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別霍禍人家

空天靜海，妙無山。

天機塔。

白髮老者眼眸突然張開，臉上閃過一抹驚愕，「九天玄雷，動世大劫？」

居然會出現了。

這是什麼情況？

「是啊。」黑衣女笑了笑，她的身上籠著一層薄霧，讓人總覺得看不真切。

可虛著眼睛看的時候，卻又覺得她是清晰的。

「可以用霞雷萬丈來形容。」

「純靈白王蛇，九天玄雷劫，一天之內發生兩起異象。」老人點點頭，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容。

「九天玄雷劫雖然可怕，也就是個6升7的劫。」黑影女接著他的話說，「而且這九天雷劫好像就持續了一會兒，跟放煙花似的。」

老人眉頭皺起，掐了掐手指。

過了兩秒。

他側著頭，眉頭更皺。

掐得更狠。

「說起來也很奇怪，我竟然算不到是誰在渡劫。」

「算不到，誰能算得到？天劫之路，本就是我等無法窺探的。」黑影女淡然道，「而且，搞不好那個享受九天雷劫的人已經隕落了。」

「……」

確實，這極有可能。

老人嘆了口氣，把手握在一起，重新閉上眼睛。

一副暮鼓晨鐘的模樣。

「一切都有順序，過不了多久，天道大緣就要開了，萬靈復甦，盛世長盈。」

他們兩個人雖然是修仙界的巔峰，可一直處於8階無法精進，這一天可以說是等了上千年。

兩個人相視一笑，「這盛世如你所願。」

……

在雲澤小鎮的郊外，一間二層的小平房門口，站著一個美少婦。

少婦上身穿一身白，下面一條小花裙，光看外表，會覺得這就是個十七八的妙齡少女。

她看了看天空，自言自語道，「外面這煙花放得夠漂亮的啊。」

在家門口坐著剝玉米的英俊丈夫聽了她的話，不由得抬起頭來。

卧槽。

那哪兒是煙花，明明是個劫。

看這扭動不安的巨雷，一路火花帶閃電的，還帶著不同顏色的火花閃電，一看就是個大劫。

閑事少管，搞不好是哪個高人在這裡渡劫，怕傷及無辜，特地選了這麼一個窮鄉僻壤的地方。

本來以為鄉下地方，與世無爭，是個安靜生活的去處。

現在看來，好像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太平。

不過他抬頭看了一眼。

自家媳婦滿眼的小星星，很是享受。

英俊丈夫點點頭，擠出一抹笑容，「是啊，好久沒看到這麼漂亮的煙花了。」

渡劫的善良人，你多扛一會兒，別那麼快就掛了。

「有沒有覺得，這煙花我們在哪兒看過？」

美少婦抱著雙手，靠著牆，陷入了甜甜的回憶當中。

「也許，大概……做夢的時候吧？」

丈夫小聲嘀咕道。

就是這時，遠處天空中的雷光漸漸弱了下來。

風雲變幻，雲層散開。

就像剛才從未發生過雷劫一樣。

皎潔的月光飄灑下來。

歲月靜好。

「哎，好可惜，這煙花怎麼這麼短？」美少婦聲音中帶著一絲幽怨。

哎，完了。

英俊少夫嘆息一聲。

善良的渡劫者，居然連三分鐘都沒撐到。

一般雷劫過後，渡劫失敗者除了全身焦黑之外，好歹能收個全屍。

但今天這雷劫，如此聲勢浩大，搞不好善良的渡劫者連個渣渣都沒有。

「欸欸欸，兒子回來了。」美少婦擺著手，示意著他。

遠處走過來一對少男少女。

兩個人背著書包，男的俊女的俏，看起來金童玉女，天生一對。

丈夫在心裡嘀咕了一句，回來就回來唄，那麼激動幹嘛？

可還是站起身來，走到老婆大人的身後，輕輕握著她的手。

美少婦向著遠處兩個人招手，先叫的卻不是自己兒子的名字。

「小雨，你吃飯了嗎？」

「嬴阿姨，我吃過了。」蘇聽雨禮貌地回答。

「那要不上來我們家玩會兒？」嬴見月繼續問到。

「不用了，我還得回家做作業，明天見，嬴阿姨，夏叔叔。」

蘇聽雨招招手，從另外一條小道走了出去。

夏澤跟她擺手，告別，向著這邊走了過來。

幾百年沒見到嬴見月和夏清水，夏澤差點眼淚都湧出來。

「媽，你怎麼這麼好看？」

夏澤看著嬴見月，發現她跟記憶中的樣子真的是一模一樣，好看得不像話，怪不得能生出這麼好看的兒子。

夏清水雖然長得差了點，但也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帥哥。

「呃……」

嬴見月被兒子這麼一誇，還有點不太好意思。

「等等，你先別進來。你真的是我兒子嗎？」

「……」

夏澤心想，你真是我的親媽。

「哎不是，老夏，這兒子是不是被誰調包了啊，他從小到大都沒有讚美過我。今天是怎麼了？」

「行了行了，他說的大實話，這不算讚美。」

夏清水打著圓場。

嬴見月砸吧著嘴，沒回過味來。

「老夏這是在誇我呢還是在損我？」

夏清水也沒管她，只是對夏澤道，「今天收玉米，家裡面煮了一些，你要吃的話就去廚房鍋裡面拿。」

「好啊。」

夏澤開心地笑起來。

哇。

這都多少年沒有吃到老夏煮的玉米了？

雖然他做飯一向很難吃，但是玉米這種東西不怎麼需要技術，是老夏唯一拿得出手的食物。

過了一會兒，嬴見月搬了一張小桌子出來。

一家人坐在門口納涼，同時吃玉米。

過了一會兒，嬴見月一邊吃著玉米，一邊用手敲著小桌板問夏清水，「哎，老夏，你有沒有想過換一張大一點的桌子？」

「幹嘛要換？」夏清水抬起頭來，不解地說，「我們一家人不是能用嗎？」

嬴見月噝了一聲，眼裡面閃過一抹怒意，「這萬一來個街坊鄰居，或者兒子的同學來家裡玩啊什麼的，可不就小了嗎？」

「嗯，老婆大人你想得真周到。」夏清水菊花一震，趕緊豎起大拇指。

有一句話他沒敢提——

廚房裡不是有一個大圓桌板嗎？

「有沒有覺得聽雨這個孩子長得越來越水靈了？」嬴見月又來了一句。

夏澤心裡一緊，不敢抬頭看她。

「可惜是個修仙廢渣。」夏清水有些惋惜地說。

「哎不是，你兒子不也是個修仙廢渣嗎？」嬴見月不太高興。

「對對，我們家也沒好到哪裡。」夏清水趕緊認錯。

嬴見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憑什麼看不起你家兒子？」

夏清水微微一愣，眼神在夏澤和嬴見月身上來回遊移。

「哎，夏澤這不是還小嗎，說不定潛質還沒開發出來。」

夏澤不由得對老爹投去一抹欽佩和同情的目光。

「哎，你也不需要多有本事，達到及格線就可以了。」嬴見月伸手比劃著。

「放心好了。」夏澤吃著玉米，笑著道，「有你們在，誰敢欺負你兒子啊，而且不是還有聽雨保護我呢嗎？」

「聽雨？」

嬴見月本來想說，她一個廢渣，你們半斤八兩的能保護你什麼呀？

不過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剛才夏清水說聽雨廢渣還被她教訓了一頓。

這說出來不是自己駁自己的面子嗎？

嬴見月嘆了口氣，「聽雨真的是個好女孩兒，我跟你說，你可別霍禍人家。」

「就是。」夏清水贊同地點點頭，認真嚴肅地說，「小孩子別總想著情情愛愛的，以學業為重。」

嬴見月繼續說到，「喜歡呢，就早點上手。」

「噗……」

夏澤一口玉米噴了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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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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