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眼裡出西施
羅茜想到了上次巫葉兒醉酒的樣子,贊同的點點頭,最後又小聲的說了句:「我也覺得小葉兒說的沒錯。」
劉靜也不想傷及和氣,接著說:「我昨天聽父親說,賢王也準備來靈台學宮,好像準備選中庸呢。這次譚香可真是做了一個英明的決定。」
譚香得意的「哼哼哼」了幾聲。
何燕問:「賢王陳洋洋嗎?」
「對,就是那個在民間呼聲很高的。」劉靜說:「皇后的第二個兒子,有自己的領地和封號,長的貌比潘安,皇城的女孩沒有一個不暗戀他的,而且聽說他至今沒有妻妾呢。」
「咦~劉靜調查的這麼清楚,莫不是喜歡上了那個貌比潘安的賢王?對了,他可是沒妻室呢~」譚香陰陽怪氣的說。
劉靜不好意思的說;「我只是看他受百姓愛戴,所以好奇罷了,再說我也是有娃娃親的人。」
「可別這麼自謙,劉大人最近可是頗受皇上恩寵的,劉靜再加把勁,不就水到渠成了。」譚香壞壞的說。
大家一陣嘻笑打鬧,除了巫葉兒還有力氣走路,其他的都癱成一團春水了。到了最後,幾人都相互攙扶著去了中庸,取了玉佩,正式成為了中庸的一員。
在學宮裡只分為中庸和六藝兩種學生,而其中又分為老生和新生。六藝和中庸很好辨認,要是腰間有佩戴紅色玉佩的鐵定就是中庸的學妹,如果是一襲乾乾淨淨的白袍那就是六藝的學生。那些好奇的在學宮裡瞎逛,對一切都有新鮮感的是剛來的新生。無視周圍風景,頭也不抬的是快要科舉考試的老生。新生都是規規矩矩的,時間久了就開始偷懶,到了快要考試的時候又開始連夜複習。
相對於外界的生活,學宮裡是沒有什麼壓力的,衣住行都有學宮報銷,要付的也只是基本的一點學費和減輕的伙食費。對於家庭環境不好的羅茜來說,她剛開始就覺得像是來到了天堂,一下子都激動的不能自己,還在夢裡反覆夢到了當初過的窮苦生活,每次醒來都是萬分的慶幸。不過,現在有了羅員外的家產,生活也開始闊氣起來。
宿舍六人中最不喜歡上課的就是巫葉兒,對夫子都到了厭惡的地方,乾脆接受喬杉杉的好意,準備接受中庸做下一任紅娘子。這樣她就有借口不上課了,後來乾脆整天在中庸大本營窩著,不管譚香什麼時候下課,都能看到巫葉兒懶洋洋的趴在中庸里看民間古籍。終於有一天,心理格外擔憂的譚香爆發了,忍不住說:「小葉兒,你這樣怎麼行?一兩次就算了,你次次不上課畢業考試怎麼辦?」巫葉兒懶懶的抬頭說:「那夫子太啰嗦了,講一次的時候我就懂了,他還要一直講浪費時間。還不如我自己學來的快。」當時譚香啞口無言,她差點忘了這茬,人比人真是氣死人。
即使是靈台學宮,也是要全面發展德智體的,六藝也是因此而生。除了書面上的學習,剛來的新生還會有專門的武教頭來教他們射箭,騎馬駕車,偶爾還要被拉到軍隊磨練。基本每天都日程都是被安排到緊緊的,只有過一段時間才會進入正常的學習中。
巫葉兒成了全體新生最羨慕的那一個,每次都以中庸為借口,拒絕了一切的訓練和學習。後來巫葉兒發現他們也厭煩了來找她,漸漸的沒有來過了,她就開始大膽起來。直接在宿舍里不起床,整天躲在被窩裡除了生活起居自己動手,連吃飯都要羅茜幫忙喂。從六師兄那裡弄了不少關於書生和狐妖的愛情書,每天一個人看書被感動的稀里糊塗,有時候看的忘我了,夜裡乾脆不睡覺直接點燈夜讀。這種情況在巫葉兒花重金大改宿舍的時候,從此就多了五個中庸紅娘子的貼身護衛隊,六個人乾脆互相包庇,學習也學,但是大部分時間都在玩羅茜帶來的民間玩意,整天過的嘻嘻哈哈。
羅茜算是偶爾逃課的模範生了,除了宿舍要聚會什麼的,不然她一般是不逃課的。就算是太累了,趴在桌子上休息她也會保持著半清醒的狀態,讓自己能夠聽到夫子講的話。而且宿舍里總要有一個人去上課的,要是哪天出了什麼事,她也可以提前通風報信。
一般夫子是不管那些刻意逃課的學生的,用他的話來說,他不會去管那些不學習的學生,學習是靠自覺的,對於不想學的人多說什麼都沒用。而巫葉兒就是被他無形中放棄的那一批學生。本來按照巫葉兒在新生中的地位和夫子眼裡的形象,應該到畢業都是相安無事的。不過,這次新來的夫子可是個名聲在外的嚴師,是當過皇宮的老師的,才不會像夫子一樣讓她們愛學不學。羅茜一臉擔憂的將這件事告訴譚香,譚香也只是不在意的聳聳肩。新來的夫子,第一堂課講的就是《尊師重道》,夫子先是一個個點了名字然後一問,就知道有五個人已經連續一個月沒來上課了,特別是領頭的那個最嚴重。準備講課的夫子,手中緊握的書被猛地扔到了地上,然後氣急敗壞的說:「尊師重道!尊師重道!好啊!我孟夫子教書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目無尊長的學生。我非的讓她們長長記性。」
羅茜在這個時候就發揮了作用,舉起手隨便編了個女生才有的理由。就馬不停蹄的往宿舍趕,看到還在玩鬧的幾人,她趕緊把事情說清楚,巫葉兒幾人也顧不上收拾,就飛快的跑往學堂。先是讓羅茜進去,然後她們等了一會才齊齊出現在怒意滿滿的孟夫子前,鄭麗站在妹妹們面前:「可是孟夫子?在下鄭恢之女鄭麗,早日就聽父親提及過孟夫子,那可是人中龍鳳,文采斐然。」
何燕接著說:「孟夫子好,在下何燕家父何度,家父曾經千金求得夫子一畫。」
巫葉兒面帶微笑說:「孟夫子好,在下巫族巫葉兒,在族內就聽說過孟夫子的名頭。」
劉靜平靜說:「孟夫子好,在下劉靜家父劉傑,家父在面聖的時候就曾經提及過孟夫子為巫國創造出人才的功績。」
譚香眯著眼睛,嘻嘻笑著:「孟夫子,咱們都是老相識了,就讓我們進去唄,最近也是實在太忙才沒來。」
家庭背景好人再加上人長的好看,就是有這個優勢,看著她們一個個拐彎抹角的誇自己,父輩也跟自己有關係,就算是頭髮花白以嚴師出名的孟夫子,也有些不好意思,點了點頭,說道:「你們進來吧,下次有事提前請假就可以了,可別像今天這樣了。」五人就可愛的吐了吐舌頭,坐到了座位上。據說也有人想這樣跟孟夫子拉進關係,不但失敗了,差點被孟夫子訓死。那能比嗎?人家的家父和氏族一個個都是非貴即富,你一個個小小四品官的兒子,就異想天開的想跟孟夫子套關係。譚香聽到這事後,差點笑出豬聲:「孟夫子起碼是在皇宮教過皇子,公主的夫子,身份怎麼說都比四品官大的多,還需要結交他?」
最能凸現這個特權的,就是五個人每天都在請假還是像往常一樣,昏天酒地。不過在孟夫子的考試中,宿舍六姐妹都給了孟夫子一個滿意的答案,直接霸佔了甲榜的前六。
巫葉兒在這種輕輕鬆鬆的生活中,就像是一碗茶水,苦澀剛過,清甜就慢慢在舌尖綻開。她已經顧不得悲傷了,生活多美好,還有太多的故事等著她去看,還有太多酒可以耍瘋。雖然想到師兄還是會忍不住難受,但是快樂和痛苦合在一起,才是師兄說的人生百態。
才吃午飯沒多久,巫葉兒的宿舍都快鬧騰開鍋了。一向是清純可愛的羅茜,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就被一個新來的男同學追到手了。現在還不斷的約羅茜出去聊天,一回來都是很晚了,巫葉兒和姐妹都輪番勸過,但是羅茜就是不聽,非說那個男生沒有壞心。
羅茜和那個男生所謂的「聊天」,可讓譚香煩躁了一段時間。無奈下她找上巫葉兒說:「小葉兒,羅茜這樣太讓人擔心了,我的話可能勸不動,還是得看你了。」
巫葉兒苦笑回答:「小羅茜這次可是九條牛都拉不回來了,我勸也沒有。」
壞消息又傳到了譚香和巫葉兒耳朵里。羅茜和那個男生的感情都好到可以牽著走走在大路上了,這個時候羅茜就像是陷入了愛河的傻女人,一整天都樂不思蜀無心學習。
因為這個,一向看的開的何燕也忍不住說了幾句。她出生於經商的家庭,耳濡目染下也見過不少人。她也不是瞧不起那個男孩,但是那個男生一看不就是好人,身材瘦弱,相貌無奇,除了油嘴滑舌就沒有別的特點,出生低賤還不知進取。羅茜雖說以前是農民,但也不能把自己看輕,隨隨便便就將自己託付給別人。何燕有條有理的說,羅茜就低頭不說話,等何燕說完才低低說一句:「我覺得他人還是不錯的,對我也很好。」
「羅茜,你能不能不要傻了。他是什麼樣的人,能配的上你嗎?跟了他,你這輩子會幸福嗎?」譚香也是急性子,想說的話就直接說了出來。她們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在皇宮也待了不少年,什麼陰謀詭計,爾欺我詐沒見過,看人也是一看一個準。要是別人她壓根不會多說一句,但這是自己的妹妹。
鄭麗揉了揉太陽穴:「既然我們是姐妹,也不能過多干涉各種的自由。我們要做的就是,在姐妹要跳到火坑的時候,將她拉出來。成為她的依靠。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誰也不許討論了。」
鄭麗明面上這麼說,背地裡看到那個男生就會用兇狠的眼神緊緊的盯著他,假裝不經意走過他的身邊,然後說:「要是你敢辜負羅茜,我就叫人把你腿打斷,而她們會把你另外一條腿打斷。」
巫葉兒聽到鄭麗說的經過,捂住肚子都快笑的岔氣了,鄭麗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高冷的臉上也柔和了不少,然後就聽到巫葉兒說:「哈哈哈,大姐就是大姐,厲害啊,不過要是我他真敢做過分的事,我也不介意把他做成花肥。」
鄭麗咳嗽一聲,像是被巫葉兒驚世憾俗的語言驚到了。但是她很快就想通了,畢竟是巫族的巫祝,心智也並非常人。鄭麗也盡量避免了跟巫葉兒說危險的話題,怕這個小妮子做出什麼壞事。她對著巫葉兒說:「那個男的看起來好膽小,被我這麼一嚇臉都白了,我怕他都尿褲子了吧。其實,要是他不辜負羅茜,也就隨羅茜去吧。」
巫葉兒就說:「情人眼裡出西施,可能我們是俗人呢,沒有發現他的優點。」
鄭麗站起來舒展身體:「算咯算咯,反正我這個做姐姐幫妹妹留好後路就可以了,就讓你們這些妹妹儘管去玩吧。」
細看起來,六藝和中庸更像是一對談戀愛的戀人,就像是中庸的女孩被六藝的男孩追一樣。幾乎就算是相貌一般的女孩,也有相貌一般的男孩般配。要不是五個貌美如花的姐妹喜歡蝸居在宿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早就像去學堂上課的羅茜一樣被人釣走了。五個人中,巫葉兒反而是收到情書最少的一個,比冷冷的鄭麗還要少,可能是因為巫族的身份,所以並沒有人想去作死。譚香是最受歡迎的,但她雖然日常瘋瘋癲癲,但是眼光出奇的高,並沒有看得上眼的。何燕更不用說,何家的第一繼承人,結婚的話也只能男方入贅,而在男人眼裡,這往往是不可答應的。鄭麗被外人稱為「冷美人」,喜歡她的人也不少,但無可奈何的是,冷美人被人傷害過,所以,如果不是有上天入地的本事還是不要宵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