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啟篇 第三章:初逢夜清河
破舊的山洞裡,有隻大老鼠哧溜一下躥過。山洞更加安靜了,彷彿被某種東西牢牢捆綁,在所有人的雙腳與嘴巴上打了一個結。
接近冰點的子夜,在距離火堆不遠處的山洞外,寒風呼啦啦的吹著,似乎還飄著些許雪花。
江訶冷不丁的打了個抖,江冰兒蜷縮在江河的旁邊,均勻的呼吸聲展示著著她睡的多麼安穩。
似乎是命運的召喚,江訶抬起頭看著外面黑漆漆的山谷陷入了沉思。
「訶兒怎麼還沒睡?」
「是不是今天那畜生嚇到你了?」在火堆旁閉目養神的江左睜開了雙眼,看著江訶的方向關心到。
「孩兒未曾感到害怕。」
「只是孩兒在想何時能夠達到娘這般厲害的程度,這樣孩兒就能保護冰兒保護爹娘了。」江訶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道出了此時所想。
江左伸了伸腳底板,看向燃燒的正旺的火苗,火苗的光印出江左的臉龐。
高挺的鼻樑,炯炯有神的雙眼,頭髮不長,一臉的絡腮鬍擋住了他向上揚的嘴角。
良久他才緩緩地開了口:「孩子,你天分異於常人,但過分的耀眼往往會引來殺身之禍,為父不期望你追求功名利祿,只求你習得一身武功,自保一身安然無恙即可。」
又是一陣短暫的沉默。
江左舒展了一下因為久坐而僵硬的四肢,他往燒得正旺的火堆里又扔了幾塊兒柴火,然後緩緩地站起身來。
「罷了,既然你睡不著。」
「為父現在施展一套拳法,名為九霄破,這套拳法只要是能凝聚靈元,即便是未有覺醒的人也能使用,你且看好。」
一股濃烈的紫光球被凝聚於江左的丹田處,緊接著這團紫光散開來,蔓延到全身的每個位置。
在江訶看來,父親的全身上下都被紫色的光暈所環繞,整個人呈現出一抹紫氣。
「看好了。」
江左右腿向後退去半步,身體微蹲,重心向下挪動了幾寸,伴隨江左一身低吼,第一拳已是揮出。
江訶明顯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流撲面而來,使他不得不兩手撐住地面來掌握重心。
周遭本已進入夢鄉的飛獸皆是如驚弓之鳥,顫巍巍的飛離這片殺氣十足的地域;
而江左面前的火堆也不爭氣的幾經滅絕,才死灰復燃。
「好強大的氣勢。」
江訶睜大了雙眼仔細地盯緊了父親的動作,生怕錯過一絲一毫。
就在這搖擺不定,忽明忽暗的柴光下,一大一小,一動一靜,伴著這月亮悄悄的落去。
次日,雪霽天晴。
江訶是被一雙稚嫩的手搖醒的「江哥哥,江哥哥,快起來陪我玩兒。」
「冰兒,莫鬧。」
「我昨夜勤學苦練,大戰了三百回合,如今累著呢,且讓我再睡上一小鍾。」江訶緊閉著雙眼,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遍又沉睡過去。
「江哥哥,你唬誰呢。」
「你那呼嚕聲都快把我耳朵震聾了,還大戰三百回合呢,這是在夢裡逞了一回大英雄呢。」
江冰兒小嘴一翹,不滿的叉起肉嘟嘟的小手不滿的翻了一個小白眼。
「哈哈哈哈,冰兒你就讓訶兒再睡會兒。」
「昨日他鬧著定要護你周全,為父教便教了他一些防身之術,這孩子刻苦練習了一晚上呢。」
「呼嚕打的那麼響,約莫是累著了。」江左一邊拿起一塊乾糧一邊解釋著。
「江哥哥為了保護我,練了一晚上的武功么?」
江冰兒一個人嘟囔道,漸漸的兩個肉嘟嘟的臉蛋便是暈染出一抹粉紅。
於是冰兒急忙忙的捂住臉蛋趴在了一旁「爹爹,冰兒也沒睡夠,冰兒也要多睡會兒。」
把這一切看在眼裡的牧香兒捂住薄唇,輕笑道:「莫是感動的羞紅了臉,才趴下的吧?」
「才沒有!」
冰兒轟的一下坐起來,臉蛋因為被猜中了心思,又添了幾分紅暈。
「哈哈哈哈」
江左夫婦兩皆是笑呵呵,大大小小四人在此刻可謂是真真正正的成為了一家人,其樂融融,何不羨煞旁人?
就在這其樂融融的氛圍間,一雙嫉妒的雙眼在暗處投了出來。
「憑什麼?憑什麼他們就能如此幸福?而我卻是如此不幸。」
這股怨氣在電光火石之間便消失了,留下的是一雙毫無波瀾夾帶著些許凌厲的雙眼。
「誰在哪兒?」
敏銳的江左察覺到有一絲氣息波動,左手幻化出一把長劍,還是昨天御劍飛行的那一把,不過它已縮小為三尺長劍,真正的幻化成了戰鬥時的武器。
江左一把抓起長劍,一手將三人攔在身後,雙眼緊盯著前方不遠處的一棵大樹。
江訶被父親一聲質問驚醒,猛地站了起來,緊緊的拉住了冰兒的小手。
不過眨眼間,一個身材瘦長,相貌頗為清秀英俊,白凈的皮膚,約莫十五歲的少年走了出來。
仔細端詳,直挺的鼻樑,線條分明的輪廓,一對濃眉下一雙凌厲的雙眼微微向下彎。
少年微笑道:「小子出來歷練,叨擾了幾位休息,十分的抱歉。」
「小子並無惡意。」
「倒是看見幾位其樂融融的景象,不自覺地停住了腳步。」語罷,少年又是自嘲一般的笑了笑,看向了眼前的一抹美好。
「哦?」
「能出沒於此的人,若是沒有些功底,是斷不可能如此安然自若地。」
「讓我看看你的本領。」江左催動靈元,三尺長劍便脫手而出,直逼那俊美的少年。
只見少年也催動靈元,幻化出一個圓形的影子盾。
此影子冒著青色的光暈,浮在了少年的正前方。
「當」
長劍撞擊上了這堅如磐石的青影,發出了刺耳的撞擊聲。
「你居然能擋住我的劍?」
江左收回長劍,一臉詫異地看著眼前的少年。
孩子不過十五六歲,功底居然深厚到如此地步。
「你能接住我的劍,想必已是入賢界三階左右了把?」
少年收回了青團,畢恭畢敬的作了個揖。
「不錯,小子如今達到了入賢界三階,正在蓄力衝擊修多界。」
「如此年紀便有這般修為屬實不易啊。」
江左笑了笑,發自內心的讚歎著眼前這個謙虛有禮的少年。
「和前輩比武真是小巫見大巫了,慚愧慚愧。」
少年俊美的臉上閃過一絲陰冷,隨即恢復了正常,嘆了一口氣答道。
「唉,若不是生活所迫,何以有此毅力去堅持修鍊。」
見此話使得彼此產生了短暫的沉默,少年打破僵局又是一鞠躬:
「小子名夜清河,霧影門的學子,獨自來此歷練,沒曾想幽幽山谷太過於寬廣,以至於迷了路,緣分使小子偶遇了幾位,不知前輩是否介意小子與之同行?」
「當然可以啦,清河大哥,爹娘你們是不會拒絕的把?」
江訶一臉渴望的往向爹娘,還使勁兒的眨了眨自己迷人的金色大眼睛。
江左和香兒互相看了看。
面面相覷間,香兒忍不住開了口:「罷了,你就隨我們一同出谷把,但是你別對訶兒和冰兒動壞心思,不然我二人斷不會放過你。」
夜清河尷尬一笑。
「前輩武功高強,我斷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還請二位放心。」
江左喚出長劍,此時的長劍又變成了一丈長的代步,望著地上的夜清河說:「你也上來吧,我們即刻出發。」
於是乎。一丈長劍托著四人緩緩地升上了天。
突然,天空風雪大作,似是看出了山谷出現了一群不該出現在此處的人類。
幾人在劍上被這突如其來的大雪颳得暈頭轉向,搖搖晃晃根本無法站穩。
「不好,暴風雪來了,恐怕我們現在暫時不能飛行了。」
江左急忙御劍落在了昨夜借宿的山谷前。
「快進去。」
長劍剛落地,江左便大喊道。
於是乎,大小五人紛紛躲進了山谷里。
重回山谷的江左焦灼的嘆出了一口氣,一臉嚴肅
「看來今天我們是離不開幽幽山谷了,只得等風雪停住。」
夜清河畢恭畢敬的抱拳對江左說
「一切全聽前輩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