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監禁
後山弟子在回去的路上,一個個興高采烈,話題都圍著燕翰轉,就快把他捧上天了。向來不善於激勵弟子的葉石,這次也毫不吝嗇讚美之詞,對燕翰大加誇獎。
他對其他年輕弟子說:「燕翰是我見過最勤奮最喜歡看書的人,這三清閣的書你們以後一定要多看,說不定有一天你們中也會有人能煉出青丹來!」
他的話果然有感召力,很多人已經暗自卯足了勁,準備發奮讀書。
田濤許久未見的笑容也終於浮現在臉上,但笑的最開的要數燕井宿,一路上合不攏嘴的笑。燕井宿看著燕翰,像是看著自己的親生兒子,眼神中沒來由地多了一層曖昧,弄得燕翰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杜光也為燕翰高興,時不時摳問著青丹的煉化方式。
回去后,田濤大赦全園,所有人特批休息一天,雜活可以全部堆積起來不用理會。
未等燕翰落下腳,前山已經來人請他過去,這在田濤和燕井宿的意料之中。
來的人是一個第十四代長老弟子,他面無表情,但目光銳利,看上去彷彿對燕翰沒有多少熱情。
畢竟得了丹評大會的冠軍,前山總歸要獎勵自己的,沒準提拔自己成為大煉丹師,再給自己配一群小弟,豈不是美哉。
燕翰意淫之後,匆匆打理一番。這形象不能輸給前山。
一切完畢之後,燕翰在那名長老弟子引領著來到前山。
燕翰一路上心想著,前山會不會天材地寶地巴結他?正洋洋得意時,發現那名長老在丹明殿停了下來。
「不是觀主要見我嗎?」燕翰疑惑地問。
「你既然在丹評大會聲稱煉出青丹,我們需要檢驗一下你真正的煉丹水平,觀主將這件事情交給丹明殿處理。」
燕翰暗覺不妙,怎麼感覺有點冤家路窄的感覺啊。
又過了一會,有弟子將丹明殿的殿門門打開,燕翰在那個長老弟子的引領下,進了丹明殿內院。
丹明殿香火繚繞,熏得燕翰直頭疼,也不知道裡面供奉著哪座大仙。
之後,兩人左拐右拐,進了一個諾大的屋子裡,一股葯香味頓時撲面而來。
房間里有幾座丹爐正燃燒著,而丹明殿主蕭曉,就坐在其中一個丹爐旁,正輕搖著扇子,驅趕熱量。
「尹觀,你下去吧!」蕭曉沖著燕翰身旁那位長老弟子說道。
尹觀拱了拱手,便退去了。
待尹觀走後,蕭曉用羽扇一指旁邊,示意燕翰坐下。
燕翰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那裡。
之後兩人誰也不說話,就大眼瞪小眼的瞅著彼此。
最終蕭曉的笑聲打破了沉寂。
「你很有趣。小小年紀,能煉化青丹,你可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燕翰沒坑聲。
「這種水準可以和東方家族的丹師比肩。」
東方家族?那個創造出顯丹石的家族?
燕翰在三清閣的書籍中,倒未曾看到這個家族有煉丹這方面的介紹,畢竟三清閣的書,也只展現這個世界的一小片天。
「東方家族煉丹很厲害嗎?」燕翰問道。
「東方家族以煉丹為名,當然厲害。」
「哦…」
燕翰對這個話題,並不感興趣,他只關心自己的獎勵會是什麼。
「我費勁吧啦地弄出青丹,你們在丹評大會拿去了,不應該給我點什麼嗎?」燕翰的話也夠直白。
蕭曉聽后,微微一笑:「我想尹長老已經對你講過了,我們要對你的煉丹水平進行檢驗,才能確定赤帝園在丹評大會的成績。在這之前,任何丹評大會的獎勵都是空談。
要知道,丹評大會可是我丹明殿花錢籌辦的,我不能把我的獎品,輕易贈予不公正的參賽者。」
燕翰一聽坐不住了,漲紅著臉,這蕭曉話里話外,是說他作弊。
蕭曉又緩緩解釋說:「你莫要激動,我不是針對你一個人,不管是誰參加比賽,得了魁首,我都要履行我們的程序。」
聽上去好麻煩的樣子,但真金不怕火煉。於是燕翰問:「你們要怎麼檢驗法?」
「首先,你的那枚青丹要送去神宵山做鑒定。當然鑒定的並不是真假,丹藥真假一般的方術士都能判斷。
我們做的鑒定是你的這個丹藥成藥時間,出自哪裡?」
「出自哪裡?」燕翰一臉困惑,自己煉成的丹藥,還能出自哪裡?
蕭曉慢慢解釋:「任何一枚青丹及青丹以上的丹藥,成丹之後,煉丹師都會有意無意地在上面做一些防偽標記。
這些標記有很多種,有家族的標誌,有門派的標誌,甚至也有煉丹師的標誌。
但這些標誌不是字,不是圖文,而是道紋。
道紋很難仿製,世上沒有一種道紋是重樣的,因為道紋與煉丹師釋放的念力有關,念力刻畫出的形態,完全就是隨機的。」
看著燕翰一臉懵懵的表情,蕭曉搖搖頭,「我講這些,你不會懂,你只需要記住,如果你的青丹是撿來的,別人贈予的,亦或者是買來的…當然,我相信整個赤帝園都不會有這個財力,那麼你的青丹一驗便知!」
蕭曉說完后,笑吟吟地盯著燕翰,他期望能看到燕翰的緊張,像小偷一樣的那種緊張。
然而,蕭曉失望了。
燕翰還是一臉懵逼!
蕭曉真不知道這傢伙是真聽不懂,還是沒見過世面?
其實,燕翰是沒見過世面。
燕翰真的想不到,一枚青丹會讓紫霄山如此大動干戈地去檢驗,另外他聽到了一句「重點」,蕭曉提到,赤帝園全部財力都買不起一枚青丹!
燕翰一直都是個財迷,他的夢想很簡單,在這個世界搜刮足夠的銀子、金子,然後回人間界享福去。
當燕翰聽到,青丹在這個世界有這麼大的價值,當然懵了。
蕭曉對燕翰的鬼表情,反而厭煩起來,他相信有這種愚昧無知的神態的人,是不可能煉出青丹的。
於是蕭曉也不願再費口舌,直接全盤拖出重點。
「另外,你需要煉化出一枚青丹來驗證自己。」
「這個不難,我回去休息個半月,養養精神,然後抽空練煉丹,總能再出一枚。」
燕翰站起來,撲棱了一下身上的塵土,彷彿說了一件很容易的事。
這下輪到蕭曉懵逼了,他看到燕翰很輕鬆的語氣,很認真的表情,幾乎以為眼前這個人就是弱智!
「額…若是真如你所說,在赤帝園煉丹,條件有限,恐怕無法施展你的才華。
而我們丹明殿這裡,有三大丹爐,藥材礦石有專門的葯童給你配,另外還有控火師傅輔助你,所以,你就留在丹明殿煉丹,直到你煉出青丹證明了自己,就可以走出這個屋子。」
「你讓我足不出戶?這麼長時間不是要把人悶死!」燕翰感覺蕭曉的話里話外,好像是要軟禁自己,於是詫異地問。
「沒辦法,丹明殿職責所在,還請燕翰小兄弟體諒,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打消所有人對你煉丹水平的質疑。」
燕翰心念道,除了你們丹明殿質疑以外,誰還會質疑?
就在這時,蕭曉站起身來,一招手,一名女弟子走了過來。
她竟然是芊木!
燕翰看到芊木走過來時,感覺有點面熟,但畢竟九年的時光,燕翰早已認不出她了,不過從那身上的氣質,以及手中握著的寶劍看,不用想,燕翰也知道她是一名法師,是專門監視自己的。
芊木並沒有多看燕翰一眼,彷彿他不存在。
燕翰對一副誰欠她錢的面孔,況且還是監視自己的人,也沒什麼好印象。
於是兩人九年來第一次見面,彼此都沒打招呼。
「一枚青丹是要很長時間的,而且我還沒有準備好,我需要休養好精神。」
燕翰突然感覺一陣疲憊,他可沒有那能耐,連續煉化兩枚青丹,那真是累死人不償命。其實燕翰有打退堂鼓的打算。
「時間的確會很長,在方仙大陸統計出來的數據,一枚青丹的平均煉化時長為二百七十四天。
不過,燕翰小兄弟你可以慢慢來,需要休息,丹房裡自然有睡鋪,需要吃飯,也會有人給你送來,需要解手,自然會有人帶著你去。
你只需要安心煉丹,直到煉化出青丹為止!」
燕翰一聽,差點沒氣死,這不明擺著要監禁他嗎?
難不成,自己要是煉化不出青丹,還真要囚禁兩百多天?抑或者在這呆一輩子?
這是對待一個有著大煉丹師天賦的弟子的方式嗎?
然而蕭曉似乎並不給燕翰任何迴旋餘地,他說完就飄然而去,煉丹房的大門隨後「咣當」一聲,關得緊緊的。
「哎…哎…」
燕翰還想說什麼,但為時已晚,於是他只能把目光停留在眼前這位監護法師身上。
燕翰發現著這人雖然長得膚白貌美,怎麼目光毫無焦點,根本不會正眼看自己,也沒有任何錶情。
「我想回後山一趟,拿點東西。」燕翰說了一句。
「不行。」芊木機械式冰冷地回答。
「沒東西,我怎麼煉丹啊?什麼丹爐,草藥都沒有。」
「煉丹房裡有煉丹爐。」
「你這裡丹爐我用得不習慣。」
芊木沒在接話。
不一會「咣當」一聲,門一開一閉,芊木便出去了,大概也就半柱香的時間,她帶著一個丹爐回來了。
那個丹爐就是燕翰的煉丹爐。
燕翰看了嚇一跳,這人是鬼嗎?這是什麼速度?
燕翰心想,這個女人就這麼把自己的私人領地給光顧了,於是小心翼翼地問:「喂,你這人怎麼亂闖我的住處?沒動我其他東西吧?」
芊木依然不說話。
燕翰接過丹爐,捧在懷裡,坐在地上,氣憤地說了一句:
「我還沒有材料!」
芊木突然像拎小雞似的,把燕翰拎起來,然後帶到一個隔間。
燕翰掙扎了一陣子,發現在法師手上,自己的確就是一隻小雞。
在幽暗隔間里,裡面的爐火照得牆壁昏黃。燕翰才發現,隔間里還有幾個煉丹師傅,正在滿頭大汗的忙碌著,他們的周圍堆著滿滿一屋子草藥,礦石。
幾名煉丹師看到燕翰進來,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就繼續關注他們跟前爐鼎的火苗。
芊木往一個角落一指,「你要的藥材都在那裡,如果還沒有滿足你的要求,我會安排葯童親自到山上為你採藥。
如果需要控火,這幾個師傅都可以為你所用。
沒有事情,就不要多說一句廢話!」
芊木可能會認為,燕翰是她見過最多事的人,因而她的語氣相當冰冷。
燕翰沒好氣地掙脫芊木的手臂,「我自己會走!」
之後,燕翰來到那一捆捆藥材附近,隨便挑了幾個藥材,抱著走到自己的位置上,不過燕翰可沒心思繼續煉藥,昨天的疲憊還遠未消散。
燕翰一瞅旁邊,正好有一張床,於是直接走過去,躺在上面。
「我要睡覺,你也要盯著我嗎?」
芊木不答,就那樣直挺挺地站著。
燕翰渾身不自在,翻了幾個身子就是睡不著,再加上丹爐煩熱,他渾身冒出汗來。
燕翰看芊木像木頭一樣站著那裡,一動不動,閉目養神,心想,那就把它當木頭吧!
於是燕翰索性把上衣脫了解解汗。
結果剛脫一半,芊木眼睛突然睜開,狠狠瞪了他一眼。
「怎麼,這樣有問題嗎?」燕翰疑惑地問。
「有!再脫,我就把你的胳膊砍了!」
「喂,你講講道理行不行!」燕翰一指那些煉丹師,「你看看他們哪個不是赤著上身,這裡很熱啊!」
「他們可以,你不行!」
「為什麼?」
芊木不答話,燕翰沒轍,再次躺下去,任由汗流浹背。
這要是在這裡呆上兩百天,不死也瘋!
燕翰計劃著,讓自己恢復一下精神,儘快再煉出一枚青丹也好證明自己,於是他強行閉上眼睛,但不知為什麼,他就是睡不著。
燕翰心道,這個女人有魔性嗎?為何在她面前就是睡不著。
燕翰索性突兀地問了一句:「你是哪一代弟子?」
「十五代,第三批。」
燕翰沒想到芊木會接他的話,不過芊木一說,燕翰反而跳起來。
第三批弟子,巴拉巴拉指頭,就那十幾個,這個女人…
「你是芊木!」燕翰終於認出來了。
芊木這時又不說話了。
燕翰卻樂了,立刻放鬆起來,「我尋思,誰會對我這麼大的仇,這鬼表情…
原來芊木師姐啊!
沒認出也別這麼大情緒啊!」
芊木依然不說話,燕翰反倒變成話癆了。
「師姐,你不應該在容成殿嗎?怎麼跑到丹明殿了?
這容成殿的弟子,這麼有閑心當監工嗎?」
燕翰看芊木還不說話,於是有心氣她。
他將兩手扶在後腦勺,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本來以為,被監禁起來煉丹,會很無聊,不過沒關係,有師姐陪我兩百天,也值了!」
「你想多了,我只會執行一天任務!」
「一天任務?明天就沒有人監視我了?」
「明天會有其他師兄來看護你。」
燕翰一聽,像泄了的氣一樣。
看護?說的真好聽!
「我以為你們前山弟子會很忙,沒想到都閑得蛋疼,沒事幹!
要不這樣,你們讓潭涯來監視我,我和他比較熟,也聊得來,這樣我幹活也有勁。」
「潭涯是修靜殿弟子,不會來丹明殿執行任務。況且,潭涯是修靜殿重點培養的弟子,每天的授煉內容,安排的非常緊,你不可能見到他!」
「那你容成殿弟子跑這裡幹什麼?」燕翰一聽見不到潭涯,一陣煩躁。
「我是代張芳芳來執行任務,張師妹是我的朋友,她不想見你。」
「你以為我願意見她!」燕翰一聽火了,兒時的傷疤,再次戳痛。
芊木不再說話,燕翰也沒心情繼續尬聊。
燕翰認為,他和芊木完全就是兩種人。
燕翰最終還是睡著了,不過這一睡,果真是昏天暗地,把七天的覺都補回來,足足睡了兩天時間。
燕翰再次醒來,是被人從床上拎起來的。
燕翰以為又是芊木,睜開眼睛剛要破口大罵,卻發現是一個大漢在瞪著他。
燕翰一下子驚醒,口裡喃喃道:「換…換人了?」
「睡沒睡夠?讓你來煉丹,不是來偷懶的!」大漢粗魯的聲音,噴了燕翰滿臉。
「總得有個吃喝拉撒睡的時間,不是嗎?」燕翰整理一下衣服。
「那也得有點度!沒本事再煉出青丹,就早說!」
「是不是我說,我煉不出青丹,就可以放我自由?」燕翰針鋒相對。
「煉不出來,就在這裡呆夠兩百七十天!然後老實向丹明殿交代,你那枚青丹從哪來的?」那大漢吼道。
他的聲音與氣勢震的燕翰耳膜疼。
從那大漢的裝束判斷,他應該也是一名法師。
燕翰颳了刮眉頭,這好漢不吃眼前虧,於是規規矩矩來到自己的丹爐旁邊安心煉丹。
在燕翰看來,恐怕只有儘快煉出青丹才能逃離這個鬼地方,於是他連續煉了三天,不曾停歇。
這幾天監視燕翰的人並沒有變,還是那個大漢,不過他對燕翰的態度有所好轉,畢竟燕翰勤奮了很多。
燕翰藉機,套了套近乎。
「師兄,還沒請教你的名子。」
「子昭。」
「哎呀,久仰久仰!」
其實燕翰壓根就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不過燕翰猜到這應該是一個道號。
燕井宿曾說,在神宵派,凡是被賜予道號的人,都是非常出色的弟子,因為道號只有神宵派祖庭才有資歷賜予,並登記造冊,紫霄觀是沒資格直接給的。
「子昭兄,你是哪一年到紫霄山的?」
「差不多三十年。」
「這麼算來,你也是十五代弟子。」
子昭點點頭,「按輩份,我應該是第十五代弟子資格最老的。
明天我就要走了,你還有什麼需要提前說。」
子昭的語氣很平和。
燕翰一聽子昭也要走了,剛剛心喜了一瞬間,卻被子昭逮了個正著。
「你不要妄想離開這裡,外面有高手會監視煉丹房。」
燕翰一聽,恨不得咒念蕭曉這個王八蛋一家子。
「額…放心吧,我會專心煉出青丹。」
子昭點點頭。
第二天,子昭果然走了,走時也沒有跟燕翰打招呼。
燕翰反而清靜了,也沒人管他,只要不離開這個屋子,他想幹什麼都可以。
燕翰看到旁邊的四位煉丹師,加上助手,有七八個人,沒白天沒黑夜地忙碌著。
燕翰很好奇,這些人彷彿精神麻木很少與人交流,即便煉丹師與助手之間也是如此。
燕翰試圖和他們說話,他們只是點頭,或者必要時,「嗯」,「啊」幾聲,就再也不會多說一句。
於是燕翰也不再搭腔,而是默默煉丹。
又過了兩天,燕翰的丹爐到了關鍵步驟,燕翰不斷地往裡加草藥,礦物,並用念力控制爐火。
強烈的火焰,讓草藥在小小丹爐裡面燒得噼啪作響,整個煉丹房就屬燕翰聲音最大。
燕翰的舉動,引起了其他煉丹師的注意,終於有一個人,好奇地開口問道:
「小兄弟,你就這麼煉丹的?」
燕翰長噓一口氣,這些人要再不開口,他都誤以為他們是啞巴。
「是啊,我這種方法叫大胃王煉丹法。」燕翰胡謅八扯,「師叔,你在這裡煉丹幾年了?」
那名煉丹師,比劃了一個手指,意思是已經三十年了。
「那怎麼也沒見你出去透透氣啊?」
那名煉丹師乾咳了一聲,「紫霄山的丹藥需量太大,我的煉丹任務已經排到了五年後。」
燕翰一聽嚇一跳,「難道煉丹師,必須要完成這些任務嗎?」
「煉丹師吃這口飯,你不煉丹又能幹什麼?」
「但總得有點自己的空間和時間吧,例如休息兩天,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情。」
「哎,當你成為一名煉丹師,你就知道了,任務太重,根本沒有休息時間。
干這行時間久了,除了煉丹以外,也就對其他事物提不起任何興趣了。
一爐丹,少說也要七八十天,根本不能分心,練完一爐還有第二爐,煉完第二爐還有第三爐…」
燕翰越聽越覺得不對勁,「那煉丹師圖什麼?」
「圖什麼?這個問題,我還真沒想過。自從我成為一名煉丹師之後,已經很少關注今年是什麼日子,外面都發生了什麼。」
「那你們就這樣任勞任怨?」
「誰也沒有強迫我們,但時間久了,在這裡煉丹,就變成了一種習慣。」
燕翰聽了后心裡很不是滋味,他隱隱意識到,煉丹師這個職業並沒有表面那麼光鮮亮麗,他們很辛苦,沒有自由的時間,只會日以繼夜地控火煉丹,如機器一般。
究竟是習慣讓讓他們麻木,讓他們孜孜不倦,還是外界的壓力讓他們成為煉丹奴?
燕翰不想去尋找這個答案,因為不管是什麼原因,燕翰都不想成為他們!
從這幾個人那一雙雙空洞的眼睛,燕翰彷彿看到了他們的靈魂已死。
燕翰試想,如果自己真的煉出一枚青丹,被冠以煉丹師的名號,是不是也被關在這個屋子裡,沒白天沒黑夜的給前山賣命?
子昭曾經說過,煉丹房可是有高手在外面守護的。
若真如此,燕翰還會有自由嗎?紫霄山還會輕易放自己回人間界嗎?
燕翰想著想著,身上竟然不由地出了一身冷汗。
就在這時,燕翰身前的丹爐火苗早已大亂,幾天的煉丹成果,因燕翰亂了分寸,而徹底功虧一簣。
燕翰心想,一不做二不休,我就煉給你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