，但手腳觸摸到的，全是滑溜溜的洞穴人，噁心非常。她這麼一鬧，幾乎將旁邊的洞穴人都驚醒了，惹得更多的洞穴人將鼻子往她的身體湊上去。她本來八面玲瓏的身軀如今被數只噁心的洞穴人嗅著摸著，使得她更加恐懼，驚叫聲更加凄厲。

不過，離她最近的唐柔早已經被眼前的一幕嚇得渾身哆嗦，哪敢救她？而距離較遠的曾牛、姜無道等人稍一猶豫，覺察到獵物存在的洞穴人已經瘋狂地撲上去，越過輪迴者，張開血盆大口往李芙的手、腳、胸、臉咬去。李芙再也無法呼聲求救，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絕望地望著輪迴者。

血肉橫飛，筋斷骨碎，數秒間，李芙的美麗身體已經成為一堆爛肉，並且分別進入了不同洞穴人的嘴巴。濃濃的血腥味讓所有洞穴人沸騰，它們瘋狂地撲過來，嚇得輪迴者馬上抱頭蹲下，渾身哆索，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血肉讓洞穴人瘋狂，也讓它們的注意力分散了，輪迴者趴著地面，緩緩地爬行，倒是輕易地穿過這條山洞，離開洞穴人開餐之地。但是，巨大的恐懼感超過了他們的承受能力，讓他們崩潰，他們半點也不敢留步，拚命地繼續往前奔跑，恨不得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惡夢。

或者說，恨不得劇情輪迴就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