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投降吧！」
斯坦利半嘆道。
現在局勢不是他們能改變的了，後勤被斷，貴族逃散，魔導師拒絕出戰。任何一個消息都能讓貴族軍萬劫不復，更何況一起來。
西普利喃喃道。
「我們還有70萬的軍隊，我們還佔據有大片土地。正沒機會嗎？也許找奧爾圖諾會幫我們。」
斯坦利輕笑了一下，問道。
「你信這鬼話嗎？奧爾圖諾他們自身難保，還會來幫我們？就算有70萬軍隊又怎樣？後勤斷了，集團軍什麼都不用做，只要把我們圍住，我們就能活活餓死。前天又有一名魔導師死在集團軍的槍下，現在那些傢伙絕不可能替我們作戰了。估計再過幾天就會拍拍屁股走人了。」
「其實投降也沒什麼，集團軍不會把我們怎麼樣？」
「要是集團軍把我殺了，我還會謝謝他們。」
西普利說道。
「不能投降，堅決不能投降。寧可死在沙場上，也不能接受敵人的憐憫！」
「西普利，你要知道這可是70萬的士兵。他們都有自己的家人，讓他們赴死有什麼意義？」
斯坦利質問道。
「軍人就該是這樣，他們既然選擇了這個高尚的職業，就要承受該有的責任。」
西普利毫不猶豫的反駁了回去。
「可是有多少人是自願參與進來的！」
斯坦利幾乎是吼出這句話。
在西普利心中，軍人的榮譽勝過一切。死在敵人的刀下永遠比被敵人踩在腳下好受的多。
但這種極端的想法也只限於幾個人。
大部分人都是被強制參加這場戰爭而已，要不是貴族強制徵召，沒人會願意跟集團軍作戰。
韋恩在大部分士兵心中的形象都很不錯，善待俘虜，接納平民，幫扶弱小。
至於什麼軍人的榮譽感，對這些名字都寫不全的大頭兵來說，還是性命寶貴。
顯然參與了徵兵工作的西普利不可能不知道這點。
「難道我們要帶著這七十萬人想集團軍投降嗎，七十萬人啊？！還沒人帶著這麼多軍隊投降，你知道後人會怎麼笑話我們嗎？懦夫，軍人的恥辱！」
斯坦利見西普利冥頑不化，也不打算勸下去。
「那好，那你留下。我現在就出去，看有多少人願意跟我走。我不能讓所有人跟著你送死！」
說完，斯坦利就大步朝門外走去。
西普利追到門外，指著斯坦利罵道。
「懦夫，膽小鬼！你愧對於你身上的軍裝！」
可斯坦利彷彿沒聽到般，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兩人爭吵的消息迅速傳開，本來萎靡不振的貴族軍立馬沸騰起來。
投降還是不投降？
「聽說沒有，斯坦利將軍要投降，我現在就去找他。」
「真噠？那西普利將軍呢。要是他們兩個都決定投降，那這事算是定了下來。那就再也不用跟集團軍交戰了。」
「不曉得，聽說兩位將軍鬧掰了。斯坦利將軍堅持投降，但西普利將軍要繼續堅守。」
「嗯，嗯。我也聽說了這事了。現在斯坦利將軍正召集想投降的士兵，一起去集團軍那。人多好說點。不說了，我現在就去找斯坦利將軍。」
「帶我一個！」
「也帶我一個。」
斯坦利並沒有負氣出走，而是召集想投降的士兵。
一個將軍投降和帶領一大群士兵投降的意義可是完全不一樣的。
「弟兄們，雖然軍人最重要的是忠誠，但我們的命也是命啊，不是路邊的石頭，說丟就丟！現在我們補給被斷，兩位伯爵也被俘虜。這是一場註定會失敗的戰爭，我們還堅持幹什麼？而且哪位弟兄家裡沒一兩個家人，我們死了。他們怎麼辦？貴族散了，不會有人幫他們。可能活活餓死。誰願意這樣的事發生？」
數萬人將斯坦利圍著水泄不通，有的面容憔悴，有的滿是傷痕，千人千面。
但都有一個共同點，臉上滿是對戰爭的厭倦與疲憊。
他們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回家！
「我現在就決定向集團軍投降，想跟我走的就走，不願意走的就留下，我也不攔著！」
然後眾人讓開一條路，正好可以讓斯坦利通過。
看著道路兩旁凄慘的士兵，斯坦利滿是感慨。
緊接著他看到一個拐杖，一個被十五六歲青年杵著的拐杖。
而這名年輕士兵真看向他，眼裡滿是對未來的迷茫。
忽然他喉嚨有些哽咽。
這場該死的戰爭到底卷進了多少不該卷進的人。
同時也愈發確定自己的決定沒錯，他要結束這場本就不該發生的戰爭。
幾十萬人跟著斯坦利緩緩移動，從空中俯瞰，彷彿一大塊陸地在移動，十分壯觀。
「你們不能走！我在你們身上花了幾萬金幣，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斯坦利你回來，我們可以讓你當伯爵！讓你頂替鮑里斯的爵位。我們都會支持你的！」
幾個貴族試圖挽回局面，但對於近70萬大軍來說，他們聲音還是太渺小了。
「走了，都走了！」
殘陽的餘暉里，西普利看著漸漸遠去的大軍。滿是惆悵。
回頭看了看留下的士兵。
不過數百來人，凄涼的很。
此刻西普利卻情緒激昂。
「你們都選擇留下來，都是好樣的。這將是你們一生種最重要的選擇，你們是從70萬孬種里選出的勇士。你們將用自己的生命證明軍人的榮譽才是這片夜空下最璀璨的明星。」
「與你們共事也是我西普利一生的榮耀！」
西普里重重的鞠了一躬，無比真誠。
數百名士兵也回了一禮，無比誠懇。
「寧戰勿降！」
西普利大聲喊道。
數百名士兵也跟著發自肺腑的喊著，夕陽見證了最後一批舊時代軍人最輝煌同時也是最後一刻！
集團軍。
隨著降軍而來的，就是冗雜繁多的受降工作。
整整七十萬人，不說吃，就算是拉都成問題。又不能隨地大小便，那很容易產生病菌。
單單是糞坑就挖了不下千座，大部分降兵就坐在戶外。連手都沒綁起來，也很十分配合集團軍的工作。
斯坦利也平靜的等待集團軍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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