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以眼還眼
「別想的太天真，我既然敢動你，就不怕你的大夫人。」九月拽過蘇綰綰還有些遲疑的手：「打！」
蘇綰綰聽話的閉上眼睛，在陳嬤嬤臉上煽下一個耳光。
陳嬤嬤頓時大叫一聲：「啊，你們……」
九月忽然一把抓住蘇綰綰的手：「力道太輕了。」
蘇綰綰的手抖了一下，盯著陳嬤嬤那委屈到卻敢怒不敢言的臉。
「綰綰，從小到大，你和你四姐我在這位陳嬤嬤的手下遭了多少次罪，你被關進這間柴房裡多少次？被這些老鼠啃過多少次膝蓋，被那些蟑螂嚇哭過多少次？還記得嗎？」
蘇綰綰的手漸漸握成了拳頭，忽然抬起手便狠狠的朝陳嬤嬤的臉上重重打了下去。
聽見格外清脆的響聲，那是從一個十歲的小女孩兒手中發出的力量，彷彿用了全身所有的力氣，所有從小到大的怨恨和委屈，狠狠的煽了下去。
孺子可教，到底也是她看上的孩子，雖然年紀小，卻心機靈動機敏，善良又聰慧，絕對不可能永遠當一個懦夫。
該還給她們的，必當加倍奉還！
「繼續。」
接著又連續三下，蘇綰綰打完之後便迅速躲到了九月的身後。
在陳嬤嬤白著臉靠在角落裡因為臉上的痛和身心的恐懼而顫著嘴時，九月低頭瞟了陳嬤嬤一眼，又拿出一小顆藥丸塞在她的嘴裡：「小腹很疼是吧，疼到抽搐了是吧？把這個吃下去，保你三四天都不會疼，但你給我記住，這不是解藥，只是能延緩你體內藥性的東西，你如果乖乖聽我的話，從此對我和六小姐畢恭畢敬，弄清楚究竟誰是主誰是仆，我便每三天給你一顆藥丸，以免你宮寒毒發。」
陳嬤嬤老臉上已是冷汗涔涔，有些虛弱和忐忑的看著那性情完全大變的蘇九月：「四小姐說什麼就是什麼，老奴……再也不敢了……」
聽著這陳嬤嬤有氣無力的聲音，九月才淡淡道：「我那日在假山後撞傷『乍死』之時，你就在我的身後，對么？」
陳嬤嬤本已經血色全無的臉上更是有些恐懼的發青，看著眼前的四小姐眼中的冷意和精光，嘴唇越來越發顫。
「是誰讓你來殺我？」九月的聲音依舊很淡，目光淡涼。
那些關於蘇九月的記憶雖然很模糊，但畢竟依稀記得當時陳嬤嬤在場，而綜合這多日以來陳嬤嬤對她的百般針對，恨不得自己馬上被趕出府里去的舉動來看，這陳嬤嬤害怕自己的存在的。
害怕的原因定是做了虧心事，其實九月也不過只是一句試探，但從陳嬤嬤那驚慌的眼神里，一切便已有了答案。
蘇九月果然不是自殺，她被陳嬤嬤推到了假山上，然後，趁著蘇丞相不在府里，將她放在棺材里兩三天，到她徹底的斷了氣，便匆匆的找人要將她給殮了。
這陳嬤嬤就算是在這府中再怎樣的囂張再怎樣的橫行霸道，這種事情若不是有人借給了她天大的膽子，又怎麼可能敢做？
所以，真正想害死蘇九月的人是誰？是那看起來一身正氣和藹可親的大夫人慕清蓮？還是端莊嫻雅溫柔善良的二小姐蘇衿之？
陳嬤嬤卻是一臉驚慌的搖頭，只是一味的搖頭。
「既然丞相府打算將我嫁去那個病秧子的王府里，又怎麼會刻意要將我先殺之而後快？陳嬤嬤，你說是不說？」九月忽然抓起地上一隻迅速躥過的老鼠，舉到她嘴邊：「真想讓我逼你生吞了它？」
誰知陳嬤嬤一看見眼前噁心的老鼠，頓時一臉倉惶的咬緊牙關，在九月正要繼續逼問時，忽然用盡全力將頭向身後的牆上狠狠的一撞。
「喂，你……」九月驚愕的猛地站起身，看著撞暈了的陳嬤嬤軟軟向下倒去的身體。
「四姐！」蘇綰綰嚇的忙在她身後抱住九月的腰，將臉埋在她腰間：「陳嬤嬤會不會死啊……」
「只是暈了而己，不會死。」九月看了一眼那暈倒在牆角的陳嬤嬤，隱隱皺起眉。
究竟為什麼要殺蘇九月？究竟是誰指使了陳嬤嬤？竟然寧可撞暈也不肯說出幕後指使，這陳嬤嬤雖然多年來跋扈又霸道，可她的忠心，卻實在難得。
九月輕輕拍了拍在身後有些嚇到的蘇綰綰，沒再說什麼。
後來，九月牽著個子小小的蘇綰綰走回自己的院子時，她回頭瞄了小丫頭一眼：「綰綰啊，你要快快地長大，這樣以後你四姐我再做什麼壞事的時候，還能帶上你，不然你這丫頭就跟個小笨豬一樣，什麼都要我提點。」
「不要，人怕出名豬怕壯。」
「……」九月嘴角一抽：「你這跟誰學的？」
「跟四姐你呀，早上的時候你給我拿來那些小藥粉和小瓷瓶的時候，我問四姐你為什麼要偷偷藏著這些本事呀？你說人怕出名豬怕壯的嘛……」
「學的倒是夠快。」九月失笑，在她頭上一拍：「等你再長大一點，四姐就教你一些防身的功夫。」
「四姐你現在真的好厲害！」蘇綰綰一臉的崇拜。
「剛才打的爽嗎？」
「嗯嗯！」
「還想打不？」
「可是她都暈了……」
九月輕笑：「一會兒叫上香兒和玲音多去摘點新鮮的花，給娘送去，誰要是敢找你麻煩，你就讓他們來找我。」
「嘻嘻，好，四姐！你要不要去看看娘啊？您已經有半年沒有見過娘了呢……」
九月看著有些依賴的貼在自己腿邊的蘇綰綰，抬起手在她頭上輕輕撫了撫：「以前，是她不想見我，還是我不想見她？」
「不是呀，四姐，是娘身體不好，府里的下人們都說是四姐你是不祥之人，命裡帶煞，越靠近娘的話，娘的病就越嚴重，所以四姐你就一直不敢去見娘，娘又病的無法下床，您和娘已經很久都沒有見過了。」
「命裡帶煞？」九月笑笑：「就算我真的帶煞，先剋死的也是他們那些該死之人！」
蘇綰綰有些不懂四姐現在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變化，卻只知道忽然間十分的安心，像是有了一個天大的靠山一樣，站在九月的身邊一味的點頭：「嗯嗯對，四姐說的對！」
小丫頭瞬間一副小粉絲的花痴表情，連連點頭的模樣讓九月忍不住笑，抬手摸了摸她的丸子頭。
就在姐妹兩人正打算一起去二夫人的房裡時，忽然，香兒和玲音從院外快步走了進來：「四小姐，奴婢們剛剛便尋不著您都急壞了，半個時辰前，丞相爺吩咐您去前廳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