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對不起還有意義嗎

夏離說完，夏至苦笑著把頭轉到窗外。

窗玻璃上不斷的閃閃爍爍，那是新年的爆竹和煙火，帶著無比的歡欣和熱烈，霹靂巴拉不斷的渲染著新年氣氛。

夏離嘆了口氣：「是啊，挺可笑的。要不是你遇見的是洛奶奶，要不是我命大，我們也許都已經不在人世，現在來說對不起，對我們沒有意義。但是，夏至，我們和她之間，總是要做個了結，你說呢？」

夏至：「這個事，你和爸爸說過嗎？」

「還沒有。本來我想先問過你，但是我一直聯繫不上你，我覺得不對勁，才來的張縣，哪裡知道你昏迷不醒，她的事我就也沒當回事。但現在你醒了，我總要告訴你，讓你自己拿個主意。」

「一個能把我和你丟掉的母親，我並不相信，她現在來找，是沒有目的的。她還說了什麼？」

夏離也看著窗外的煙火，平靜的回答：「說了挺多。一個人絮絮叨叨的說話，說她現在國外的鄉村生活，說她好不容易又結了婚生了一個小女兒，說她當初離開是迫不得已，」

「什麼她帶著我去找越斐的時候，卻聽見了越斐讓人下手殺一個副總的事，然後越斐的人發現了她，搶了我，還威脅她如果敢報警，就殺死我。她求越斐，越斐提出，要麼她出國，要麼死。」

「她說她沒有辦法，只好答應越斐出國。她沒有敢聯繫洛奶奶，怕越斐知道還有一個你，會害你，她說她親眼看著越斐的人把我放在一個福利院門口，再把她送到了國外。」

「她說她想著，過幾年總能夠回來的，但誰知道去了國外以後，越斐竟然在國外也有認識的華人黑勢力，有個外號叫『商老大』的人，把她趕到了非常偏遠的鄉下，還丟了她的護照和簽證。」

「她一無所有，什麼都做不了，躲了好幾年，生活得很辛苦，這幾年才好一點，她想過聯繫我們，但是物是人非，根本找不到了。她反覆強調說，她不是不要我們，是沒有辦法。」

夏至抬眼看著夏離：「你信嗎？一個黑戶，在國外還能結婚生子？」

夏離聳肩：「我想著，總比是一個母親不要孩子的事實，來得容易讓人接受。」

夏至：「所以，你的意思，我們只要恨越斐就夠了？」

夏離捏了捏眉心：「我不確定。我去查了她說的那個副總的事情，是車禍死的，和她說的情景還是對得上的。如果她真的是被逼才去的國外，她確實沒法聯繫我們。」

兩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窗口上的煙火閃動著，照著姐弟兩人的臉一陣一陣的閃光。

好半天，夏至說：「你把這個事情和爸爸說一下吧，如果能查明當年那個副總的死，確實是越斐讓人乾的，至少越斐能多判幾年呢！」

夏離：「好。我會和爸爸說。但是你呢？你願意我把你的電話號碼告訴……她嗎？」

「我……不知道。恨了這麼多年，忽然跟我說這個……我一時接受不來。等查明了事情再說。」夏至低下頭。

「我明白。」夏離伸手，抱了抱夏至：「不要難過，不管怎樣，我們還有彼此，我一直都沒有和你說謝謝，謝謝你，姐姐。」

「我也謝謝你，弟弟，是的，至少我們還有彼此，我們還有爸爸，我們有很多很多……」

***

這個新年，是夏至過的最熱鬧的新年。

家裡這麼多人就不說了，來拜年的也是一撥又一撥。

除了張縣的縣長，也有白雲麗、盧老師等人。

張縣在喬一泊的幫助下，於農歷年前成立了新型生物科技園區和岩參種植基地，現在的張縣，正在做很多基礎建設，整個張縣生氣勃勃。

張縣的幾位縣長當然要來喬一泊的落腳處拜個年。

白雲麗已經簽約了一個模特經紀公司，因為有經紀公司的形象設計師打理，她來到夏至家的時候，夏至差點沒認出來。

但是白雲麗開口一聲「夏爸爸」，就暴露了真性情，把洛奶奶笑得直不起腰。

白雲麗感慨的和夏至絮叨學校的事情：

「哎，夏至，老人都說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啥的，誰能想到，其實真要變化起來，根本就不要啥三十年！三個月半年的就好了嘛！你看咱們學校，以前你是最窮的，現在你是最富的；」

「我以前是最沒出息的，現在我是最……風光，對吧，我配得上風光吧，哈哈哈哈，還有還有，咱們的小朱棠，以前頭都不敢抬，現在呢，臉上的痘痘沒有了，班裡的男生還給她寫情書呢！」

「還有還有，哎你知道嗎，葛曉文要吃兩年官司啊，昔日的校花，現在是不是要成獄花了？艾瑪，我竟然有點同情她了，唉！啊，對了，你知道嗎，期中考試，紀文炫的名次排在我後面，啊哈哈哈！我厲害吧？」

而盧老師早已經回歸物理老師崗位很久，竟然也帶了很多禮物登門，說是趁過年，來感謝夏至當初診斷出她病症的事。

但夏至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就知道是給被撤職的盧主任求情來了。

不過，巧的是，盧老師來的那天，正好曹縣長過來和夏至諮詢岩參的一些土壤種植準備問題，曹縣長冷冷的看了盧老師幾眼，盧老師愣是沒敢開口，灰溜溜的走了。

陶然也都特意坐動車過來張縣住了幾天。

但夏至看夏離的表現，兩個人很有點情誼，連離開的時候，都是一起走的。

夏至悄悄的發信息給夏離：「哎，你們在談戀愛？」

夏離：「現在還是朋友，好朋友。」

夏至：「哦。」

「只有一個『哦』？」

「這不是你要的？」

「嘿嘿，倒也不是，如果你表現八卦一點，更像姐姐。」

「哈！如果我催婚，會更像姐姐吧。」

這話嚇得夏離沒再敢回話。

過了正月初十，喬一泊要走了，特意和夏至談了一次：

「至至，夏離和我說的夏……芳菲的那些事情，我舉報之後，警方給了一些進展。初步確定，當年我家老公司的副總秦騰，是被越斐找人製造車禍弄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