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碧蘭,你可曾見過那寧王!」,昨日寧王來送聘禮時,碧蘭悄悄溜出去過,但她回來后卻什麼也沒說,懷柔以為她也是沒見到,就什麼也沒問。
現在想想,一早上她勸慰自己的那些話,反到像是看到了似的。
碧蘭聽她這麼一問,臉竟紅子,說話也不利索了,「沒,沒見到!」。
「沒見到,你紅什麼臉呢?」,這古代什麼都好,唯獨這男女大防,真讓人吃不消。
在前世,她可沒少跟那些男同學勾肩搭背的出去混,要是都像她們這樣,那臉豈不是天天得滴血?
碧蘭的臉更紅了,「我只是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碧蘭的聲音如蚊蠅嗡響般,幾乎都快聽不清她在說什麼了。
「那他的背影如何?是高大?還是瘦小?」,想到那個將要成為她丈夫的男人,懷柔心裡不免緊張了起來,其實她心裡是知道的,那人的長相定錯不了的,要不那些王公貴族家的女兒們也就不會心心念念的想嫁於他了,只是知道歸知道,心裡還是免不了擔心。
碧蘭紅著臉到,「很高大,一看便知道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兒!」
碧蘭勉強說了這句話,就再也沒再說什麼了。
平兒這時候拿了一塊布料走了進來,「小姐就不用擔心了,這姑爺要是不好,那二小姐也就不會天天在陳姨娘屋裡哭了!」。
「平兒,你說什麼?」,懷絮那丫頭難不成還真想嫁這寧王?
平兒將手上的料子放到了一加的床榻上,嘆了口氣道:「自打聖旨下來二小姐就沒消停過了!」。
「二妹子平時機靈的很呢,這會兒怎麼能辦這傻事?」,在懷柔的記憶里,這個二妹子精明的很呢,這事兒既然是皇上下的旨,就表明沒有迴旋的餘地了,怎麼還辦這等傻事?看來這情之一字還真是害人啊!
「可不是嗎?昨個陳姨娘讓我過去,為的就是讓二小姐死了這份心!」
怪不得剛剛懷絮在聽了她說那鴛鴦時眼神里會有沒落呢!「平兒、碧蘭,走咱們到二小姐那裡去秀!這鴛鴦的針法太過複雜了,學不來的,還得二小姐親自教我呢!」。
「那這衣服呢?今天可是裁剪的好日子,得給姑爺裁四季的衣服了!」,昨個黃媽媽不是跟小姐說好了一會兒要來給姑爺裁衣服嗎?
「黃媽媽可是王府里的人,怠慢不得!」,懷柔的奶娘陳媽媽說話間就進來了。
這是什麼破規矩呢?還沒進門的就得給那個還沒見過面的人做衣服了,這進了門還不得更低下!懷柔打心眼裡開始抵觸這門親事了,「那平兒你就跟陳媽媽在這等王府里的黃媽媽!我跟碧蘭去去就來!」。
陳媽媽還想說什麼,卻被懷柔看過來的眼神給制止了。
小姐從來都是這樣說一不二,她原是鐵定要進宮的人,這會兒子偏讓皇上給拒婚了,還許給了一個沒實權的王爺,心裡有氣自是難免,陳媽媽一想到這層,便不再說什麼了。
說到底小姐嫁於那王爺也算得上是下嫁了,想她們相爺,那在朝堂之上可是呼風喚雨的人物,就是當今聖上也要對咱們禮讓三分的,王爺自是更沒話說了,小姐這麼做也對,免的不知事的還以為咱們巴結他呢!
「那小姐快去!等料子裁完了老奴去接小姐!」
懷柔笑了笑,接過碧蘭遞過來的披風走了出去,雖說已進了四月,但風還是涼著呢,尤其是這池子旁,風吹過來像是長了眼似的,轉找縫子往裡鑽。
拉了拉披風,裹嚴實了才繼續往前走,穿過迴廊就是懷絮的院子了。
當年陳姨娘生下雲少爺后,死纏著老太爺把這豫園給二小姐要了過來,為了就是壓壓大夫人,雖說這豫園沒馨園設計精巧,但卻比馨園大了不少,相較之下也不輸她那馨園多少了。
但二小姐自小就是個精明的主,興許是怕懷柔多想,自從搬了過來,就日日往她的馨園裡跑。
一想起那丫頭熠熠生輝的眼,還有那轉一圈一個主意的俏樣,懷柔就打心底里喜歡,腳下的步子加快了少許。
園子的門虛掩呢,庭院里懷絮正坐在一個藤椅上拿著一張紙看的出神。
懷柔輕巧的從門縫裡擠了進去,門口那個正在打嘴兒的婆子聽到動靜驚醒了,剛要出聲便被懷柔給制止了,遞給那婆子一個荷包,「小聲通報給珠兒就好,別驚了二小姐!」
那婆子接過荷包獻媚的對懷柔道:「大小姐您先慢慢走呢,老奴這就去稟報!」。
懷柔笑著點了點頭,看著那婆子緊攥著荷包一路小跑的樣子,竟生出了几絲親昵,這樣的鮮明的小人物,才能讓她覺得,她真的還活呢,且生活在一個陌生的世界里。
懷絮的這小院她來的並不多,大多數的時候都是懷絮去她那裡。她這院子還真如其性,整個院子都開滿了各種早花,迎春剛落桃花開的正艷,鬱金香的花苞已長到了最盛,還有那玉蘭花襯在其中甚是扎眼,放眼看去,奼紫嫣紅一片,好不熱鬧。
終究是那婆子體態太過豐滿了,剛走過去便驚醒了懷絮。
懷絮乍一看到懷柔時,眼底閃過一絲慌亂,手裡原本捏著的那張紙,慌亂中揉成了一團,緊緊的攥在手中,很快便堆上了一臉的笑,「大姐怎麼想起來我這院子里了,快,快進來啊!」,熱情的招呼著。
那笑容看上去那樣單純,那樣沒有一絲雜質,明艷的讓人忍不住想要擁有。
懷柔本能忽略掉了她手裡的紙條,快走了兩步,拉住懷絮迎過來的手,「這不是二妹的針法太過刁鑽的嗎,大姐自己看了好半晌都沒看出怎麼走的針,還是和勞煩二妹子教教呢!」。
其實明知道懷絮的心思,還拿著荷包來嘮叨她,實屬殘忍,這無疑是在人家的傷疤上撒上了一把鹽,但不這樣又能怎麼辦呢?總好過讓她繼續沉溺其中!
懷絮看著那個她親手繡的荷包,臉上的笑雖都還在,但眼底的傷感是怎麼遮也遮不住的,想想當初綉這荷包時,每一針下去想的都是那個人。
大姐素來自視甚高,從來都不做一點逾越之事,只是她卻不同,沒有家族的重擔壓著,自是隨性多了,今年十五燈會時,她帶著三妹、雲哥一起去逛燈會,猜燈謎時與一男子同時猜中了頭牌,本來除了大姐之外,她就自認文才沒幾個能超過自己的了,而那頭牌又是去年就放出去的謎面至今無人破解的,誰知那男子竟跟她同時說出了那謎底,怎能不另她高看一眼呢?
只是那一眼,她便再也錯不開了,也是那一眼,她的心就再不屬於自己了。
後來費盡心機才打聽得來,原來那男子竟是當今的寧王,然而造化弄人,她剛打聽來,皇上的聖旨就來了,看來這一生她註定要失心而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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