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把戲

皇帝也不是傻子，五公主這點小把戲自然騙不了他，只是如今不少人都親眼目睹了這件事，恐怕也沒的選了。

他看向聞人深和岑姝，扯出一抹笑來：「聞人公公既然看中了朕的皇妹，怎的不直說？何苦在宮宴上這般行事？」

「是臣行事不周，請陛下降罪吧。」

此言一出，就連五公主岑蓉都睜大了眼睛，聞人深和岑姝竟是要把這件事認下來？為什麼？

「聞人公公言重了，」皇帝倒也不想真的和他鬧翻臉，「朕本也就屬意將小七許配給你，現在得知你們也有情誼，也算是美事一樁……」

這話說出來，岑姝都替他不要臉面，堂堂一國之君卻為了討好一個宦官到如此地步，聞人深身上到底有什麼秘密？哪怕是天大的權力也不該讓皇帝如此……

岑姝陷入了沉思就更沒人接皇帝的話茬了。

岑蓉精心設計了這麼一場好戲，現在目的達到了卻不知為何心裡不痛快的很，她可是想看岑姝倒霉的，不是想看她得償所願的！

「皇兄，」她突然出聲道，「就算小七和聞人公公是情難自禁……那也不該在父皇的遺居中啊，這……」

岑蓉瞄了一眼皇帝的臉色，心知聞人深的重量，所以故意把鍋扣在岑姝頭上：「聞人公公許是不記得了，但小七身為皇家公主，怎能不時刻記著皇家的臉面呢？」

「你說的也有道理。」

皇帝抬了抬下巴沉吟道：「既然如此，那朕便罰小七靜思己過，在殿內抄寫女則百遍，再去皇陵跪上十日吧，待十日期滿回京就與聞人公公成親。」

岑姝心裡一咯噔，皇陵山高水遠，她就是病死在皇陵中怕是連給她收屍的人都沒有，當然更嚴重的是……她怕鬼，要她守著棺材呆十天，不如現在就殺了她，沒準還能穿回原來的世界。

想著，她看了聞人深一眼，水汪汪的杏眼中帶上一絲可憐，看起來軟的不行。

聞人深眸色漸深，忽然覺得這小丫頭像極了他曾養過的小寵，溫軟機靈卻也要細心呵護著，否則死的很快。

許是因此，他心情大好，看向皇帝拱手道：「陛下，七公主身子弱怕是經不起車馬勞頓之苦，先帝的性子臣是最了解的，想必也不會因此便怪罪下來，更何況臣也想早日出宮成家，好卸下手中的重擔啊……」

聞人深是宮裡唯一一位可以自稱為『臣』的宦官，他看似恭謹但實則不屑，想來先帝若是在天有眼，首先該怪的也應該是爛泥扶不上牆的皇帝。

果然，聽見他有心放權，皇帝面上劃過一絲喜色，也不提什麼罰不罰了，當即拍板定下五日後便是婚期，由內務府親自操辦。

岑蓉心裡不甘，可沒說兩句就被皇帝呵斥，也只好跟在他身後恨恨地走了。

正德殿陷入寂靜，半晌，岑姝開口道：「今日之事，謝謝你。」

下一秒，微涼的手指輕輕捏住了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望去。

男人唇邊噙笑，眸中卻冷的駭人：「待成親之後，只要七公主能安分守己，想要什麼，臣都會為公主尋來。」

不用他警告，岑姝自己比誰都想過安生日子，便偏了偏頭躲開了他的手，臉頰像是飲了酒似的燒著：「我知道，希望來日我們可以相敬如賓。」

說完，她猛地起身想要離開，卻在臨走時又停下來猶豫地看向聞人深。

聞人深自顧倒水簡直拿這個地方當家：「公主想說什麼就直言。」

「我……我想問問你有沒有可用的人手暫借給我？」

岑姝穿過來也沒幾日，原主身邊一個忠心的人都沒有，這一次被岑蓉擺了一道再加上原主總被欺負的賬，也該算一算了。

思來想去，她決定不如狐假虎威，就連皇帝都奈何不了聞人深，那找他借來的人手總該有膽子去整岑蓉吧？

片刻后，寂靜的殿內響起男人的低笑。

不知為何，岑姝就是覺得被人調戲了似的，面頰的紅就沒消退過。

「聞人公公若是不想借人手給我直說便是，大可不必取笑於我。」

「公主誤會了。」

聞人深收斂了笑意，但一雙狹長的鳳眼依舊彎著：「公主開口，臣自然是肯的，阿黑，從今天開始，你就跟著七公主吧。」

話音剛落，便從橫樑上飄下一個面無表情的男人。

岑姝心裡一驚，萬萬沒想到聞人深的手伸的這麼遠……而且此時他選擇讓自己知道是什麼意思？

幻想中的平穩日子似乎離她越來越遠了。

岑姝緩緩咽下一口口水，不由自主開始祈禱，這聞人深不會打著一成親便讓她病故的主意吧？

但再懷疑，她也不能問出口來，只是在離開正德殿的時候，恍惚聽見了身後飄來了一句話：

「還挺可愛……」

這一回連脖子都紅起來了，岑姝險些同手同腳地走出去，心裡靈魂三連問：

誰可愛？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古代的太監都這麼喜怒無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