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大結局(終)
中元十五年秋。
大乾帝國太上皇張石川攜嬌妻們幸北疆。
龐大的隊伍由新京師乘火車一路北上,幸唐山鎮、山海關,途徑盛京、齊齊哈爾、墨爾根一再一路往西,經過貝加爾湖畔直達昔日的聖彼得堡,今天的屠毛城。
這條蜿蜒一萬兩千公里的大北鐵路整個工程歷時十年,在犧牲了上百萬倭奴、鮮奴和斯拉夫奴之後終於建成了。可以說,每一段鐵路都是用白骨鋪就而成的。
與他平行的還有一條正在修建的橫穿整個漠南蒙古、穿越甘肅直達伊犁的小北鐵路。更不要說內地十八省修築起來的一條條或是南北或是東西向的鐵路線了。
漢人的傳統是修長城,而到了張石川這裡,變成了修鐵路。
「自從周天子以來就有烽火戲諸侯一說,那時候已經有長城了。而後春秋、戰國,乃至大秦、強漢、明都不遺餘力的修築長城,為什麼呢?還不是為了防範塞外的游牧民族的侵擾。
游牧民族窮啊,又只懂得放牧,靠天吃飯。如果遇到雪災、旱災就只能挨餓,不想餓死了只好來內陸搶糧食。
不過我漢人也該感謝兩千多年來陪著我們一路走來的這些游牧民族,若是沒有他們成日的肆擾,漢人只怕也死於安樂了。
以後,蒙古各部也都是我大乾子民,若是安安分分的過日子,我們把土豆、布匹和細毛羊給他們發過去,人人都能吃得飽穿得暖,誰還會造反?
如果敢有不軌之心,我們大乾鐵騎將順著鐵路直接開過去殺他個片甲不留!
昭告蒙古各部,好好給大乾放牧牛馬,多生人口,好好學漢話,他們的草場將遍布各地!」張石川如是說。
好在大乾有充足的勞力和銀子,又在東北、蒙古、山西以及新疆等地都發現了大量的煤礦和鐵礦,不然,這種曠世未有過的史詩級工程任憑哪個朝代也無法修築。
車窗外白雪紛飛,而車廂內卻是溫暖如春。
一望無際的白樺林、落葉松林、一人多厚的皚皚白雪、冰封的貝加爾湖……大北鐵路線沿途的風光讓車廂里的人們嘖嘖稱奇。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張石川開始恬不知恥的剽竊偉人詩詞。
眾人都是雙眼放光,沒想到張石川還會作詩!
「嘿嘿,怎麼樣,小小金金?」張石川笑著看向思真鶴金。他媳婦雖多,可有才氣的真沒幾個,唯獨思真鶴金在瓊州府住的那幾年裡幾乎把唐詩宋詞給讀了個通透。
「嗯……倒是通俗易懂,朗朗上口,只是遣詞略顯粗鄙。不過勝在大氣磅礴,詞句中透著君臨天下的威儀,也只有太上皇才有資格說那些明君都不如你了。和漢高祖劉邦的大風歌差不多一個意思吧。」思真鶴金說道。
「我……」張石川頓時無語了。劉邦的大風起兮確實不是什麼好詩。
看著張石川一臉失落,思真鶴金忙又安慰道:「不對不對,你比劉邦強點!不過秦皇的文采也不錯的。」
「哈?秦始皇還寫過詩?」
「天上有鯤鵬,展翅傲蒼穹。六合只一掃,四海成一統。功蓋昔堯舜,誰可與我同?」思真鶴金吟道。
「哼,別說饒舜了,秦始皇才打下多大疆土,現在我大乾又是多大的疆土?他們怎麼能和哥比!」苗翠花介面道。
「嘿嘿,不說這個了。怎麼樣,我是不是說過要帶你們來看厚厚的雪?沒騙你們吧?」張石川左手抱著阿奴,右手攬著苗翠花笑道。
「嗯,哥說話一向算話的!哥最好了!」阿奴踮起腳來用胳膊吊著張石川的脖子親了一口:「哥,你還沒帶我回廣西認祖歸宗呢!」
「嘿嘿,別急啊,等咱們回來之後,明年就去咋樣?桂林山水甲天下,正好去看看阿勝把廣西搞得如何了。」
「真的呀!一言為定,不許反悔!哥最好了!」阿奴嬌聲道。
「切,三個孩兒的媽了,還跟小孩子似的,不嫌丟人?」莎琳娜看著抱著張石川撒嬌的阿奴撇嘴道。
「我樂意!怎麼樣吧!」阿奴朝莎琳娜做了個鬼臉。
「嘿嘿,娜娜,岳鍾琪說在小玉茲發現了幾匹汗血寶馬,現在已經被送到屠毛城了……」
「真的!」聽到汗血寶馬,莎琳娜的眼都在發光,抱著張石川的胳膊撒嬌:「都是我的!都是我的!哥~~!」
「魚兒,你想去哪兒玩?」花琪白了腿精莎琳娜一眼問道。
「我……我只要跟著哥,去哪兒都好。」魚兒低著頭,眼睛卻看著張石川,兩個小酒窩還是那麼好看。
「魚兒乖……」張石川摸了摸魚兒的腦袋。
其實他當然知道,魚兒是想回漢城去看看,可他又怕讓魚兒知道了如今朝鮮國已經不復存在,朝鮮人都成了奴籍之後她會接受不了,還是讓這個傻傻的小妮子繼續蒙在鼓裡吧。
「嗯!阿奴,你快看,是鹿群,那麼一大群……」
苗翠花一句話頓時吸引了全車廂人的目光,眾人都趴著窗戶往外看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唯獨思戸金坐在沙發上托著香腮發獃。
「怎麼了?累著了?」張石川一屁股強行坐在思戸金和思真鶴金兩姐妹中間一手抱住一個問道。
「沒有,多謝太上皇掛記著。」思戸金嫣然一笑。
「你是擔心天和?」
「是啊,他還是個孩子呢,這麼小的年紀你就讓位給他,自己跑出來遊山玩水,我真怕和兒……」
「你呀,總當他是個孩子,這樣他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呢?這些年來我可是手把手把能教的都教給他了,又帶他打了幾場仗。
十年了,他的翅膀也該硬了。我可不想他也當個三四十年的太子,等不耐煩了要謀權篡位……」
「太上皇……」思戸金嬌嗔一聲打斷了張石川的話。
「嘿嘿,別不愛聽,日後真出了這事業不新鮮。」張石川見思戸金真不愛聽了,忙又說道:「如今國家還能有什麼事天和擔不起來?
國家大事有上議院和眾議院那群老東西相互扯皮呢,還有胤禛在中間和稀泥,只要和兒能均衡兩黨的勢力就可以了。軍權還在我手中握著呢,你怕什麼?」
「川啊!」思戶金將頭靠在張石川肩膀上:「歷來多少帝王都唯恐朝臣結黨營私,你可倒好,竟然鼓勵大臣們結黨!
如若一黨勢大,你不怕危及皇權嗎!和兒才多大年紀?我就是擔心和兒心太軟了。他總是想著廢除奴隸制……」
「哈,他想廢除就能廢除嗎?你問問那群議員們答應嗎?別說議員,就是鄉紳們也不答應啊,那些萬惡的資本家更不能答應!沒了奴隸,誰幹活?」
「可是,現在似乎和兒說話都不算了,還得聽那群議員的。這皇權倒是越來越微弱了。」
「這麼大的國家,每天這麼多事兒,如果全讓皇帝一個人做,累死也做不過來啊,自然要交給手下人去做的。只要和兒能按著我定下的大方向走就可以了。
放心吧,以後這套體質會慢慢完善起來的,等君主立憲成熟之後,和兒就只管當個閑散皇帝就可是了。
我可不想讓我的兒孫們都累死累活的,更不想看他們為了皇權和皇位掙得頭破血流。歷史上多少血淋淋的例子?就說最近的康熙……」
見思戸金仍舊是一臉的擔心,張石川又說道:「如果我把整個世界都打下來了,後世會把功績都寫在我的頭上,你不覺得我應該給和兒留一點嗎?
我今年還不到四十,可不想讓和兒也像康熙的太子胤礽一樣做四十年的太子,到時候老子和兒子為了皇權勾心鬥角的,最後還廢太子,成什麼了!
現在和兒是大乾國君,後面的路我已經給他鋪好了,美洲、非洲還在等著去征服,澳洲也有待開發,讓和兒也有個一展拳腳的舞台吧。
只要他能把歐洲諸國打得倒退一百年,整個世界都是我大乾帝國的!到時候我是開國之君,而和兒才是真正的超越秦皇漢武,甚至超越他爹張石川的一代雄主!」
與此同時,京師上議院大會議室。
「下面我們談一談關於美洲土著印加人的等級劃定。諸位都說說自己的看法吧。」滿頭白髮的胤禛扶了扶老花鏡,將雪茄頭捻滅在水晶煙灰缸里。
「美洲土著,連文字都沒有,不過是一群尚未開化的野人,自然是要全部作為努力賞給征戰美洲為我大乾帝國開疆拓土的將士了。美洲那麼多礦產、田地也得有人耕種嗎。」田文鏡率先開口說道。
因為當初在河南推行攤丁入畝成效顯著,後來又鐵腕推行土改,十年之後他已經是上議院的一名議員了。
「我以為不妥。」胤祥開口說道:「三年前出兵美洲的時候****經說過:美洲土著本來也是漢人一支,只是周武王伐商的時候為了躲避戰亂而順著白令海峽逃到美洲,繼而在那邊落地生根的。如此說來美洲土著也是我華夏後裔,劃為奴隸是不是有些不妥?」
「太上皇還說過,凡不通漢話、信奉邪教異端者均可視為化外之民,美洲土著這兩點都佔全了,如何不能當奴隸?」
「美洲土著本來就已經被西班牙、葡萄牙、英法等國欺凌百年之久了,他們早就淪為了西方諸國的奴隸,難不成我們反而成了他們的救世主?
我大乾在川哥領導下什麼時候打過賠錢的仗?諸位可別忘了,乾皇祖訓可說了,漢人至上!」
「皇明祖訓還說了,我大乾乃仁義之師!拯救千萬美洲土著於水火更能彰顯我帝國之仁慈……」
胤禛聽了頭有點大:「行了,別吵吵了,舉手表決吧。同意將美洲土著劃為奴籍的,舉手!一、二、三……二十七!投票通過!
下一個議題,關於大乾皇家科學院內燃機項目要求撥款一百萬兩作為研發費用,這是財政計劃表,諸位都看看吧……」
「一百萬兩?就一個破內燃機?他們怎麼不去搶!」聽了這個數字頓時會議室里就炸鍋了。
「太上皇臨行前說過,這內燃機日後比蒸汽機更有潛力,現在在汗達基和科爾曼又發現了大量的石油井,這內燃機還是應該大力研發啊……」
「這石油要從萬里之外運過來,還得冶鍊加工,才能給內燃機用,哪裡像蒸汽機,不管是劈柴還是煤塊,只要能燒都可以當燃料!依我說這內燃機不研發也罷!」
「就是,他們以為國庫是給他們開的?說要多少就要多少?一張嘴就一百萬!國家哪裡不需要錢?一百萬得抓多少奴隸才能賺回來?最多給十萬兩!」
「咳咳,葛大人慎言,慎言,小心強國公聽到了和你急!」
「強國公來了我也不怕!他算……」
「咳咳,誰說不怕我爹來著?」二牛推門進來正好聽見這一句。
「見過靖郡王!」眾人忙起身見禮。
「都坐都坐,是什麼情況?」二牛大喇喇的坐在一張空椅子上。
「王爺,您自己看吧,強國公要一百萬兩的研發經費呢!」
「握草!這老東西怎麼不去搶!一百萬兩?讓他自己去美洲搶去!不行,最多給一萬兩!」二牛立馬就炸毛了:「他成天鼓搗那些破爛,以為我們成日南征北戰搶來這些銀子容易嗎!給他一萬兩就不少了!」
「逆子!」大門被一腳踹開,馮樹秦拎著祖傳的斧子怒氣沖沖的沖了進來。
「爹!有話好說,有話好說!」二牛開始抱頭鼠竄。
「見過強國公……」
「國公爺,您老消消氣,就饒了王爺吧!」
一個國公追著一個郡王打,估計也只有大乾帝國能出這樣的事兒了。沒辦法,老子打兒子天經地義。
「哎!」看著亂鬨哄的場面胤禛痛苦的捂住了臉,這哪兒有朝堂的樣子?分明是菜市場嗎!
「老子不幹了!老子要退休!我要回我的封地盛京去養老!」
「四哥,抽根雪茄,消消氣,大局為重,大局為重……」胤祥拍了拍胤禛的肩膀說道。
的確,大局為重。現在以老十四為首的一群旗人正在帶兵南征北戰,為了自己的美好封地拋頭顱灑熱血呢。
如果這個時候胤禛這個總理辭職了,上來個漢人當總理事務王,誰知道這群議員會不會背地裡給外頭征戰的旗人穿小鞋,比如削減武器供應什麼的……
「好了,不要吵了!」胤禛拍了拍桌子:「表決吧,關於同意撥款一百萬兩研發經費給皇家科學院的,舉手!」
馮樹秦舉起了手,同時目漏寒光的看向二牛,二牛也不得不舉起了手。
「一、二……」胤禛無奈的搖了搖頭,也把自己的手舉了起來:「三票同意,十二票反對,其餘人棄權,不通過!」
「哼,不通過我就搞不成了?別欺負我沒銀子。」馮樹秦氣急敗壞的說道。
「嘿嘿,那是,國公爺那可是富可敵國啊,不說那些個股票,就是每年的專利使用費,也是一筆天文數字啊。國公爺,您手頭的那些原始股,要不要套現?」馬上有人套近乎道。
「滾!你剛才還反對我來著!」馮樹秦揮了揮手中的斧頭。
鬧哄哄的會議終於結束了。
喝了一口保溫杯里泡著枸杞的茶水,胤禛長嘆一聲,真的是老了啊!當了十年的大乾總理了,就一個字,累!
沒想到中元盛世剛開個頭,改革尚未完成,張石川這小子居然讓位,自己帶著一群後宮跑著滿世界玩兒去了!還美其名曰體察民情!想到這裡胤禛就恨得牙根痒痒。
十年了,自己的三子弘時病死了,四子弘曆吵著要跟十四阿哥去打仗,結果坐飛球的時候摔下來粉身碎骨……
中年喪父老年喪子他居然還在為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帝國而鞠躬盡瘁,張石川居然拍拍屁股跑了!
他總有一種被張石川給賣了還在幫他數錢的感覺。
「總理,皇上請您和十三爺去宮裡赴家宴,您看……」
「走著!」聽了這話胤禛立馬精神煥發。
來到皇宮,已經是大乾第二任皇帝的張天和一身便裝迎了出來:「兩位老泰山,快裡面請。」
胤祥的生女、胤禛的養女,愛新覺羅·慧心,本來想嫁給張石川,結果張石川卻給自己的兒子訂了親,然後張石川、胤禛、胤祥以及張天和四人的關係就變得複雜起來……
「皇上!」胤祥抱拳行禮說道。
「說過多少次了,你現在是皇上了,怎麼還這麼嬉皮笑臉的,沒有一點帝王之氣!」胤禛綳著臉說道。
以前教訓張石川,現在教訓張石川的兒子,兩個人都是大乾皇帝,胤禛心裡還是有點爽的,當然,他也可以教訓大乾第三個准皇帝。
「歡兒,快給兩位郭羅瑪法請安。」慧心抱著剛出世沒幾個月的兒子屈膝一福。
「你也是!你現在是大乾國母!怎麼動不動就給人請安,還有,滿漢一體,不能叫郭羅瑪法了!歡兒,來給外公抱抱……」
把外孫子抱在懷裡胤禛頓時像變了一個人,再不是一張面癱臉了。
哼哼,你張石川處心積慮毀了我大清江山,將來你孫子的身子里還留著我愛新覺羅家的血!每次想到這裡,胤禛的心裡就爽得一批。
家宴祖孫三輩人的家宴溫馨和諧,笑聲不斷。等慧心抱著孩子先下去了,天和才說道:「岳父,今日的軍報看了沒有?」
「沒!開了一天的會,還沒得空,正準備晚上回去看呢。」胤禛點起一根雪茄。自從把藥丸戒掉之後,雪茄倒是不離手了。
「楊邦昌密報,在非洲南部發現了幾十里長的金礦礦脈,預計年產量可達二十噸,太上皇他老人家又言中了!」
「多少?二十噸!六十四萬兩?一個礦一年出六十四萬兩黃金?」
「嗯,保守估計……」說到這裡,張天和突然話鋒一轉:「岳父,我聽說,今兒議會上你說要去盛京養老?你這身體這麼結實,是不是早了點啊?再說,歡兒又這麼喜歡你……」
「放屁,我還不到六十呢!誰說我要養老了!我還能再干二十年!」胤禛拍著桌子喊道:「老十三,非洲南部是誰占著的來著?」
「是荷蘭的開普殖民地。」胤祥強忍著笑說道。
「荷蘭?手下敗將,小小的荷蘭居然還在非洲佔了地方?天和,趕緊擬詔,增兵五萬遠征非洲!黑鬍子去了美洲……讓卞全去!帶著西海艦隊!給他三個月時間,必須給我大乾拿下這片金礦!」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