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2.0 外來的妖
常懷偷偷把小久兒抱到了自己家，怕小孩餓，給小孩煮了一鍋粥。
文嬸把一切看在眼裡，心裡感激不已。
小久兒一直安安靜靜的待著，不哭了，也不說話了。自己一口一口吃著稀飯。
常懷不知道要把小孩怎麼辦，最好的辦法是自己養小孩，但是他一沒錢，二沒地方。
這是常錦的房子，自己都是白吃白喝，再給他領回一孩子，他怕常錦會把他打死。
就在自己一籌莫展的時候。
宋卿來了。常懷開門讓他進了來。
他穿了一件淡藍色長衫，頭髮用藍絲帶半束，在陽光下變的金黃。
「你怎麼束髮了？」常懷微楞，這裡十五舉行成人禮，然後束髮加冠。前幾日宋卿都是披頭散髮的，難道今天是宋卿的生日？
「你不是也把頭髮束起來了嗎。」
常懷想起前幾天，天實在太熱了，反正常錦也走了，就偷偷把頭髮全扎了起來。
「我是嫌熱。」
「我十五了，今天是我的生辰。」
果然。
「生日快樂。禮物……你等我幾天。」常懷目光真摯。
「好。」宋卿笑了。
兩人進屋，宋卿看到小久兒愣住了。「文素嬸的孩子怎麼在你這？」
「啊，我…我早上路過文嬸家，聽見這孩子哭的嗷嗷的，想到她娘……剛走，我就把她抱到我家給她吃點飯。」常懷面不改色扯謊。
看著小孩，想到常懷無論對誰都可以很好。心裡莫名有點失落。「你倒是善良，這米一煮就是一鍋。」
常懷乾笑。
宋卿好奇的看著小孩，以前文嬸都不讓他靠近她。「她也可憐，聽說村長派人去城裡找她爹，沒找到。她可能會被賣到城裡。」
文嬸不知道是因為孩子爹難過，還是為孩子難過。聽完宋卿的話，本來就沒有血色的鬼臉，好像更沒有血色了。
「常懷。現在宋卿這麼有錢，你讓他買下小孩不就行了。」常情在石榴樹下開口道。
讓宋卿買小孩？常懷揉了揉太陽穴。宋卿的娘不知道瘋的嚴不嚴重，還有宋卿說的那句『陪陪我爹。』是什麼意思？萬一宋卿爹的靈魂在宋家。把小久兒放在宋卿，就是羊入狼口，太不安全了。
這個方法不可行。
宋卿看到常懷苦惱的表情。想了想問道：「你不會想買這個小孩吧？」
常懷抬頭，表情凝重：「這小孩被賣了會怎麼樣？」
「說不準，好一點給別人當童養媳，不然就一輩子為奴為仆。」
「宋卿你借我點錢行嗎？」
「你真的要買這個小孩？」宋卿皺眉。「你舅舅能同意嗎？」
常懷神情暗淡，常錦當然不會同意。
宋卿笑了笑。「養一個孩子，你得有個自己的房子，還要有足夠的錢。你想養她，你想過以後嗎？你想讓她跟我以前一樣？」
宋卿說到這裡不再說了。
常懷懊惱，自己確實太衝動。轉過身，想到都二十三歲的人了還被一個小孩說教，臉上頓時火辣辣的。
「其實我是來叫你去我家吃飯的，今天我生日，沒人給我準備成人禮。我只好來找你了。」宋卿彎下腰，抱起小久兒。「她也一起去吧。」
常懷聽到宋卿的話，心裡有些難受。也不覺得尷尬了。「那得你做飯，我不會做。」
「當然是我做啊，你是客人。我今天早上買了很多糧食。」宋卿眉開眼笑。「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說起手藝，常懷想起了宋卿給他煮的那碗面，吞了吞口水。吃了好幾天稀飯，嘴裡都淡出個鳥了，他迫不及待地問：「菜呢？買肉沒有啊？成年禮沒有肉可不行。」
「你是想吃肉吧。你想吃什麼，我可以在山上給你打。」宋卿聲音溫柔，神情裡帶著淡淡的寵溺。
常懷被戳破心思，有點不好意思。
想當年21世紀，別人把牛排切好放在他面前他都不吃。如今竟然會為了一口肉激動成這樣。
「我也要吃肉，我也要。」常情激動的在地上跳來跳去，嘴裡流出口水。
常懷把頭轉向一邊，簡直沒眼看，「常情，你能不能稍微矜持一下，給我留點面子。」
「我從出生就沒吃過肉。」常情可憐兮兮的說。「我吃過最好吃的東西就是月餅，最難吃的就是稀飯。」
家裡窮，能怪我嗎？
到了宋卿家。常懷做在凳子上很小久兒玩。
常情看到了小黑，狐狗不分，以為是它的同類，不怕死過去跟小黑說話。「嗨，黑狐狸，我叫常……。」
情字還沒說完，就被小黑追著狂咬。
常情那貨嚇的眼淚亂飛，滿院子跑，狐狸毛到處都是。
常懷笑的合不攏嘴，使勁捶宋卿家的桌子。
小久兒也不再發獃了，看著小黑個常情，輕輕的笑起來。「狗狗。」
「宿主大人救救我。常懷！」常情哭天喊地。它發誓再也不跟小黑說話了。
宋卿從廚房出來，看著常懷的模樣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厲聲喊到：「小黑，回來！」
小黑搖著尾巴『汪汪汪』地跑到宋卿面前，一副打了勝仗求表揚的模樣。
「常情是客人，不要嚇它。」宋卿輕聲說。
小黑立馬焉了，抬起委屈的圓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宋卿，尾巴也垂了下來。
「我沒有怪你，你可以跟它玩啊，但別咬它。」宋卿無奈。
小黑又豎起尾巴，用舌頭舔了舔宋卿的手。回到自己的窩裡，果然不再追咬常情。
常懷看著宋卿離去，又看了看小黑。低頭思索，難道昨天宋卿說他能跟萬物溝通是真的？
常情看小黑不再咬它，急忙竄到常懷懷裡卧著。
「你都不救我！」常情眼睛汪汪。
「我準備救你的，但是宋卿不是出來了嗎？」常懷努力憋笑，又說到：「誰讓你不聽話，非要跟小黑打招呼。」
常情更委屈了：「我再也不跟它打招呼了。」
「不怪它，誰讓你非要在它吃東西的時候過去的？」常懷把常情的毛一撮一撮捋好，揉揉它的頭：「還好沒真的咬到你。」
小久兒小心地走到常情面前，一臉好奇的看著常情。
「怎麼了？小久兒？」常情小聲道。
小久兒大大的眼睛忐忑的看著常懷，小聲地說：「哥哥，我想抱狗狗。」
「好啊。」常懷把常情交給小久兒。
常懷雖然是成年藏狐的模樣，可它的身體卻跟幼年藏狐一樣，小小的，所以經常趴在常懷肩頭。
小久兒伸出雙臂，小心的抱住常情。一動不動，就這麼看著常情，常情很好奇小久兒想幹什麼。
然後讓它沒想到的事，小久兒把頭扎到了它懷裡，輕輕蹭它的毛。
常懷和常情驚住。
果然不管到哪，都會有貓奴。
這時，木眉從她房間里走了出來，迷茫的看著常懷。
常懷看到木眉竟然有些緊張，「怎麼辦？常情，我該叫她什麼？阿姨還是木嬸？」
結果很出人意料的是，木眉只是迷茫了一會，就朝著常懷走來了。
常懷看了眼在廚房裡很忙的宋卿，忐忑的看著木眉。文嬸也很緊張，她早就聽說過木眉的事，知道木眉已經瘋了，萬一傷害到小久兒和常懷怎麼辦？
在一人一鬼營造的緊張兮兮的氣氛下。木眉終於來到了常懷面前，她靦腆的笑了笑：「小哥哥，我可以跟你妹妹玩嗎？」
「！」什麼情況？
小久兒聽到木眉的話，看著木眉說：「當然可以啊。我們可以玩狗狗。」小久兒舉了舉常情。
常情向常懷投求助的眼神。
常懷無情無視。
「常懷！我害怕宋卿他娘！」常情真的很害怕，尾巴一直抖著。
「噓，沒事，你跟她玩一會。乖啊。」
常懷看向文嬸，文嬸依舊錶情慎重的觀察著木眉的一舉一動，似乎只要木眉一有不對勁，她就要把小久兒帶走。
「阿姨，你今年幾歲了？」小久兒聲音糯糯的。
「不準叫我阿姨。」木眉有些生氣的鼓起腮幫子。「我今年才四歲。你要叫我姐姐。」
「阿姨姐姐，你家有小狗狗嗎？」小久兒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木眉。
「我家有小黑。」說完木眉就跑到院子里把小黑抱在了懷裡，然後進了屋。
小久兒目瞪口呆：「阿姨姐姐，你好厲害，這個狗狗好凶的。」
一起目瞪口呆的還有常情，它努力想假裝看不見小黑，但是小黑的目光太有壓迫感了。
常情實在裝不下去了，抖著聲音說：「嗨，……好巧。」
小黑撇開了眼，伸出舌頭，溫柔的舔木眉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