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惡獸破防

()毫無疑問的，慕兒再次被扔進了南獄。近日，南王府變得「熱鬧」起來，除了北陸，其他幾方均派兵前往南陸。皇室候選人之一的戰無殤，東王手下的得力戰將序邇牧，還有西王大弟子暴風，這三人皆非泛泛之輩，此次聚首南陸，讓南陸百姓尤為驚喜。由於近幾年惡獸頻犯南陸，來勢洶洶，銳不可當，南陸士兵殊死抵抗，幾年下來，兵力早已削減大半，而惡獸非但沒有減緩之勢，反而愈加猖狂。南王縱然身懷傲世本領，調奇兵、遣勇將，卻依舊不能憑一己之力挽救萬千黎民的性命，戰無殤等人的出現，及時挽救了百姓心中脆弱的信仰，這如何不讓他們高興。但是百姓只是看到了事情的表面，其他幾方心懷鬼胎，出兵也是另有目的，其中緣由，只有皇室和王族成員最為清楚。南王府大殿之上，南王肅戰負手而立，黑色的盔甲光華暗淡，魁梧的背影透著蒼傷，他已經連續幾天徹夜無眠了。湮老不知何時踏入殿中，黑色的星袍直直垂下，包裹著他枯槁的身軀。星袍是幻術士所特有的服裝，由幻獸墨星蠶吐出的黑絲製成，墨星蠶的黑絲極為強韌，能夠提升幻術士的防禦能力，亦能催發幻術士發揮最大幻力。幻術士分十個等級，每增加一等，星袍上的金星數目便會增加一顆，只是每一個等級之間的跨度都極為困難。看到南王的背影，湮老黯然，躬身拜叩道：「王爺！」南王轉過身來，緊皺的眉頭略微舒展，湮老的出現，總會給他減少一些壓力。王爺望著這位良師益友，說道：「免禮！序邇牧和暴風可已安頓好了？」「已經安頓好了！」湮老抬起身來答道，胸前的八顆金星尤為耀眼。皇族候選人戰無殤昨天到達，由南王親自迎接，今天序邇牧和暴風也相繼趕來，由湮老負責迎接。「皇室以及東西二方相繼出兵，對於此事，湮老如何看待？」「回王爺，無論皇室還是周邊王族，沒有哪方不想吞併我南陸來擴充自身實力，三方此時出兵，目的顯而易見。南陸遭惡獸侵犯多年，實力早已大不如前，當前形勢岌岌可危，惡獸隨時都可能突破防線，皇室自然想藉此問罪，削除您的王籍，由皇室候選人戰無殤暫代。而東西二方出兵，不過是想插上一腳，以防南陸完全被皇室吞併，那樣他們的王位也會遭受威脅。至於北方，他們不是不想出兵，而是因為地域限制，等他們趕到之時，南陸早已被瓜分完畢，殘羹剩飯都不會留於他們，何苦走這一遭。」湮老將心中所想如實稟報，對南王，他從不會隱瞞半點思想，實屬忠誠。南王微微點頭，湮老的想法與自己如出一轍，他自然不會相信各方出兵是為了幫助自己，他們不過是想瓜分南陸這塊肥肉罷了。只是沒想到南陸會衰敗在自己手中，他的心冷冷的笑了，是嘲諷自己，也是憎恨實事。南王握緊拳頭狠狠擊出，鐵樺木做的巨柱轟然開裂。「湮老，你昨日羅列星象，可曾算出我這南陸的命理？」雖然知道不會有好的結果，但是南王還是想知道，或者說是想確認。「羅盤顯示，南方星跡雜亂，是為無妄之災。」湮老語氣沉重地回答道。「此災是否可解？」「可解！」「何以解？」「羅盤中南晨星隕落，以血祭獸，百姓得以解！」湮老的話如同重擊，南王臉上瞬間失去血色，隨後又如痴如癲。南晨星代表的正是南王，南王隕落，南陸何存？看來先祖千年基業，還是要毀於一旦，他如何對得起南陸百姓，如何對得起先祖艱辛？南王沉浸在無盡的自責之中，壯年之歲，似乎瞬間蒼老。突然，他沉痛的雙目中又有了生氣，調整身心，自言自語道：「月章乃是上古聖物，我以它威脅皇室，豈不是有救？」湮老聽到此話，很是不妥，急忙勸道：「王爺，此事萬萬不可！月章乃是聖物，已具靈性，若是強行奪之，必然墮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吶！」南王頹然坐下，不是自己捨不得拋棄生死，實在是不忍千年基業毀在自己手中。自己就是自私一點，不管天下黎民，絳嫣呢，絳嫣怎麼辦？可是命運如此，豈容他刻意逃避，縱是以血祭獸，有何懼怕？南王終於回復了以往的神采，或許是大悲之後的絕望，他望向湮老，問道：「那歐陽慕兒如何處置？」「此次前往戰場，必然凶多吉少，我若是身亡，在歐陽慕兒身上設置的屏障必定失效，若要隱藏月章的排斥之力，還得靠王爺手中的隱遁鐲。」「隱遁鐲，拿去！反正於我也再無用處。」隱遁鐲是上代南王所得的賞賜之物，上代南王立了功，中帝將隱遁鐲賞賜與他，他去世之後，將隱遁鐲留給了南王。隱遁鐲是用擾煩鐵所著，擾煩鐵極其稀少，它最大的功能便是屏蔽幻力，月章的排斥之力也可以屏蔽，是隱藏自身實力的極優物品。隱遁鐵傳到南王手上並無大用，南王的實力需要震懾惡獸，所以隱遁鐲一直被封藏起來了。慕兒在牢房裡又已經關了幾天了，不知為何，心裡居然一點也不害怕，可能是覺得小姐會來救她！牢房裡，慕兒蹲坐在地上，雙手抱膝，目光惶然，沒有焦距，她的腦海里全是戰無殤的影子。怎麼可以有人象他那麼帥，真的好喜歡，以前一直不相信一見鍾情，但是換了一個世界后，似乎一切都改變了，原來自己也會有這般沉淪，想著想著，不自覺地笑了。以前在學校，追求慕兒的人不少，但是沒有人令她動心。她是典型的外貌協會的，總是跟著林瑤一起犯花痴，卻從沒有像今天這般沉迷。或許是因為他那雙眼睛，寂然而又冰涼，還有一絲難以言明的憂傷，讓人不自覺地想要給他關懷，給他溫暖的愛。牢房的們被打開了，湮老毫無聲息地站到了慕兒面前，慕兒還沉迷在自己的想象中，直到湮老大聲地咳嗽了一聲。慕兒恢復神態，急忙叩拜！湮老理了理星袍，說道：「你可以出去了，不過出去之前，先將此物戴上。」說著拿出了隱遁鐲。慕兒愕然，這是什麼回事，自己犯了錯，難道還要給獎勵嗎？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兒，陰謀，肯定是陰謀！慕兒實在不敢接，只是安靜地站著。湮老似乎看出來了慕兒的擔憂，解釋道：「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害你的，王爺是看在絳嫣的份上才放你出去的。我們擔心你出去後會逃走，就像上次一樣，所以給你這個手鐲，你戴上的話，無論逃到哪裡，我們都可以把你抓回來。」誰要逃走，上次只不過是去查看地形罷了！為了還自己清白，慕兒拿過鐲子毫不猶豫地戴上了。還向湮老投去驕傲的眼神，怎麼樣？我不怕！湮老笑了，皺紋縱橫的臉上像是開了一朵菊花，他說道：「這個鐲子戴上就取不下來了，你就好好保管！還有，以後一定要好好服侍小姐！」慕兒試了試，果然弄不下來，只好看著湮老離去的背影，感嘆著幻世大陸的先進科技。湮老出了牢房，臉色便變得極其嚴肅，他立即快馬加鞭朝著邊關駛去。戰事緊急，惡獸又來犯了，這次的規模更加宏大，惡獸之中獸王級別的惡獸就有三頭，幻獸之中也是有等級之分的，獸皇便是幻獸的最高等級，獸皇之下便是獸王，接著是獸將、獸嗜、獸靈和獸小，最低的是獸嬰。幻獸中獸王級別的惡獸，其實力可與南王相媲美，獸皇實力更強，放眼整個大陸，恐怕只有皇室之中的中帝、幻師闃然以及神龍能夠將之收服。邊關處，大批的惡獸來勢洶洶，南王以及戰無殤等人早已立於關門外，還有馴服的幻獸在列，其實力陣勢，絲毫不弱於惡獸。戰無殤跨在獨角血馬上，眼神之中多了一份凌厲，微揚的嘴角掛著嗜血的殺意，這些惡獸，令他熱血沸騰，但是此次出皇城以前，闃然曾經說過，不到最後關頭，絕不出手，他只能點頭應允。壓抑著心裡翻滾的戰意，默默觀賞著戰場的情況。關門外一共設有三道防線，在第一防線的是南王的死士，第二層防線是南王手裡的得力戰將，第三層則要南王親自防守，而關門之內的則是戰無殤等人所帶的軍隊。一層一層，在湮老抵達戰場之時，一名渾身染血的士兵跪在南王面前，聲色俱厲，「報！惡獸已突破第二道防線。」南王拔出戰刀，雄渾的聲音吼出「殺」字，自己已御馬前進，沖入了惡獸群中，他身後的士兵也應聲而上，無不悲壯！是誰，用戰鬥掩蓋著蒼涼；是誰，用鮮血祭奠亡魂；又是誰，拋灑一切不為氣節只為蒼生……鮮紅的血染紅了蒼穹，刺耳的嘶鳴響徹著疼痛，紛亂的戰鬥久久持續，那麼長，那麼悠遠，直到那道聲音響起。「南王隕落，惡獸破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