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寧王心裡的疑慮更加深了幾分,按說這聖旨下來也不過幾個時晨,而且皇上已明言,百日後完婚,難不成這晏相今日便開始籌備嫁妝了?
寧王幾個起落便攀在了屋檐上。
黑衣人隨是好奇,但終究沒敢過去,寧王自幼便習武,一身武藝很是厲害,而且下面人口雜多,他可不想這麼早就敗露。
那寧王也只是稍稍的爬上的屋頂,並不敢再有其它動作。相府是什麼地方?如果有人把它說成是第二個皇宮也不為過,先不說這裡是不是高手環繞,就是那些下人把你圍起來,都夠招架一陣子了。
就這樣,暗夜裡的兩個人,都屏著呼吸靜靜在等,等一切都安定下來,更是在等,看屋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不一會兒,只見那晏相身後只帶了一個下人,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了。
下這暗夜裡的兩個人更為詫異了,寧王努力把頭貼到了磚瓦上,想從中聽得一二。
遠處樹稍上的那個黑衣人,探著脖子瞅著院里的一舉一動。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了,房間里進進出出的人依然很多,只是自從晏相來后,原本的慌亂已不見了,她們開始有秩序的往屋裡送水送物,這些東西只進不出,實在看不出一絲端倪。
又過了要摸半個時晨,進進出出的人才少了,只是那晏相去始終沒有出來。
屋頂上的寧王,他俯在房頂快有一個時晨了,卻什麼也沒聽到,心裡的好奇又被激起了少許,一個能詩會畫的第一才女難不能會是個啞巴?這樣的想法一旦在心裡成了型,他便再也安奈不住了。輕輕的撥開一片瓦,向里窺探了一下,只一下,便匆匆起身掠了出去。
寧王一走,黑衣人更為好奇了,難道寧王發現了有什麼不對?好奇害死貓,寧王一走,他便來到了寧王先前呆過的地方。
只是他腳剛一落實,那晏相便從屋裡渡了出來,呼呼啦啦後面跟了好些個人,嚇的他只好緊緊的將身子腑在了屋頂,一動也不敢動。
晏相走遠了他才稍稍伸起了脖子透過那片寧王沒來的及蓋的那片縫朝屋裡看了過去,屋裡的燈不知什麼時候早已滅了,他什麼也沒看到,只是黑暗屋裡卻有腳步聲響動,想是屋裡的人並未睡下。黑衣人不免在心底罵了幾句,無耐,他只好放棄,施展輕功飛了出去。
幾個起落便沒了蹤影,夜再次陷入了死寂。
寧王府。
前院書房裡,寧王深坐藤椅,對著手中的琉璃盞,久久矚目,他沒想到只一眼,差點就錯不開了,縱使越美無數的他,也不免被震驚的無法言語了。
那遠岱細眉與燭燈下如彩蝶飄舞一般微微垂下的眼睫,相互輝映,忽閃忽閃,欲飛騰出那暗淡的屋子一般,勾動著人心,還有那高挺的鼻,那紅如朱硯的唇,無一不在震驚著他。
她那樣靜怡的坐在那裡,書持手中卻已漸漸滑落,那低垂的眸子里有著掩也掩不住的淡淡的傷感,淡淡的縈繞著她的周身,她在為何而感傷?不經意間,這個問題就落在了他的心底,並一直糾纏他至今。
寧王煩躁的蠕動了一下陷入藤椅里的身子,下意識的拒絕去想那讓他害怕的答案。
因為答案極有可能讓他做為男人的尊嚴全部被踐踏。
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似乎琉璃盞上的一個個畫人也噙著笑在看他,那笑分明是在說,宋陽炻你也不過如此,一個女人竟也能擾了你的心。
剛剛起的那絲旖旎,也被他那一動給激飛了出去,手上用力一握,那七彩琉璃盞竟硬生生被捏成了粉末,而他的心,也隨著那清脆的破裂聲化成了粉和末,再也沒了剛剛眼裡那絲迷離。
這些年他夜夜醉卧美人榻,為的就是不為美所動,然今日一事,卻給了他當頭一棒,讓他將那未過門的晏相之孫晏懷柔當成了洪水猛獸,並以此告誡自己,她,也許正是皇上用來蠱惑他的一粒棋子。
三年前幼皇繼位,皇太后處處打壓,除了他這個當初並未牽涉進儲位之爭,且最不得先皇寵愛的皇子得以保命,先皇的其餘十三子無一倖免,要不是為了平息市井內的謠言,想必太后連他這個浪蕩皇子也是不想留的。
寧王坐直,拍了拍手上的粉塵,一絲笑在他本就妖艷的臉上綻放了開來,只是那笑卻令人看了以後毛骨悚然,因為與之相反,他的眼裡是徹骨的寒意,如冰與火同時共存於他的臉上,燭光搖曳里,那比女人還要艷上幾分的臉,妖媚且攝魂,看一眼便會入沉入無盡的深淵,那眼,有著不屬於他明媚容顏的狠戾。
嘴角的那抹笑更加肆意了,唇角高高的勾至於鼻翼相平,無聲的咧著嘴,眼裡的光越聚越勝越妖冶,直到他渾身開始顫抖,開始戰慄,那笑似乎才得以宣洩,那種壓抑的笑在他臉上盛極而衰,慢慢勾起的唇角落了下來,唇線又回復了以往的剛毅在。
最後,他笑著的臉竟一點點轉為哀怨,男人做成他這樣那有資格笑,這看似歌舞昇平的寧王府實則四面楚歌,無數個監視的眼交錯出現在他的面前,但他卻動不得,因為他知道他除不凈,那對母子怎麼可能放任他自由自在的生活在他們的腳下呢?
然而,同為天之驕子,同樣離那大寶之位一步之遙,他怎麼可能無動於忠呢?沒有男人不喜歡權力,就如同沒有男人不喜歡美人一般,他亦不免俗。
當臉上的所有的情緒都被掩埋了以後,他又回歸了本性,又成了那個人人都知道的寧王,那個風花雪月,紈絝不拘的寧王,那個總是一身素白熱忠詩詞不聞政事的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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