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3章 新德里
面對不安定份子,陸繹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就近鎮壓他們,用其他利益共同體,將德里附近的王公貴族,慢慢的清理掉。
聽話的留下,改土歸流。不聽話的,全都盯著,等他們犯錯之後,立馬抄家流放。
當夜,大明將要建設新德里的消息嚇傻了一幫王公。能夠作為統治階級的人,局限性是有的,屁股決定腦袋也是常有的事情。
可他們不是傻子,不會不知道大明對自己的警惕。可他們看看其他地區的土鱉王公的待遇,再看看自己的待遇,一時間欲哭無淚。
酒宴之後,蕭如薰帶著酒氣找到陸繹:「爵爺,為什麼我要留在新德里?」
「因為新德里必須有一個文武雙全的人鎮場子。」陸繹看看蕭如薰,道。
新德里很重要,作為整個北印度未來治所,地位等同於一省省會。
這裡的掌控者必然是能文能武的賢才,而不是趙凱這樣習慣於聽命行事的武夫。
同時,蕭如薰的職位不高,做的事情很重要也是大明的規矩之一。低級官員制衡一府一州,乃至於一省的高級官員。
在大明文官到印度之前,新德里的框架就得拉起來,甚至還得殺幾個出頭鳥,收買一下地方百姓。
這事兒能做的人不多,陸繹左思右想,只能用蕭如薰。
蕭如薰聞言,心中倒是清醒了一些。他這些日子在船上耳聞目睹,也對陸繹有所了解,知道陸繹絕對不會無的放矢。
現在他更顯老練,縱然不明白陸繹的深意,卻也應承下來,沒有玩抗命。
「明日我就要去孟加拉了,如今人力吃緊,我只能給你留下一千人。」
「爵爺,五百人足以。」蕭如薰聽到這裡,連忙出聲打斷。他也知道前線吃緊,陸繹手中兵力不足,哪裡還敢多要兵力。
「不行,人數太多,他們只會覺得你軟弱可欺。」陸繹搖頭,略做沉思後補充道:「我再給你四千僕從軍,湊夠五千人,足以震懾北印度。」
「爵爺,這也太多了。」
蕭如薰吃了一驚,他此前不過一個把總,一個百人的小官。到了印度之後,卻是掌控數千人。
這叫他惶恐不安,怕誤了陸繹大事。
「不多。」
陸繹長長的嘆了口氣,「來日還會有更多大明軍隊南下印度,駐紮在三佛齊,北印度。」
「想要掌控這些地方,駐軍,總督,就得逐年更換,避免出現在軍頭。似你這樣的人,要不了五年就得回大明了。」
「到時候能夠做到哪一步,全看你自己造化。現在,你給我安穩地方,若有人作亂,你直接勒令王公前去平亂,若是不成,便藉機奪了他們的兵權,土地使用權。」
陸繹說著不免笑了起來。
北印度土地如今都是屬於莫卧兒帝國的,所有王公掌握的土地,理論上皇帝都是可以直接收走的。
而現在,這些土地也變成了大明的官田。
這足以讓任何一個想做事的大明官員,在這裡開創千秋。
大明可是有分土地的傳統,任何歸化的百姓,都能分土地,而不只是使用權。
這足以讓所有北印度的百姓都心動,自發的學習大明的文字,語言……
馬六甲,北大年。
一處密林當中,阿巴克緊張的看著外面正在搜索的僕從軍。
在馬六甲,大明的軍隊也是遇風則漲,迅速擴張起來。
數以千計的僕從軍被徵召起來,他們只有大明軍隊一般的待遇,但在叢林當中發揮出來的功用,卻遠遠高於大明。
這些對國家民族概念一無所知土著,無法抵禦銀彈攻勢。
在大明的誘惑下,他們不斷將價值五十兩白銀的莫卧兒人綁著送到大明營地當中,換了十兩白銀。
如果加入大明僕從軍的話,這個數目會提升到二十五兩。
而最高額度的五十兩白銀,是大明軍士才能拿到的價錢。
但十兩銀子對於土著而言已經是意外之喜,足夠他們上山入林,搜尋殘存的莫卧兒人。
「陛下,他們走了。」
阿巴克身邊現在僅存三個忠心耿耿的衛士,其他人要麼走散了,要麼主動吸引大明軍隊而死。
戰爭打到這個地步,阿巴克也是一陣悲涼。
「走,繼續北上。」
阿巴克經過許多風浪,知道眼前的局面不算什麼。只要自己回到了莫卧兒之後,就能徵召數十萬大軍,擊敗大明!
可他剛剛走出藏身的密林,肩膀便痛了一下。
「護駕!」
衛士們慌忙抵抗,卻無法用身體擋住數十名僕從軍的襲擊。
阿巴克肩膀中箭,臉色也變得烏青起來。
他不知道的是,射中自己肩膀的箭矢塗抹了毒蛇的毒液。
毒液劑量很低,不足以殺掉一個人,但卻能夠讓敵人失去戰鬥力。
「陛下!」
前後不過數息,阿巴克倒在地上,他身邊的衛士疾呼,危難之際,選擇了投降。
「什麼?抓到阿巴克了?」
渾然不知道阿巴克身份的僕從軍將這一對俘虜押送到了軍營。
清點姓名,貫籍的時候,才有精通土著跟莫卧兒人語言的翻譯到來。
這個時候,衛士才能請求翻譯醫治自己的陛下。
阿巴克就此被揪了出來。
渾然不知道自己陛下已經落入敵手的孟加拉軍隊,正在蟄伏。
與北印度的晴空萬里不同,孟加拉地區已經提前進入了梅雨季節。
大地濕漉漉,翠綠色的草葉肆意生長,任由衣衫襤褸的孟加拉軍隊踩踏。
溪流邊上,從沿海地區撤往內陸的最後一支孟加拉軍隊士氣低沉。
大明艦隊的炮擊讓他們不得放棄恆河三角洲等等的一系水域。
戰爭讓他們灰頭土臉,數以萬計的損失更讓他們難以接受。
先是皇帝阿巴克不知所蹤,接著是北印度三分之二的國土直接望風而降,大量不願意歸順大明將領要麼被處決,要麼逃到孟加拉灣,讓本就萎靡的士氣愈發低了。
軍隊成建制的逃亡,家鄉已經淪陷的莫卧兒軍士都急著回家,對戰爭毫無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