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煉獄妖塔

同顧微霜聊了一會兒，白清歌才知道了，現在東方澤的處境不容樂觀啊！前後都是虎狼，如此的話……

白清歌計劃應該要儘早進行了，畢竟，如果羽國的皇帝沒了，那她的計劃也將就此胎死腹中了。

「顧……」白清歌又準備叫全名的時候，顧微霜道，「叫小霜吧！我親近的人都是這麼叫我的。」

她笑著，就是這樣的笑容，讓白清歌一愣，也真心笑起：「好，小霜……以後你就……和她們一樣叫我阿清也行，或者清歌……」

「好，清歌。」顧微霜看著她，忽然間，白清歌起身吐出了一口鮮血……血液有一些黑色。

她揉了揉眉心，眼前的場景又開始模糊了起來，顧微霜扶住她，慌張道：「清歌……你怎麼了？」

白清歌感覺面前的一切都開始模糊了起來，即便是近在咫尺的東西，她似乎也很難看到，咬咬牙，她道：「沒事……你先出去，把門關好。」

這種感覺，是什麼？是什麼她不知道，可是她知道她會失去意識，然後……變得非常可怕……

顧微霜猶豫了，她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離開這裡，她知道的是，現在，此刻，在這兒，清歌很需要自己陪著她。

「走。」

白清歌眼睛裡面充斥著血紅，似乎要將眼前的一切都泯滅，她咬著牙，使勁兒的攥著自己的手，讓自己保持清醒。

她已經不能完全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了，這個時候，顧微霜絕對不能留在這裡，她道：「如果你不走的話，我覺得我也不需要一個不信任我的朋友……」

顧微霜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就下定了決心，轉過身就離開了，關上門之後，她忽然跌坐在門口，身上的力氣完全消失了。

「……啊！」白清歌咬著牙，卻還是發出了一陣咆哮般的嘶吼，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某種力量的爆發，她一拍床板，整個人就飛身下床了。

「不能……出去……」白清歌意識雖然不清，但是這一條總還是記得的，是要保護外面的某個人嗎？是吧！

她感覺身體就像是針扎一般的難受，她在下一刻就感覺到了一陣寒冷，這種冷意讓她心頭一愣……

「殺了她們……白清歌，你忘記了嗎？世間的人都不該相信。」

心裏面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對她說著。

「白清歌，這樣的你真的很懦弱，你以為你對別人好，別人就會對你好嗎？痴心妄想……」

「哈呵呵！你忘了，你最愛的人親手斬殺了你全家，你究竟還有什麼……要保護的？」

白清歌聽著那聒噪的聲音，然後穩定了情緒，手還有一些顫抖，她笑了笑道：「心魔？這就是心魔了？可是……很可惜，你控制不了我。」

「不！你應該說的不是你，我可就是你自己……一個你藏匿於心中最深處的自己，放棄掙扎吧！接受我的洗滌，會使你變得更加完美。」

她一直在蠱惑自己，白清歌卻咬著牙，笑道：「更完美？可是……人不應該是完美的，應該是……有瑕疵的，所以我不能變成你。」

「白清歌——你可真是糊塗……所以你這幅姿態誰會觀看？你以為你保護了那些人，那些人就會對你感激涕零了？」她靜止片刻，道，「可笑……感恩涕零……這麼多年你忘記了他們是怎麼對你的了？」

「不論……如何……」白清歌故作輕鬆的說道，「我，就只能是我不會是任何人，無論是變成什麼樣子的我，都應該由我控制，而不是心魔。」

她手緩緩的按在了自己的頸脖之上，她道：「如果我死了的話，你的寄生也就失敗了，所以啊！放棄代替我的想法，貪圖生，不是我的做法……你要記得。」

「你會後悔的，白清歌……」

她感覺自己的狀態好上了很多，然後吐出了一口氣道：「終於……還是……引發了嗎？所以說我現在算是人格分裂了嗎？」

揉了揉太陽穴，她站了起來，手還在不止的顫抖著，她咳了咳，然後走到門口，打開門，顧微霜跌了進來，白清歌一手就按在了她的肩膀。

「你……一直在門口乾什麼？」白清歌一愣，然後扶起她問道。

顧微霜搖了搖頭，道：「思來想去，我還是放心不下你，就在門口等著了。」

「傻子，我有什麼好擔心的？」白清歌搖了搖頭，眸底有一絲暗紅被隱匿，「我……不過是做了一件很平常的事情罷了，放心。」

放心？

顧微霜聽到剛才她撕心裂肺的吼聲，又怎麼可能放的下心來？

「我……」

「噓！」白清歌將自己右手的食指抵在自己的下唇，道，「保持時刻安靜，否則的話，會喚醒一個人的。」

她神秘的笑了笑。

「師父……」蕭蕭愣在那兒，她剛才聽到了師父那聲音有些撕心裂肺就覺得有大事發生了，可是她似乎遲了……

「顧姑娘，我有事情找你。」蕭蕭對她笑了笑，很是清冷，並沒有平常的那一絲熱情，白清歌也沒有感覺到奇怪，就道，「你去吧！」

顧微霜過去之後，蕭蕭就拉住了她的手，笑道：「我們去打一些酒回來，師父比較喜歡那一家的酒，所以……師父，我和顧姑娘就先走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蕭蕭還沒有等到白清歌同意就離開了，帶著顧微霜一起，白清歌無奈一笑，然後看著陰暗處……

「放心吧！你的人生一定會過的更完美的，畢竟我比你更加完美。」

……

「蕭姑娘……你怎麼了？」

走出客棧之後，顧微霜問道，蕭蕭已經抑制不住自己的淚水，她捂著自己的嘴哭泣，道，「師父她……我……是不是錯了？」

「怎麼了？」

「她不是師父，她是心魔……妖刀說了，按照這樣發展下去的話，心魔奪舍是遲早的事情，如果有一天發生這樣的事情，那就意味著，師父……危在旦夕了……」

「什麼？」顧微霜身子一僵，忽而間她就要衝回去，蕭蕭攔住了她，目光深邃，沉吟片刻，道：「現在事已至此，世間能夠救師父的就只有一人。」

妖刀……

「你先拖住師父，不要讓她隨意走動，更不要讓她知道……你已經發現了……」蕭蕭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拿著離君離開了。

她早就應該想明白的，師父醒來會說的不是讓自己離開去休息，而是直接就會讓自己留在那兒休息了……

……

「小霜……怎麼了？本座臉上有花嗎？」白清歌看著顧微霜問道。

顧微霜搖了搖頭，說到底，心中還是有一絲害怕的，但是為了救她，自己不能顯露出絲毫的不同。

「沒有，只是覺得，你生得很好看罷了。」顧微霜堅強的解釋著這一個理由。

白清歌也沒有懷疑，淺酌了一口酒，她看著遠方，道：「蕭蕭，就這樣走了嗎？」

「嗯，她說是什麼有大事要發生，就離開了，走的時候留給了你一句話。」顧微霜按照蕭蕭的語氣編造了一句，「說是……讓你過幾個月再回焚雲閣。」

「哦？」

……

已經過了幾天了，蕭蕭還沒有見到妖刀，如果再過幾天的話，師父的靈魂就會被她自己的心魔所吞噬，不能……礙下去了。

江城城主府……

「妖刀……」蕭蕭站在那個青衫女子的面前，咬著牙，把自己的驕傲強忍著放下，她道，「求你救我師父……」

「哦？終於還是發生了？」妖刀一愣，按照時間的話，應該還不必著急，她還是想讓這個小丫頭長一些記性，不是什麼順著白清歌就是對她好的。

「你知道？」蕭蕭一愣，然後看著她，問道。

妖刀輕笑一聲，然後手托著頭看著她，道：「我當然知道了，我不僅知道這些，我還知道……這些東西已經過了幾天了……白清歌，根本就從來沒有回來過。」

「你……為什麼？你以前不是很……」

「對你師父很好？」妖刀輕輕地笑了一聲，道，「這樣不聽話的，自然是不要了。」

「聽你的意思就是不會去救我師父了？」蕭蕭完全沒有想到自己腆下面子來的結果是這樣，可是現在趕回去已經來不及了，早知道……

妖刀道：「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我可以去救她，唯一的條件就是。」

「是什麼？」蕭蕭問道。

妖刀笑了笑……

客棧內……

雨水混合著清風，這樣的美景還是極少見，暗含著憂傷，卻又十分淡雅……

白清歌卻對這樣的美景視而不見，她看著清風劍，皺了皺眉，然後道：「這把劍是不是還差些什麼？鮮血淬鍊？」

「嗯，握在別人手中是一把好劍，可是你並不適合用劍。」妖刀站在門口，雨水從她身旁劃過，卻沒有沾濕她一絲衣物。

她走了進來看著白清歌，笑道：「好久不見了。」

「你來……幹什麼？」白清歌有一些慌張，她皺著眉頭看著妖刀。

妖刀道：「你先別著急，我只是來帶回我的阿清的，如果你能把它還給我的話，不勝感激，如果你不答應的話，我只好動手了。」

「你——她傷你如此深，你為什麼還願意幫著她？」白清歌想了想之後又繼續說道，「放任她憑空消失不是更好嗎？我做你的妹妹啊！」

「你？不太配，你不過是一個區區的心魔，你能夠擁有她的本心嗎？」

說完之後，妖刀手中的鮮血凝固在空中，她嘴角掛著一抹陰森的笑容，她凝固在空中的鮮血忽然自動的匯聚成了一個符文。

白清歌看著這一切，道：「你不能殺我，她和我是一體的，如果你殺了我的話，她也會死的。」

「哦？可是我並不是要殺你啊！或許你的知識面太過於狹隘了，你不認識這符咒，在常理。」她淡笑著。

白清歌額頭上的一個血紅的印記被喚醒，妖刀手中手印捏動的要快很多，沒多久她就完全展開了一個完美的符文。

一個就像是鳳尾花的血紅印記在白清歌的額頭展開——

「你不能殺我，如果我死了她的意識也會受損的。」白清歌依舊掙扎著，以為這樣別人就能夠放過她。

可是妖刀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卻沒有再說其他的了。

如果她不死的話，白清歌就會完全的消散，讓她靈魂受損一些還可以補救回來，如果放任如此的話……這一輩子，乃至下輩子，都不會有白清歌這個人了。

沒多久，白清歌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蕭蕭從門外沖了進來扶住她，道：「師父……」

「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給她的歷練，就會讓你在她的心中變成一個……忘恩負義之人，你願意嗎？」妖刀覺得自己還是再問一遍比較好。

蕭蕭這一次沒有再猶豫了一口，堅定的回答道：「我願意。」

「呵呵！丫頭有你這樣一個徒弟，也算是她平生最大的幸事。」妖刀笑了笑，然後伸出手，用剩餘的鮮血在她額間一按，那個血紅色的鳳尾花就此消失了。

「妖刀，我……」

「你怕了？可是，等丫頭真正完成了黑化的蛻變，那她就能夠平安的度過……生死劫了……」

都說殺神之上的生死劫沒有人敢去，可是誰都不知道，生死劫不過是一場情節罷了，殺手無心……

所以生死劫難歷，想到這裡的時候妖刀的傷心事又被重新勾出了。

「你為什麼不主動和師父說？」蕭蕭聽見了這一件事之後就有些理解妖刀了。

原來這樣的一個人為自己師父做了這麼多，甚至超過了自己。

「生死劫，之所以生死，是因為世事本來就難料，如果我告訴她，她將要面對的是什麼？」妖刀皺了皺眉，道，「那她所歷的就不是生死局劫了……」

「既然如此的話，不去歷生死劫不好嗎？」蕭蕭有些不明白。

妖刀笑了笑，道：「不去？這根本就不是自己願不願意去的事情，這是……生死劫自己找上門來，沒有一個人能夠拒絕。」

涅槃重生，鳳凰涅槃尚需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