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惟檸布局
秦惟檸緩緩的走到案几旁,略一思索便垂眸提筆躍然紙上。
獨孤柯悄聲來到了秦惟檸身後,見她寫的極為認真,青絲於側臉輕輕劃過,藕荷色的衣裙襯的皮膚更加白皙,頭上的流蘇隨著微風輕輕搖曳,當真美的讓人心醉。
當秦惟檸放下筆,拿起來吹了吹墨跡,墨香混合著少女的清香隨風鑽進獨孤柯的鼻息。他回過神來,看向秦惟檸手中的白紙。輕聲念出:
柳庭風靜人眠晝,晝眠人靜風庭柳。
香汗薄衫涼,涼衫薄汗香。
手紅冰碗藕,藕碗冰紅手。
郎笑藕絲長,長絲藕笑郎。
末了獨孤柯忍不住讚歎道:「真是好詩,秦大小姐如此文才,為何從前從不露面?」
秦惟檸不置可否的一笑,並不理會獨孤柯,反而轉頭問獨孤逸道:「不知臣女作的這詩,四殿下可滿意?」
獨孤逸的臉色極為難看,他望著秦惟檸玩味的笑容很想說這詩一點都不好,可眼瞧著太子殿下十分喜歡,他若真如此說恐怕……
「這詩……極……極好。」獨孤逸彷彿一瞬間變成了結巴,短短五個字,說的卻是那般艱難。
秦惟檸滿意的點了點頭,聽出他語氣裡帶著咬牙切齒之意,心頭頓時好受許多。遠遠的,安婉不經意間給她打了個手勢,秦惟檸不動聲色的勾起嘴角,道:「京中口舌是非之人不少,從前尚可躲在閨閣之中,然而如今不同了,今日惟檸這番作為亦是希望你們明白,不論從前的言論如何,如今的秦惟檸才是真正的秦大小姐,未來的六皇子妃!」淡漠的掃視過在場的眾人,語氣不算重,卻讓人覺得一股威嚴的氣勢直逼自己。
「秦惟檸,你憑什麼如此跟本宮說話?」愉陽公主美目圓睜,心底的怒氣再也控制不住。
秦惟檸抿了抿唇,臉上絲毫不見懼意,淡然道:「憑我是秦惟檸。」
「呵,你一個毫無品級的丞相嫡女也配這般狂妄?」愉陽公主冷笑一聲,不屑道:「本宮在西魏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受盡父皇的寵愛,就憑你也配與本宮搶?」
秦惟檸臉上不禁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公主,你都說了,那是在西魏,現下此處是天元的皇宮!」
「你……」愉陽公主的胸口氣的上下起伏,卻是一個字都反駁不了,眼見著臉色越來越難看,獨孤逸介面道:「秦惟檸,你別太過分了!你固然是欽定的六皇子妃卻也不能翻了天去,這後宮之中,還是皇後娘娘做主的!」
秦惟檸挑眉:「那大可讓皇後娘娘做主便是。」
獨孤逸沒想到她連皇后都不怕,怒氣翻湧,冷笑三聲后道:「如此甚好,即刻便去!」
譚茉瑩心裡一緊,忙拉住秦惟檸,小聲道:「惟檸妹妹,平日里你並非如此莽撞,今日怎……」
秦惟檸拍了拍譚茉瑩的手,卻不發一言。譚茉瑩見狀更加著急,眼淚都開始在眼眶裡打轉:「太子殿下是皇後娘娘親生,四皇子生母又是皇後娘娘的陪嫁丫鬟,關係一直交好,你這一去,皇後娘娘怎會公平待你?」
不等秦惟檸解釋,卻聽一道邪魅的聲音自遠而近響起。
「遠遠的便聽見四皇兄滿是怒氣的聲音,怎麼?誰惹四皇兄不悅了?」獨孤瑾硯今日身著大紅色錦袍,墨發高束,雪白的肌膚與耀眼的紅衣相襯,妖孽中透著一股魅惑。
見獨孤瑾硯現身,獨孤柯的眸光一閃,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獨孤逸是有點怕這個六皇弟的,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后才想起方才之事,霎時間又鼓足勇氣嘲諷道:「六皇弟真是選了個好皇子妃!」
獨孤瑾硯終於走到了眾人面前,貴女們不少都紛紛羞紅了臉,少數幾個勉強保持鎮定的也已隱隱有些堅持不住。
「多了四皇兄誇獎,難道四皇兄不覺得只有檸兒這樣的美人才配得上皇弟我嗎?」獨孤瑾硯微微一笑,詢問道。
可謂回頭一笑百媚生,像獨孤瑾硯這般的妖孽,根本無需回頭吧?這真的是人嗎?秦惟檸不禁心中暗想。
「娶妻娶賢,納妾才納色。皇家更應注重規矩禮儀,六皇弟莫不是糊塗了。」獨孤逸以為獨孤瑾硯真的對自己的做法產生了懷疑,於是教導道。
獨孤柯聞言心裡一沉,頓感不妙。果然,獨孤瑾硯的臉色由戲謔逐漸變得陰沉。
「四皇兄的意思是我母妃只配為妾?」獨孤瑾硯面色一冷,問道。
獨孤逸一愣,完全沒想到獨孤瑾硯會突然說起淑貴妃,心裡一慌,口不擇言道:「淑貴妃即便是貴妃自然也是妾。」
獨孤瑾硯的臉色沉的彷彿能滴出墨,他冷笑一笑道:「依四皇兄所言,吳昭儀無才無貌,豈不是連妾都不配了?」
「你胡說什麼!」獨孤逸反應過來,怒道:「我不許你說我母妃!」
「不許?」獨孤瑾硯勾了勾嘴角,無所顧忌道:「不如直接去皇後娘娘面前分辯,如何?」
此言正中獨孤逸下懷,當即道:「去便去,我倒要看看皇後娘娘會不會幫你!」
獨孤柯鬆了口氣,母后自然無論如何也不會幫獨孤瑾硯的。
「惟檸妹妹,這……」譚茉瑩在一旁都看呆了,今日秦惟檸反常,怎的六皇子也不正常了?
秦惟檸不好繼續隱瞞,又不便說出實情,只好道:「有六皇子在,姐姐放心便是。過會子我去了鳳儀宮你且先回去,不必等我。」
「可是你……」譚茉瑩還有些猶豫。
秦惟檸輕輕搖頭,再次給了譚茉瑩一個堅定的目光,譚茉瑩緩緩答應。
獨孤瑾硯過來溫柔的牽住秦惟檸的縴手,秦惟檸有些不習慣的皺了皺眉,本想讓獨孤瑾硯放手,抬眸見他朝自己使了個眼色,又乖乖閉嘴。
東家獨孤柯都要走,這賞花會自然進行不下去,眾人紛紛起身告辭,有幾人身份壓的過秦惟檸,嘴裡嘟囔著她恃寵而驕。秦惟檸並不在意,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倒是獨孤瑾硯威脅的目光掃視過幾人使他們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