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明天,必須去離婚!
雲海市私立醫院。
「醫生,我爺爺怎麼樣?」凌建宏坐在靠門的位置旁,見醫生出來,第一個衝上去問道。
「送來的還算及時,凌先生已經脫離危險了。」醫生頓了頓,有些嗔怪:「不過,他已經這麼大年紀了,心臟血壓本來就不好,你們作為子女,不應該讓他受這麼大刺激。」
「那他現在怎麼樣?已經醒了嗎?」凌建宏又追問:「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症吧?」
「沒有。他現在還沒醒,不過應該也快了。你們可以準備點稀粥餵給他吃。」
聽了這話,凌建宏懸著的心才算放下來。
不過,他擔憂的不是老爺子的病情,而是現在尚無遺囑,如果老爺子就這麼撒手人寰的話,公司以及凌家的一切,便會成為未知數。
他可不想這麼多年在老爺子面前樹立起來的乖孫形象,付之東流。好在,醫生說老爺子並無大礙。
「聽到沒,爺爺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被刺激到的!」鬆口氣的凌建宏立刻秋後算賬,指著凌夢楠的鼻子嚷:「都是你,虧爺爺那麼信任你,就連我都在替你說好話。你倒好,弄個假的鑽石來丟人現眼,現在整個凌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凌夢楠本來就急火攻心,一聽這話,忍不住也嚷:「怎麼能怪我呢?都怪王鵬那狗東西,明明家裡那麼有錢,卻弄個假的來糊弄我,我也是受害者好嗎!」
「呸!你和王鵬朝夕相處,他有幾根花花腸子,你會不知道么,糊弄鬼呢!」
「我是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還會當眾去辦這丟人的事兒么?」凌夢楠有苦難言。
本打算這次利用訂婚,好好的風光一把。也好讓凌家一眾親戚看看,她雖然是女流之輩,但嫁的男人背景比凌家還要雄厚,看以後她說話,有沒有人敢不聽。
誰知這麼一鬧,算盤沒打響,還落得一身埋怨。
親戚們的眼光,正是眾生百態。讓凌夢楠一整個上午面紅耳赤。
「堂哥堂姐,你們要不要聽我說兩句?」看著自家人內鬥,一旁默不作聲的凌藝馨,突然開口道。
「一個小屁孩兒,哪兒有你說話的份兒,邊兒去。」凌建宏懶的理她。
「不是,你聽我分析分析啊。」凌藝馨湊過來:「我問你們,王鵬家權勢滔天,為什麼要弄顆假鑽石來糊弄咱們?」
「剛才不是說了么,那孫子想空手套白狼,用最低的成本套走最美的媳婦。」
「我看不像。」凌藝馨自顧自繼續說道:「王鵬難道就沒想過,萬一被人當眾拆穿,沒辦法下台么?」
凌夢楠狐疑的看了看對方:「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會不會是那廢物從中做的手腳,用他的假冒鑽石,換走了王鵬的真鑽石?」
一語點醒夢中人。
「你說的有點道理啊。」凌建宏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我說以那個廢物的實力,別說是買,就算是讓他租,他也不可能租來啊,原來癥結在這裡。天姚,那廢物之前接近過你們倆么?」
凌夢楠茫然的搖了搖頭。
「再好好想想!」
「啊!對了,我記得趙芳在宴會開始前,來梳化間了一趟,什麼事都沒有,就漫無目的的轉了轉,之後就走了!」
「對上了!這下都對上了!」凌建宏一拍大腿,故作搖頭惋惜:「沒想到啊沒想到,凌久良這一家子人心太壞,做手腳都做到這份兒上了!」
「照這麼說,我是冤枉王鵬了?」凌夢楠恍然大悟。
「可不是么?說起來,那王鵬才是受害者啊!」凌藝馨晃著腦袋:「花了重金買戒指,結果鬧出這件事,又當眾被你拒絕,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呢,要我我也生氣!」
一聽這話,凌夢楠的腦子嗡的一下:「壞了壞了,要是因為這件事,王鵬真不跟我訂婚了,我該怎麼辦?」
那之前爺爺鋪好的路,自己故作的矜持,全都白瞎了啊。
「媽的,他們家鬧出這麼大事,現在卻縮回家不出來,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凌建宏咬牙切齒,他轉了轉眼珠子,對凌夢楠說:「這樣吧,咱倆分頭行動。」
「分頭行動?」
「你去追你的王鵬,把這事跟他解釋清楚。我現在就去凌久良家,押他們一家過來給爺爺賠罪!」凌建宏擼了擼袖子,一副大幹一場的架勢。
「行,行。」凌夢楠有些六神無主,只剩下答應。
「那我幹嘛?」凌藝馨自告奮勇。
「這裡面有你什麼事嗎?」凌建宏狐疑的轉過頭,不耐煩的問道。
「堂哥,你這麼說就有些過河拆橋了。剛剛可是我把事情幫你們分析清楚的,現在你想甩開我單幹嗎?」凌藝馨不服氣。
在眾多兄弟姐妹當眾,凌藝馨與凌建宏的性格最像。都想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攬,進而在爺爺面前邀功。
作為孫女,凌藝馨本來對凌建宏沒什麼威脅。但是最近她太善於表現了,以至於平時聊天中,老爺子時不時都會向凌建宏袒露對她的喜愛,這讓凌建宏非常不爽。
女人家家的,不好好研究怎麼嫁個金龜婿,幫凌家飛黃騰達,卻總想著在家族內部爭強好勝,捨我其誰,這誰能忍?
「我的意思是,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凌建宏不耐煩的打發道。
「切,有什麼事情,比現在去找凌雪薇一家更重要?」凌藝馨反問道。
「照顧爺爺啊。」凌建宏環顧了一下四周:「你看看,這裡還有別人嗎?爺爺要是醒來,身邊沒人怎麼辦?」
一句話,將凌藝馨的嘴巴堵上了。
她轉著眼睛想了想,乾脆應了下來。畢竟在爺爺眼前直接表現,要更簡單直白。
與此同時,凌久良家。
周臨天將最後一道菜擺上桌,開始招呼大家吃飯。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趙芳的脾氣還沒消,指著周臨天就是一頓劈頭蓋臉。
「我告訴你,臭寄生蟲,明天你就跟小雪去辦離婚,不要以為天天洗衣做飯就能搪塞我們,就能在我們家混吃等死,耽誤小雪一輩子!」
對於趙芳的間歇性抽風,周臨天已經見怪不怪了。
他不屑於跟這種人計較。過往十餘年,他如一隻孤狼,披荊斬棘,從死人堆里爬出過無數次。像這樣逞逞口舌之快的人,反倒讓他覺得自己還在人間,有真實感。
但趙芳可不這麼想。
眼看周臨天沒有反應,趙芳暴跳如雷:「我跟你說話你聽見沒有?我發現你這個人城府真深啊,三年了,你在我們一家人面前裝的就像個真寄生蟲,把我們當傻子耍嗎?還準備一直裝聾作啞下去嗎?」
「我有苦衷的,媽。」
「你別叫我媽,我可不是你媽!」趙芳覺得這聲媽,叫得極為刺耳。
「不管怎麼樣,明天你們務必去離婚,聽見沒?」
「離不離,應該不是你說了算吧?」周臨天垂下雙眸,細心的將每個人的碗筷擺好:「你不問問小雪的意見么?」
「問什麼問?我是她媽,我的意見她不敢不聽!」
正巧,凌雪薇踏著爭吵聲出了房間,被趙芳一把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