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出差
這段話說出去，會議室內的人眼神互有變化，但並沒有引起交談。
主要是施清海說的內容太過廣泛，他們根本無法從中汲取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僅僅是為了集團的一個新項目就如此大費周折地召開這一次高層會議，那這個項目絕對是非常重要的！
眾人紛紛坐直身體，側耳傾聽。
「李元浩。」
施清海通過話筒喊出這個名字，平靜的語調中沒有絲毫感情。
這是一位年過四十的中年男子，身材微胖，身高不足一米七，配上一個文質彬彬的金絲邊框眼鏡，看起來略有幾分滑稽的感覺。
「總裁。」
李元浩眼皮跳了下，對施清海點了點頭。
不知為何，現在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施清海笑了笑，看了眼自己手上的江詩丹頓，道：「最近非洲珠寶行業貌似不錯，就讓你去非洲挖井去吧。」
「啊？」李元浩張嘴，臉色一片青白，一時間竟然聽不清施清海再說什麼。
非洲挖井？
他認為自己聽錯了。
「總裁，你說什麼？」
施清海將笑容斂去，平靜道：「我說，我讓你去非洲挖井，聽不懂嗎？」
呆了將近五秒鐘，李元浩才堪堪反應過來！
施清海，要送他去非洲出差？
竭力控制著自身情緒，李元浩右眼皮瘋狂抽搐：「總裁，我不傻，我知道去非洲對我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
「老總裁上任之時我就已經進入集團，兢兢業業奮鬥了二十餘年，好不容易有了點成就，人生還沒開始享福吶！總裁，你得先跟我說說啊，我到底哪錯了！」
李元浩不甘憤懣的聲音在會議室迴響，聽起來格外凄苦。
施清海不為所動，甚至還笑了笑，肯定道：「你一點都沒錯，你甚至還做的不錯，成功擁有了公司百分之零點五的股份，這已經是同階段員工難以企及的成就了。」
聽到施清海這句話后，李元浩猶如快溺死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連忙道：
「對，對！我還是集團的股東，你不能強迫我做出違背我意願的事情，我要求召開股東大會！」
施清海瞥了他一眼：「你在想屁吃。」
「而且，我也沒有要求你做任何事情。你要是不去也很簡單啊，辭職，回你老家種田養老吧。」
說到這裡，施清海看著李元浩，眼中戲謔：「就是李德的事情別被發現了就成。」
聽到「李德」這個名字，李元浩的表情再度凝固！
這是他在外的私生子，施清海又是怎麼發現的？
而且，施清海又是怎麼知道自己的家庭狀況？
自己在很多年前就與妻子簽訂了一份合同，合同上明確寫著，要是誰外遇被抓到了，不僅要無條件接受離婚，更要凈身出戶……
為什麼？為什麼施清海能如此精妙地抓住自己這一個漏洞？
李元浩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
瞅著李元浩跟個木頭人一樣，施清海不耐煩了：「快點，做出你的選擇，去非洲挖井，還是辭職回家，選一個！」
李元浩目光無神，下意識地搖了搖頭：「我不辭職……」
施清海滿意地點了點頭，道：「這就對了，晚上收拾收拾行李，明天做飛機出發，記得多買兩瓶防晒霜，安耐曬的比較好用。」
說完，施清海也不管他，繼續道：「好了，還有一個小寶貝，負責去印度賣窩窩頭。」
施清海促狹地笑了笑，略帶幾分惡意道：「我們來看看，到底是哪一個幸運兒呢？」
有了李元浩的前車之鑒，現在人人自危，生怕下一個名字會喊到自己頭上。
空氣中瀰漫著緊張的氣息。
沒有經過太久的停頓，施清海說出了下一個名字。
「朱永軍。」
三個字一出來，幾十道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了最前排某個人的身影。
目光中，絕大多數都充滿著震驚。
朱永軍，朱董事。
這可是施氏集團的元老，跟隨老總裁幾十年，坐擁百分之7.8的第四大股東啊！
總裁今天，是吃了什麼火藥了？竟然要拿朱永軍開刀，這是要搞分裂嗎？
與李元浩的張皇失措相比，朱永軍顯得波瀾不驚。
他甚至都沒有站起來。
就只是簡單地看了施清海一眼。
「總裁，何必呢？」
他渾濁的聲音有一種老持穩重的感覺。
施清海嘴角划起一抹譏諷的弧度：「你是老狐狸，能說會道，我不跟你辯論，也不向你解釋。」
「現在，就當做是表決大會。」
「誰反對？」
施清海銳利的目光掃過眾人，似乎是要看清他們心中的想法一樣。
接觸到施清海的目光，眾人不由得低下頭去。
會議廳安靜了片刻。
還沒有人反對。
「總裁，我想斗膽問問，朱董事到底是犯了多麼嚴重的錯誤，才讓總裁如此大動肝火，要用這麼一個，一個不雅的理由調離他呢？」
這時候，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董事站了出來，看著好像有些緊張。
施清海看都不看他一眼，把麥克風放在嘴邊。
「沒有理由。」
聽到這句話，另外一名高層站了出來：「總裁，如果沒有任何理由就這樣隨意欺壓老員工，恐怕有卸磨殺驢的嫌疑吧，我覺得……」
「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施清海打斷了他的話，大手一揮，道：「反對我這一項無理的舉動的，舉個手，我看看。」
數道目光在無形的空氣中悄悄交流著。
於是，剛才第一個提問那個小董事舉起了手。
另外一名高層也舉起了手。
坐在朱永軍身邊的幾位高層，也舉起了他們肥碩的手掌！
施清海沒有說什麼，繼續看著眾人表態。
反對的人數大概在四分之一左右，這其中包含著一些不明真相的「鐵頭娃」，也有著朱永軍這些年來積累下來的人脈。
施清海點點頭：「不錯，有十來個人認為我這一項決斷很不明智，不能實施。」
「好，現在我宣布。」
「反對無效。」
「朱永軍，要麼你就去印度給我賣窩窩頭；要麼你就直接轉讓股權，或者分裂出去，與我作對！你看我有沒有辦法治你！」
施清海平靜地說出了這些話，卻讓在場所有人的心中，極度地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