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具靈崖
呃……
暴風的話問完之後，慕兒沉默了三秒鐘，電光火石之間，突然有種噴血的衝動。暴風貌似一直把她當作了蔓華苑的姑娘，上次不是還競價了么？
「其實，我不是蔓華苑的那什麼，我只是一個丫鬟而已。而且，我也是不可能隨便跟人走的。」慕兒躊躇片刻，解釋道。
「你這個可有點答非所問，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意願，並沒有其他意思。」暴風看向慕兒，帶著笑意道。
呃……
慕兒再次呆了，她雖然只有十六歲，但是對於男女愛情這方面還是有所耳聞的。而且，她的好友林瑤對這些有著天生的剖析力，天天跟她在一起，怎麼也能弄個耳濡目染。她記得林瑤說過，男生對女生用「您願意」三個字作為開頭時，不管後面接的什麼話，都表示那個男生對該女生有意思。慕兒最開始對這個觀點嗤之以鼻，總說林瑤是瞎編的，但是經過後來的實踐證明，林瑤的這句話就是真理。
慕兒在學校也算是校花級的美女，通常會收到某些男生的追求簡訊或者直接告白，內容都是千篇一律的。比如：「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你願意陪我去看電影嗎？」，「你願意去看我的籃球比賽嗎？」……諸如此類的話語無不證明了林瑤話語的權威性。
而現在，暴風的這句話顯然也是以「你願意」三個字開頭，那麼他是對自己有意思么？而且跟他走是指「私奔」么？
慕兒突然意識到了事情的尷尬性，暴風算是對她有恩，在慕兒心裡，她早就把暴風當成朋友看待，只是沒有達到推心置腹的地步。但是，她沒有想到，兩個人之間會出現這麼曖昧的小插曲。更何況，自己對暴風並不來電。
「你為什麼會問我這個問題？」每當這種時候，裝傻充愣便成了最好地解決姿態。
「這你還不懂么？」暴風俊美的臉龐湊近慕兒，臉上掛著邪魅的微笑，雙眼飽含熱度，足以秒殺所有妙齡少女。
慕兒臉蛋發燙，不一會兒便紅得鮮嫩欲滴，手心冒汗，心如亂麻，腦海空白，堪比天然呆。一旁，小白突然嘶鳴了一聲，對暴風如此靠近慕兒表示極其不滿。
但是，小白的不滿太過微弱，絲毫不起作用，暴風仍舊保持著極近的距離，笑蘊滿面地看著慕兒。慕兒卻被小白的聲音驚醒，試著往後退，卻發現怎麼也退後不了，原來她身後的空間早就讓暴風以幻氣凝成了一堵牆壁。
「我、我真的不懂！」裝，慕兒繼續鎮定自若地裝，眼睛卻不敢瞥向暴風，只管往遠處掃去。
「是么？」暴風兩隻白皙的手指拈住慕兒的下巴，臉龐越發貼近，他很喜歡慕兒緊張臉紅的表情，或者說，他更喜歡調戲慕兒的那種感覺。
慕兒再次被嚇住，看著面前放大N倍的完美無瑕的臉龐，臉蛋又紅又燙，但是她的腦袋還是清醒的。暴風若是再靠近一點，保證一拳轟過去，敢在她面前耍流氓，不管長得多好看，哼哼，後果只有一個，直接廢掉。
不過還好，暴風在距離慕兒鼻尖僅有5毫米的地方停住了，他直視慕兒的雙眸，煞有介事得說道：「你的睫毛那麼長，很擅長說謊吧！」
「啊？」慕兒怪異地看著暴風，沒想到他居然說出這麼弱智的話。
暴風放開慕兒的下巴，手裡仍舊留有那抹滑膩的感覺，他後退兩步，拉開自己與慕兒的距離，正色道：「其實，我只是想跟你告別而已，本來還想去找你，既然遇上了，就直接說了吧。我明天就要回西陸了，至於南陸這個地方，或許我再也不會踏足了，所以，跟這裡的某些值得我留戀的事物，有必要告別一下。」
慕兒甩了一記白眼，鬆了口氣地說道：「早說嘛，害我差點誤會，不就是離開而已，表情幹嘛這麼凝重？你把你的地址給我，作為朋友，我一旦得空了，就去拜訪你。」
「朋友？我連親弟弟都能扔下，朋友值什麼分量，各取所需罷了！」暴風臉上出現了一抹苦澀的情緒，特別是說道「親弟弟」這個詞時。
「你還有弟弟？」慕兒還算是個心細的人，極容易地捕捉到了暴風的神情，詫異道。
「華倫就是我的弟弟！」暴風向來不喜讓別人知道華倫是自己的親弟弟，但是他覺得有必要告訴慕兒，不知道為什麼，只是鬼使神差地這樣做了。
「哦！原來華倫是你的弟弟，難怪！我還以為你們是……」基友，慕兒若有所思，仍舊把最後兩個字咽在了肚子里。
暴風冷笑一聲，並不說話，他知道慕兒話里的意思。只是，華倫的身份確實不光彩，而且完全是自己造成的，若是當年不拋下他，何故會落到如此下場。
「為什麼華倫會淪落到蔓華苑，而你，卻成了堂堂西王大弟子呢？」慕兒見到暴風臉色有些難堪，但是她仍舊想搞清楚這個問題，畢竟，誰被勾起好奇心都不會痛快的。
然而，慕兒的問話顯然觸及到了暴風的逆鱗，這個答案他一直藏匿在心裡，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今天被慕兒問起，臉上神情突變，冷厲、陌生而又遙遠。
「你不是有事么？快走吧！待會兒便沒機會了。」暴風背過身去，發話到。這個問題，他不會回答，而且，慕兒再多在此處站上一秒，他不敢保證自己不會直接就將她虜回西陸。
慕兒想知道答案，但是聽暴風如此一說，還是自覺地按捺住了。像暴風和戰無殤這種地位的人，每一句話都是不容反抗的命令，而且，他們通常說到做到。
「那好，再見了！」慕兒想到病床上的絳嫣，心裡凜然，扔下一句話，帶著小白便飛速離開了。
暴風聽著慕兒離去的腳步聲，心裡黯然道：「有緣再見吧！」不過他心裡也知道，「緣」這個字太過玄妙，誰也不能精確地計算出它的軌跡，即便是幻術士，也做不到。
……
後面的路通行無阻，慕兒沒費多少功夫便已經站在南王府之外了。南王府外圍也有很多士兵巡邏，卻沒有對慕兒過分苛責詢問，他們見到戰無殤的玉訣便如同接受軍令，唯命是從！
慕兒離開了南王府所有的士兵巡邏區域，在一個較遠的僻靜之處停了下來，她掏出包里的地圖，所有路線一目了然。
從南王府到南海有三種方式，一種是陸路，一種便是空路，還有一種當然是空陸結合。陸路中，分為很多橫亘叢山峻岭的路線，幾乎每一片山區都標有危險標誌，看來都不是什麼善地。空路之中，路線也有很多，但是都不是一番風順的，每一條路線上都或多或少地標誌著危險符號,顯然空路也不簡單。這樣一來，慕兒就只能選擇空陸結合的方式了，精挑細選之下，最終覓出了一條最佳路線。
陸路中，所用時間最短的也需要五天，而空路僅兩天時間，但是時間最短往往意味著危險最多。事實確實如此，但是絳嫣的傷顯然不能拖得太久，就算危險再多，慕兒也別無選擇。最後，慕兒將兩者擇優，陸路危險時便轉換成空路，空陸危險時便轉換成陸路，這番計算下來，三天不到，慕兒應該便可以到達南海。
路線確定了下來，為了能夠將速度達到最快，慕兒決定要委屈小白了。將目光投放過去，小白聰明地心領神會，很樂意地鋪展雙翅，示意慕兒上去。小白乃是鷁鸞，上天入海，神行千里，速度又快，不讓它騰飛倒真的是屈才了。
慕兒在心裡感激著小白，動作絲毫沒有拖沓，閃至小白身上，一聲令下，小白便絢麗起飛，載著慕兒向遠處駛去。
慕兒跨在小白身上，將地圖攤開，她的第一站乃是一個名為具靈崖的地方，由於具靈崖飛行幻獸極多，而且大都具有攻擊性，所以通過具靈崖這個地方最好還是行陸路為妙。即便如此，具靈崖的地面上也非善地，慕兒若是不小心，隨時可能送命。
小白聽著慕兒的指揮，一路上絕塵而飛。由於慕兒不具幻力，高空又過於寒冷，所以小白並不能飛得太高，一直維持在低空範圍內。地面上，一些人看著小白迅速飛過，全都駐足觀看，對於普通人而言，凡是幻獸，都具有難以抵抗的吸引力。
慕兒望著下方猶如螞蟻的人類以及飛禽走獸，覺得現在發生的一切恍若夢境，但是縈繞在周身的寒冷感覺卻時刻提醒著她，這一切都是真實。
小白的速度很快，出乎慕兒的意料，她記得上次乘坐小白飛行是在南獄第十層之時，小白的速度並非如此，沒想到，這些日子以來，小白的實力又上升了，不知道它距離下一級別還有多遠。
天色漸暗，轉眼已至黃昏，斜陽打在小白潔白的羽毛之上，染上了一圈金黃色。慕兒視線漸弱，眼前的事物漸漸朦朧起來，但是不遠處巍峨的山峰輪廓仍舊極其充斥眼球。山峰中，不停傳來獸吼之聲，將傍晚襯托地更加蕭瑟。小白也像是意識到危險的臨近，降低身形，隱沒在了叢林之中。
慕兒從小白身上跳了下來，在她周圍，是叢生的灌木，偶爾有些蟲鳴，偶爾傳出幾聲獸吟。繁茂的樹冠遮住夕陽，叢林中一片黑暗，慕兒心裡犯顫，怔怔地看著地圖，這裡便是第一個空陸轉換站——具靈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