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無岸之海，不願掙扎

天上有著一絲暗沉，他血紅色的雙眸讓人感覺到有一些奇怪，他皺了皺眉，旁邊的草堆有一些被浸濕了。

他起身拍了拍被染上水的衣物，然後整個人陰沉了許多，道：「楚昕，你不是應該解釋一下嗎？你來找我……有何事？」

楚昕抬起頭來，看著他，道：「哥，我們之間何須如此生分？我只想讓你救一個人……」

那一張臉白清歌應該是極為熟悉的，楚清……她怎麼會在這兒？

「呵！楚清……從來都不會求別人，無論那個人是誰，既然你染指了我的身份，那就應該……裝到底……」他看著窗外吹了一夜冷風那個人影。

楚昕苦笑道：「可這一次她做的事情實在是太……難以讓人原諒了，我害怕……她會被……斬殺……」

「呵呵！能夠讓你動心的人，必然是蓋世英雄吧！」男子笑道，然後坐在了另一處，緩緩的升起了火焰，烤著火，道，「不過，這些事情又關我何事？」

「楚清……」

「別叫我……我不是，你是，你接替了我的身份，你忘了……你是怎麼接替的嗎？」楚清看著她，眼中紅色晃動，黯然自笑，「我現在只是被遺棄的人，幫不了你。」

「楚清……你如果非要執意如此，那就不要怪我動了你的顧微霜了。」

這句話一說完，楚清猛然沖了出去，一把摁住她的脖子道：「貓兒？她在什麼地方？」

「呵呵！既然你能感受到這樣的痛苦，為什麼不能幫我？」楚昕看著他，眼中有著淚和絕望，「殿下如果死了，我就讓所有的人給她陪葬。」

這句話一說完，楚清愣了愣，然後，道：「她是你喜歡的人，並不是我喜歡的人，還有，小貓如果有事的話，我會親手宰了你的殿下的，滾！」

他一把把她甩入了院子，沒有絲毫手下留情。

雨水混跡在她的臉上，她狂虐的笑著，她喝道：「楚清，我詛咒你不得好死，我詛咒你眾叛親離，我詛咒你……失你所愛……我……」

「楚昕……」楚清這一聲極為低沉，其中夾雜了一斯沙啞，這個女人真的是自己的妹妹嗎？怎麼可能愚蠢到這種地步？

「怎麼？你生氣了？」楚昕可是手染血液的人，怎麼可能就如此……輕易的怕了？

楚清看著她那張臉，道：「你那殿下不可能，我不想和那個人為敵，所以！其他的條件你可以提，唯獨，我不想惹冷清淺那個瘋子。」

「你怕？呵呵！沒想到我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哥哥也會怕這些……哈哈哈！」楚昕肆無忌憚的笑著。

楚清看著她，道：「我奉勸你一句，你也最好不要去招惹她，否則天下任何一個人來了都保不住你，她和你所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即便是要我死，殿下也不可以！」

「你喜歡女子，我不反對，不過你要傻，不要帶上我。」楚清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就踏入雨中，從她的身邊走了過去。

「楚清，你不幫我，你會後悔的。」楚昕還是想要威脅他，可是楚清是誰？鬼道天門第一人啊！怎麼可能會如此輕易的就被威脅著？

楚清腳步一緩，然後冷冷道：「告訴我她在什麼地方，否則的話不過幾日，東方蘭馨的屍體，就會擺在你的面前了。」

忽然之間，楚昕就後悔了起來，為什麼？因為，他說，冷清淺是一個瘋子，他又何嘗不是？身陷迷霧中的所有人都是……一個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只知道為了喜歡的人……付出所有。

「江城……可是，按照現在的時間沒看，她應該已經保不住了。」楚昕老老實實的回答了他，能不能夠救得回顧微霜就只有看他自己了。

楚清聽到這一個消息的時候，就化為了一道黑影，身形極速離開：小貓，我說了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可以……必然不可以。

……

「吃過了？」白清歌問道。

顧微霜點點頭，十分靦腆道：「其實我覺得你是一個很好的人啊！」她笑著。

白清歌看向窗外面的眼眸，忽然回過頭去，然後道：「不要亂給我發好人卡，我可是……一個世人都恐懼的女魔頭。」

她嘴角帶著一抹自嘲的笑容，為什麼？是啊！她自始至終，都只是一個被世人排擠在外……女魔頭而已。

「可是，相比於其他的人，我覺得，你很好啊！」顧微霜走過去坐在她面前，看著她的眼睛道。

白清歌愣了愣，然後道：「和你那楚公子呢？相比如何？」

她似乎是在笑，卻又沒有在笑，顧微霜卻是直直的愣在那裡。

「你……不會是……」顧微霜愣了愣道。

白清歌伸出手緩緩的挑起了她光滑的下顎，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覺得，你除了這張臉，還有什麼理由能夠讓我不顧一切的去救你？」

顧微霜怔了怔，在她的身上，她似乎看到了那個人的影子，一樣的邪魅狂狷，一樣的霸道。

「哈哈哈……」白清歌笑著收回了手，道，「看你這受寵若驚的小模樣，算了，不逗你了，不過……真的不要給我發好人卡，等到你明白我在做的事情的時候，或許你也會和所有人一樣來討發我的。」

她話中帶著決絕，似乎非常肯定這一件事情。

顧微霜看著她的眉眼，堅定道：「你是我的朋友，無論是怎麼樣，我也要護住你，不為其他的，只要是我認定的朋友……拼盡最後一口氣，我也會……保護你的。」

「朋友……？」白清歌似乎很少聽到這一個字眼，她從來都沒有什麼朋友，算上來的話！嗯，蕭蕭和師姐算吧！

其餘的還有誰呢？

身為一個上位者，就不應該有這樣的七情六慾，這是其他人交給她的，所以她一直都在摒棄自己的本心，可是……她卻忘不了自己的本心……

「對啊！阿清哥哥說了，交朋友可以，但是……也要是自己認定的朋友……」顧微霜想了想，然後道，「我覺得你很好，所以我願意交你這個朋友。」

朋友？白清歌笑起，眉目裡面帶了一絲淚光，她道：「朋友？很新鮮的詞語啊！可是，我還能夠擁有一個朋友嗎？」

「可以的，不論是何人……都會有朋友的。」

「可是我……惡事做盡，我害怕會傷害你呀！」白清歌看著她，忽然之間自己堅定的內心有了一絲鬆動，她道，「如果真的是朋友的話，我是不是不應該利用你？可若我不利用你的話……我就會死的。」

利用？顧微霜聽見這一個詞語的時候就愣在了那裡，久久不能回過神來，她忽然之間，嘴角蔓延出了一絲苦笑道：「既然能夠幫助到你，那麼我願意被你利用。」

「呵！小貓，果然就是一隻溫順的小貓，願意被我利用？」白清歌搖了搖頭，站起身來，背對著她道，「可是，你不會覺得有一絲傷心嗎？自己認為的朋友居然是在利用自己。」

「可是，別人利用我不會跟我說，直接傷我的心，可是你不一樣……」顧微霜猶豫了一下道，「你至少和我說了，你是為了你自己活著而利用我，所以我覺得你和世間之人不一樣。」

不一樣？白清歌愣了愣，然後她轉過身去打道：「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和你說一說你的後果吧！」

「好。」她嫻靜的好像這一切和她都無關一般，就好像是她置身世外。

白清歌揉了揉太陽穴，看著她，道：「顧微霜，你就沒有一絲的脾氣嗎？」

「有，但是，跟你不需要。」顧微霜這樣回答白清歌，這讓她直接一愣，然後道，「因為……你是朋友。」

「可以，既然你把我當朋友，那我就再交最後一個朋友。」白清歌本來不願意再相信別人將她當朋友的但是顧微霜是第一個她想要主動接近的朋友。

「白清歌。」她看著顧微霜道。

顧微霜一愣，然後道：「這才是你的……真名嗎？」

「是，卻又不是，我不知道我自己的真名叫什麼，這是一個叫做影子先生的人給我取的。」

白清歌從小就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但是，她知道自己就是一個禍事，在這個世界上唯一願意真心對待她的或許就只有三個人了。

可是現在那三個人中，卻有一個想要殺了她。

「你……」

「閣主大人……」

一個人忽然出現在屋子裡面。

武功之高可以見得，白清歌道：「怎麼樣了？」

「見到了妖刀，但是……」那個人猶豫了一下，道，「她不願意和我們講和，似乎我們之間唯一的和平可能就是……一方覆滅，或者說，將……」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忽然又不說了，白清歌揉了揉太陽穴，道：「好了，沒有什麼事不可以說的。」

「她說，將您綁了去。」

這……

白清歌道：「知道了，回來了幾個人？」

依照妖刀姐姐的性格，回來的人恐怕屈指可數吧！

「去了五十，回了三個。」那個黑衣人說著。

白清歌不覺得很意外，她皺了皺眉顯得極為不悅，道：「將那四十七個人厚葬了吧！你們也各自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了。」

「是。」

說完之後，黑衣人就消失不見了，白清歌冷冷道：「計劃開始了……」

顧微霜從來都沒有看到這個樣子的白清歌，應該說她們兩個隨在一起的時間當中，她從來都沒有看見白清歌這個樣子。

「你要……」顧微霜還沒有說完，白清歌就道，「沒什麼，你想要知道的事情一會兒就會知道了，留在這兒等楚清吧！差不多也是這個時間，他應該到了，我已經派人守在了城門口，自然會找到你的。」

說完之後她就跳出了窗外，在雨中化為了一個白色影子，顧微霜看著她的背影，忽然有一絲傷感。

不帶上顧微霜只是想要賭上一把，賭一把，她是不是真正的想要和自己成為朋友。

這一把賭贏了就是生，輸了不過就是一個死字而已，她從來都不是貪生怕死之徒。

顧微霜就坐在那裡靜靜的等著，可是心中的著急不是別人能夠體會到的，為什麼呢！或許是因為她在擔心著白清歌吧！沒人能夠說的清楚，即便是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她只是想讓楚清早一些到，這樣子的話……她是不是就可以平安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有一些暗沉了，一個黑色的身影踢開門就進來了。

楚清眼神中有一絲疏離，但是比他和楚昕之間對話卻多了一些溫柔：「小貓，不是讓你等著我，現在你失蹤了還浪費了我這麼多時間。」

「阿清……楚清……」顧微霜話語之間也有一些生疏，她道，「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求你。」

這是這隻小貓第一次求自己，究竟為何？

「說。」楚清就徑直走進來坐下，然後看著她。

「有一個人救了我，可是她馬上就要身陷危難。」顧微霜咬咬牙，道，「你可不可以去救她？」

他？楚清還以為那個人是一個男子，忽然之間他有一些吃味，道：「你倒是說說是誰救了你？」

有些事情還是需要問清楚了再下結論的，楚清說著，顧微霜皺了皺眉，然後道：「冷清淺……」

冷清淺……？

楚清那一些吃味立馬就消失了，他只是沉悶在那裡，道：「這個女人不是失蹤了嗎？怎麼會和你在一起？」

「她來江城了，而是她還救了我。」

楚清走到她面前，盯著她的眼眸，一雙血紅的眼睛裡面有一些陰沉和溫柔，他道：「救你？既然是救了我的小貓，那我也理應回報一下的，她要去做什麼？」

「我……」顧微霜回想了一下，道，「去找江城城主妖刀。」

這個……楚清只是微微猶豫了一下，道：「守在門外面的那一個，我去救你們家閣主，你把我的小貓送回去，若有半分差池，我就讓你永不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