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奔向光 7-2
蘇澤回到家后,桌子上擺著已經煲好的雞湯,雞湯的香味從進門開始他就已經在他的鼻端飄過,他可是好久沒有吃過油葷了,今天在終於可以遲一點不一樣的了。
連續差不多一年的吃素,差點讓蘇澤都以為自己是一隻食草動物,而非雜食動物。
蘇澤淚眼汪汪的看著桌面上的雞湯,直接忽視了同樣擺在桌子上的其他素菜。
原本會漂浮在雞湯表面的那一層油,已經被挖乾淨了。乾淨的雞湯一眼看下去,能清晰的看見碗底的雞肉。
要不是人還沒有到齊,蘇澤都想開始動筷子了。
蘇澤直起腰,收起自己那一副垂涎三尺的表情,想去廚房拿碗筷。
今天他出院父母答應不會加班的,餐桌上的這一頓雞湯還是蘇和煮的,色香味俱全。
要是換成他煮,嗯……能喝,他的廚藝就是這個樣子了。
蘇澤還沒有跨出步子,蘇和就已經拿出來碗筷了,只有兩副。
蘇和把碗筷放在桌上,拿起湯勺給蘇澤盛了一碗湯,「爸媽今天還要加班,似乎是什麼項目出了一點問題,讓我們自己先吃,不用等他們。而你……」
蘇和把盛好湯的碗放在蘇澤的面前,「去給我洗手。」
蘇澤:「我洗了手的。」蘇澤一臉堅定的說道。
蘇和冷笑一下:「那你今天是不想吃飯了。」一字一字的加重咬字的語氣,不用想都知道蘇和就是在威脅他,蘇澤撇撇嘴,洗手就洗手。
蘇澤看著蘇和,一副是蘇和無理取鬧的表情,乖乖的去洗手。
來到洗手盆前,蘇澤臉上的嬉皮笑臉的神情消失的一乾二淨。他知道自己沒有洗手,但是不想看著自己往日間挺開朗的弟弟,突然之間變成了一個沉默寡言,心底藏了很多心事的小大人。
蘇澤在回家的一路上,猛然發現自己在醫院的這一年,看起來很短,實際上很長。
很多事情,在這一年之間,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蘇澤把手來回的洗了好幾遍,垂下的眉眼間是說不出的喪氣。
這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只不過他平日間沒有注意而已。
弟弟在很久之前,就已經開始不再大笑了,而是像一個小大人般,來來回回的在醫院為他跑上跑下的,那張陽光的俊臉也在這一段時間的洗禮下,逐漸的成熟蛻變,變得成熟可靠。
朋友們也其實也很少聚在一起來看他,大多數都是單個的來,偶爾的時候,身上還會帶一些淤青。這一點當時都被他們笑呵呵的說不小心糊弄過去。
那個時候的自己躺在病床上,滿心的都是絕望,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很正常。
蘇澤雙手乘了些水拍打的臉上,冰涼的水刺激著他的神經。
鼻腔中一股暖流湧出,幾滴鼻血滴落在手背上。
蘇澤下意識的看著滴在手背上的鼻血還有一些懵逼,隨後想起這是所謂的『小瑕疵』的一點。還有一點『小瑕疵』就是,他每當劇烈運動后,都會吐血。
雖然對身體沒有什麼傷害,但是看著挺嚇人的。
蘇澤冷靜的把手繼續放在水龍頭下清洗,他只希望這兩點小瑕疵能在沒人的時候發作。
關於這一點,他嘚睡覺的時候去找找系統,和他最愛的統子好好的暢談一番生人後,就能實現了。
還好只是滴了幾滴鼻血,蘇澤快速的把鼻血沖洗掉。他用冷水再一次的拍打在自己的臉上,心裡對著自己喊道:打起精神,他蘇澤可是那個最靚最有魅力,最有能力的崽,很多的問題在他這裡一定都不是問題。
蘇和坐在餐桌前一直盯著蘇澤的背,生怕他一個不小心就如同一年前那般,突然的就昏倒過去。
不過,他洗手的速度是不是有一點慢……蘇和都看著蘇澤來來回回的把手洗了好幾遍了,洗手液也是用了好幾次。
咋滴,等一下還想隨著洗手液的香味喝湯嗎?
還有臉,洗那麼多次是想把厚臉皮洗薄嗎?
「哥,你這是洗豬蹄嗎?就算是洗豬蹄,也洗乾淨了。而且你那張臉,不用洗,就那樣了,長得沒我帥不用洗那麼多次,畢竟洗的多也不能把臉變成我這樣的。」
關於臉,那算是蘇澤的黑歷史。
想當年蘇澤就是喜歡蘇和那種剛毅的俊臉,而不是自己這種書生暖玉的俊臉。
為此還鬧過不少的笑話,不過黑歷史還是不要回想,每次回想都是一次煎熬。
蘇澤收起了自己面上的臭美,懶洋洋的說道:「臭小子,你哥我的手可是一雙完美的手,不多洗兩遍,怎麼對得起我的完美無瑕的手。」半點不提關於臉的事情。
「行行行,洗好了就趕緊過來吃飯,等一下湯涼了就不好喝了。」蘇和一直緊張的神情放鬆了不少,一直緊繃的嗓音此時也鬆散了些,聽上去不再如同被綳直的鋼絲,彷彿下一秒鐘就會崩斷。
「來了來了,洗個手也不知道你為啥催的那麼急。」蘇澤把手上的水擦乾淨才走到餐桌旁,他和蘇和是坐對面位置的。
蘇澤端起面前的雞湯,幾口喝完後有一些無奈的對著蘇和說道:「弟啊,哥知道自己是很帥,但是你這樣一直直勾勾的盯著我,那邊我會以為你暗戀我的。」
蘇澤很想如同往日般的撩一下自己齊肩的長發,做出一個秀髮自信飄揚的神色。
但是由於今天出院的時候把頭髮剪短了,這個經典的動作就變成了在空中尷尬的撩空氣。
蘇澤堅持的秉持著【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的想法,一點都看不出他臉上的尷尬神情。
蘇和原本平靜中帶著少許不安的臉,成功的在蘇澤語出驚人的話后,變成跟鍋底一樣的黑色。
要不是考慮自己的老哥才從醫院出來,蘇和有一點打算教導一下老哥,到底什麼話才是該說的話,什麼話是不該說的。
蘇和眉頭一揚,心裡轉變了一下心思后,笑著說道:「哦,要是我真的暗戀你呢?」
蘇澤聽到蘇和的回答,心想蘇和果然免疫了,往日間早就一副要吐的樣子,對自己進行一系列的人身攻擊了,現在居然會用魔法對付自己了,果然是成長了很多。
都懂得該如何順勢的往自己臉上貼金,果然是自己教導的好。
蘇澤默默的給自己點個贊。
自己果然是最棒的。
蘇澤給自己點完贊后,一口氣把雞湯喝完后說道:「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你可要每天誇我是最帥的三次,次次不一樣才行,不然我會開除你的粉籍的。」
蘇澤放下碗,一臉認真的對著蘇和說道:「弟,來!行進今天的第一次誇獎,不要吝嗇誇獎詞,大把大把的往我身上砸過來吧,我是受的住的,來吧!」
話音落下,蘇澤一臉期待的等著蘇和的誇獎。
蘇和感覺到自己頭上的青筋一鼓一鼓的漲,他冷冷的吐出一個字:「滾!」
蘇澤笑的很燦爛,他就知道自己弟弟還沒有練就成自己這種終極魔法,還需鍛煉啊。
兩兄弟吃完飯,蘇澤很主動的把碗筷收去洗了。
蘇和不想的,但是蘇澤笑著說自己不是廢人,不用像是照顧一個小嬰兒般的照顧。蘇和才沒有去搶洗碗的活兒。
之前他們兩兄弟的相處模式就是這樣,一個洗碗,一個做飯。
兩人洗完澡就坐在看了會兒電視,期間父母打回來了電話,說今晚不回來了,住在公司那邊,讓兩兄弟自己早點睡,明天好起床上學。
蘇澤還需要過幾天才能去學校,是醫生建議的。
雖然在醫院的三天表現良好,但是多觀察幾天總是沒有害處的。
等到了該睡覺的時候,蘇澤抱著枕頭來到了蘇和的門前,他今晚打算跟自己親愛的弟弟擠一個被++窩。
蘇和雖然臉上很不情願,但是行動上卻麻利的把他放進了卧室。
蘇澤意味深長的說道:「弟啊,原來你是口嫌體直啊。我之前怎麼沒有看出來呢?看來我平日對你的關心,果然是太少了,放心,以後我會多多關注你的。」
蘇和一張俊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的說:「哦,我該為此感到榮幸嗎?」
蘇澤拍拍蘇和的肩膀:「心裡想就好了,說出來幹嘛,怪不好意思的。」
說完蘇澤還魔性的笑了兩聲,笑的蘇和想打?人。
趁著蘇和想打?人的空隙,蘇澤飛快的往床上+躺,沖著還站在門口玩變臉的蘇和道:「快來睡覺,明天你可是要上學的,不早睡怎麼行!我就不一樣了,可以晚睡。」
不用上學的理直氣壯讓蘇澤脊背都直了幾分,繼續說:「信不信等一下我打電話給爸媽說你通宵玩遊戲!」
蘇和:「……」很好,這果然是他親哥,坑弟弟一套一套的,比俄羅斯套娃還要順溜。
「你要是能找出遊戲來,我當場吃了它。」蘇和關上門,他的卧室裡面可是一個遊戲機都沒有的。
蘇和當即從自己的抱著的枕頭中掏出一個遊戲機,雙眼放光的看著蘇和,還一個勁兒的往蘇和的面前遞過去,嘴上也賤賤的說道:「來吧,弟弟。請為我表演鋼口吃遊戲機!」
蘇和笑容一瞬間出現了崩裂,兩隻手不自覺的緊緊的握在一起。笑容頗為怪異的看著蘇澤:「……」這果然是他那個讓人又愛又恨的親哥。
他蘇和還從來沒有在別人面前,如此的快速的轉變心情過,除了蘇澤。
蘇澤也是知道見好就收的,他乾咳兩聲后把遊戲機放在一邊,「睡吧,明天你還要早起。」
「嗯。」
蘇澤睡的不是很踏實,他能感覺到蘇和有一些時候會猛然的驚醒,醒來後會小心翼翼的伸手放在他的鼻端,看看是不是還有氣呼出。
蘇澤很想憋一下氣,看看蘇和會是什麼反應。
這種危險的想法也就在心底想想,要是他真的這樣做,蘇和最後一定會瘋。
把自己打殘而瘋。
蘇澤很快的把自己心裡這個危險的想法給劃出了。
再一次的,蘇澤聽見蘇和在一旁急促的呼喊聲,迷迷糊糊的能聽見他喊出幾個模糊的音節:「……哥……醒醒……哥,不……」
蘇澤起身伸手輕輕拍打蘇和的背部,嘴裡輕聲安撫著:「你哥我不是好好的嘛,不要詛咒我,趕緊睡吧,夢裡的一切都是假的……」輕柔的嗓音猶如暗夜中的月光精靈輕聲哼唱的搖籃曲,傳入蘇和的耳中后,很快就安撫了蘇和不安的心,沒一會兒便沉睡過去,就是一直拉著他的手不放。
蘇澤依舊輕輕安撫著蘇和,柔和的目光落在蘇和身上,和藹的說道:「做個好夢吧。」
蘇澤當初他第一次暈倒就是在蘇和的面前,還記得那一次他吐了好幾口血,把蘇和嚇得不輕。
蘇澤一直都有注意到蘇和眼底散不去的烏黑,蘇澤有問過蘇和,蘇和只是說自己學業繁忙,睡的少導致的。
蘇澤壓根兒就不信蘇和的話,今晚一起+睡就發現了,蘇和果然是說假話。
蘇澤迷迷糊糊的也睡了過去,心想自己明天早上一定要起來做一個早餐。
然後他就華麗的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來。
蘇澤:「……」
蘇澤起床后慢悠悠的來到冰箱前,想看看有什麼菜能做的。中午蘇和是不會回來的,晚上才回來。
冰箱外貼著一張便條,上面寫著:
冰箱的菜你自己熱熱就能吃。
嗯,沒有附加一個笑臉,蘇澤給的是差評。
蘇澤拉開冰箱,裡面有著兩盤菜和一碗湯。
那碗雞湯是留給蘇父蘇母的,但是昨天他們沒來,所以就留給蘇澤喝了。
蘇父蘇母和兩兄弟讀初中的時候,還住在一起,自從兩兄弟上了高中就分開住了。
蘇澤蘇和考的都是最好的高中,但是兩所高中都不在之前的那個市區。
而等著蘇父蘇母打算搬過來和兩兄弟一起住的時候,蘇澤又病了,需要大量的錢。蘇父蘇母要是過來兩兄弟上學的市區,一切都要重來。
而當時蘇澤昂貴的醫藥費,也使得他們不得不放棄和孩子一起住的這個想法。
倒這還真是不是他們不想來,而是蘇澤當初那個病,需要花大量的錢,如果不全身心的投入工作中,找大量的錢來支撐醫藥費,怕是蘇澤早就被醫院趕出來了。
蘇澤蘇和一直都知道這一點,絲毫沒有抱怨過父母不和自己一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