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8章、蘊龍訣
前往主營帳的路上。
唐元出奇的一言不發,半句也沒過問陸風心中的想法。
礙於老木頭的關係,他尊重著陸風的每一個決定,就算後者選擇加入龍淵,他也絕對沒有任何意見。
「怎麼不問問?」陸風似看穿了唐元心中所想,臉上帶著輕快笑意,全然沒有半點困擾之態。
唐元訕訕一笑,「仔細想想,你要是加入龍淵,其實也挺好的,這裡畢竟有著你要好的兄弟,而且肯定是要比外頭安全的,而且有龍淵的庇護,你頭上的那些懸紅,當也不用再擔心了。」
陸風淺笑不語,沒有直接回應,反倒是問了一句:「那你呢?考慮加入龍淵嗎?」
唐元苦笑了一聲:「你要是加入,等過個幾年,我便過來,但眼下定當是不行的,不說為了獸谷和體宗,單是為了父親和我的身份,我也是很難脫離開宗派勢力界的紛爭的。」
陸風坦然笑道:「你既明白這點,又苦悶什麼?你有獸谷和體宗考慮,我難道就沒有嗎?別忘了,我好歹也算是青山劍宗的宗主,就算明面上卸下了這個名頭,可青山劍宗的事情,我斷然是難以坐視不管的。更別提我的那些好徒兒,如今可都在各個宗派勢力之中。」
唐元一怔:「所以你並沒打算加入龍淵嗎?」
陸風坦率一笑:「如你所言,至少目前不會考慮,與老木頭把酒言歡並肩作戰,固然心馳神往,可外界還有著許許
多多的紛爭等著我去應對處理,可不興就這樣躲在深山裡頭。」
唐元愴然失笑,喜憂參半,喃喃道:「外頭的兇險可也比這兒多多了啊。」
看著於旁飛過的兩隻小花蝶……
唐元心中沒來由的閃過一抹不安感,隱隱有種預感,今日的此番選擇,會在未來造成很大的影響。
二人來到主營帳。
裡頭的布局亦如此前那般十分簡單。
不過這一次在場的卻只剩下了擎天和南幽菱兩人。
「小錘錘同你們講了沒?」
陸風二人一進來,南幽菱嬌笑的聲音便傳了過來,滿是期許:「以後你們就跟著菱姐混怎麼樣?正好咱們十一小隊空缺了出來,你倆補上?」
陸風搖頭,直言道:「我若加入,回頭會給龍淵帶來大麻煩。」
南幽菱滿不在乎的拍了拍含苞待放的小胸脯,「別怕,天大的麻煩,菱姐都給你擺平!」
陸風見南幽菱一臉認真嚴肅的模樣,心中不禁有些感動,「菱姐的好意小子記下了,但有些事,還是需得小子自己去處理為好;待有朝一日外頭的事情都清了,小子定當來投奔菱姐。」
陸風稱呼的改變,五分真意五分調侃,無關乎實力的高低強弱,方才南幽菱的那份率真袒護,當得起他的這聲菱姐。
「好吧~」南幽菱略顯委屈的翻了翻下嘴唇,鼓著腮幫子轉而看向唐元,「他不願加入,你鐵定也不願咯?」
唐元憨憨一笑,倒是省下了回絕的
借口。
南幽菱嘴巴嘟得更厲害了幾分,嘆息看向一側的擎天,「被你說中了,他們真的不想加入。」
擎天笑了笑,「他們身上都沒有獵魂師該有的那份氣質,強行拉攏可並不一定就是好事;他們也都有著自己要走的路。」
說著看向二人,正色道:「二位,可有非常急切的打算?若是沒有,不妨多留幾日?」
陸風隨口回道:「特別急的事情倒是沒有,可……」
本想著說亂七八糟的瑣事繁多,不宜久留,但話還未出口,便被擎天打斷了下來。
「既然沒有,」擎天爽朗的笑了笑,拍了拍陸風的肩膀,「且就在這留上一陣,我陪你好好練練擒龍訣,回頭再傳你一則凝實靈魂的法門,讓你爭取能掌控駕馭那面黑幡。」
陸風面露遲疑,久待儼然非他所意。
擎天臉色沉了沉,帶著幾分懇請,直言道:「黑淵底下的情景你也看到了,我母親的骸骨並未有任何龍蘊氣息彌留……」
陸風一怔,恍然反應過來擎天留他並想傳他功法的目的,全然是在擔心黑幡之中可能會斂有他母親的那縷龍蘊……
基於此般緣由,他自是不能無情的回絕,更不能坐視不管,遲疑間點頭應道:「多謝白哥好意,那小子就在此多叨嘮一陣,但小子天資有限,若是有愧白哥苦心所授,屆時依舊掌握不得那面黑幡……」
「如此,那白哥也不再強求,」擎天愴然一笑,「且
放寬心,順應自然就好。」
陸風聞言不由一陣動容,認真承諾道:「此事小子會一直記在心中,即使短時間內掌控不得那面黑幡,待有朝一日得以掌控,也斷不會輕易驅使裡頭的龍蘊,會第一時間回到這裡。」
擎天一怔,倒是沒想到陸風會說出此般話語,不由動容的道了兩字:「多謝。」
南幽菱同樣深感觸動,想著也該有所表示才好。
思忖間,眼前一亮,朝唐元開口道:「你兄弟要在這兒待上一陣,你閑著也閑著,不如帶菱姐我去一趟那什麼青龍鎮和無憂村看上一眼怎麼樣?」
見唐元發愣。
南幽菱接著道:「遲疑什麼呢,這於你而言可是次不可多得的機遇哦,菱姐我天下無敵舉世無雙的歸一神拳可不是什麼人都願意傳授的,念在你也精通幾分拳道的份上,此番趕路的途中,菱姐指點指點你。」
唐元聽得此話,內心頓時便有了幾分意動,但理智的目光還是下意識掃了陸風一眼;
畢竟不管是無憂村還是青龍鎮底下,都算是陸風過去經歷的際遇,於情於理都當問上一番他的意見。
「如此也好,」陸風倒是並沒有在意,思忖間於納具之中將幐蛟王蛇的蛇蛋取了出來;
本想著交由唐元順道全都帶去獸谷,由著獸谷處置孵化這些蛇蛋,將價值最大化實現;
但想到這些蛇蛋乃是基於擎天的出手幫襯才得到的,遞出的手不由頓了頓,轉
而分出一半朝著擎天遞了過去。
擎天瞬間反應過來陸風心中所想,笑了笑道:「無需如此,你既稱有著法子應對那時情景,那我的出手便不算是什麼人情,無需償還,這些蛇蛋當是你應得的。」
南幽菱打趣一笑:「真是這樣嗎?我怎麼覺得白哥哥你是嫌麻煩或者怕養不活幐蛟王蛇,才推辭不要的呢?」
擎天沒好氣的彈了南幽菱腦門一下,調侃道:「你白哥可是連你這頭蠢龍都能拉扯那麼大的存在,區區一條小蛇,又豈在話下,只是嫌養這玩意太費勁罷了。」
南幽菱不解:「這有什麼費勁的?大不了回頭我采靈果的時候,順帶著將那些干翻的凶獸帶回來喂它們不就行了?總歸餓不死的咯。」
「哪是那麼容易的事,」擎天嚴肅道:「這些幐蛟王蛇的蛇蛋可並不簡單,誕下它們的母蛇可是覺醒了自身天賦本事的存在,其血脈得到提升下,早已脫開尋常凶獸範疇,若是馴養得當,保不準這份高純度的血脈能夠得以延續,讓得這些小蛇脫胎換骨。」
南幽菱眼前一亮,「既然如此,那咱們更要留下啦,保不準能研究出讓得咱們血脈也更進一層的法子呢?」
擎天失笑,「此前我就同老傅說過這幐蛟王蛇的事情,那蛇不過是長期受到了黑淵底下氣息影響下所生的變異罷了,存著一定的巧合概率性;」
「再者,那黑淵底下的氣息,九成九
都是歸功於數之不盡的龍蘊所衍化,且也僅僅只能對蟒類凶獸有著那麼幾分影響與提升,於我們是並沒有多少效果的;更別說如今那裡的龍蘊大部分都已被收斂,當不會再有此般機緣了。」
見南幽菱委屈嘟嘴。
擎天腆著臉取過一顆蛇蛋,寵溺道:「你若非要執意想要,便就如你所願,留下個一顆培養看看吧,不過醜話說在前頭,回頭馴化它的任務可得你自個上,別指望著我們會幫你哦。」
「好~」南幽菱不假思索的應了下來,高興的捧過其中品相看著最好的一顆。
唐元順勢也收斂下了其餘的蛇蛋,他倒是並不在意這些蛇蛋能否延續母蛇的那部分天賦,畢竟其本身品階擺在那,就算最差的幐蛟王蛇但凡能培養成熟,戰力同樣也是不可小覷的;
這於獸谷未來的發展,無疑是一股強大的助力。
半個時辰后。
擎天和南幽菱分別將自己的蘊龍訣和歸一神拳傳授給了陸風二人。
待要進一步展開指點描述關頭。
外頭突然傳來一陣嘈雜。
黃三娘的身影驀然走了過來,請示后入得營帳,彙報道:「是狂熊、隱蝠為首的那些個獵魂師團,藤淵地界能報上名的獵魂師團首領,超七成以上都來了,現都在咱們營地外頭的空地上候著。」
南幽菱臉色一變,「都來了?他們要做什麼?難道是要結合起來同我們龍淵徹底鬧翻?要干仗不成?真當咱們龍
淵好欺負了?」
擎天拍了拍南幽菱的肩膀,安撫著說道:「放心吧,他們應當沒這個膽子,走,一起出去看看。」
陸風和唐元緊隨其後,也一併出了營帳。
剛走出不遠,便瞧見營地盡頭的那片空地上,圍堵滿了密密麻麻的人群。
而龍淵這邊,以戟皇為首的各個小隊領頭則紛紛立守在營地之中,面色冷峻中帶著十足的戒備。
突然,自擎天到來的那剎,遠處空地上的人眾竟齊齊屈膝,朝著擎天方向半跪了下來。
緊接著,震耳欲聾的聲音頻頻響起。
「狂熊獵魂師團自今日起,願聽從龍淵策令,狂熊上下如有不從者,杖斃之。」
眾多狂熊核心成員一一附聲。
緊隨其後的是隱蝠,為首的三名首領都現身來到了空地,諸如狂熊類似的話語聲傳出,「我隱蝠上下,自今日起,也願聽從龍淵策令,願為龍淵征伐的馬前卒。」
本神情緊繃的戟皇等人,冷不丁得見此般情景下,一個個都驚得呆了神,久久沒能反應過來。
隨著狂熊和隱蝠這兩個最具聲望的獵魂師團俯首,其餘諸多獵魂師團首領叫喝聲霎時如鞭炮般炸響,爭先恐後的報出了各自的態度,生怕晚了會被龍淵排除在外一樣。
天狼獵魂師團的的狼王和黑鷹的柳傲龍來得慢了一步,於半山腰聽得這般哄鬧的俯首動靜,頓時急了。
「都怪你個肥狼,」柳傲龍氣沖沖道:「我說什麼來著?他
們保管坐不住熬不到三日期限吧?你還不信,偏要磨磨唧唧的,險些壞了大事了。」
天狼的狼王頂著肥糯的大肚子一臉憨態道:「我哪知道這夥人如此坐不住,這才第一日都沒到就都屁顛顛的跑來獻殷勤表立場了;不過沒事,我天狼素來同龍淵關係交好,晚一天半日的那都不叫事。」
柳傲龍嘴角一抽,「那是你天狼,我黑鷹可沒有什麼關係攀附,說著腳步都不由加快了幾分。」
他這前腳才送走寒風傲這個少東家,信誓旦旦的許諾會好好的將黑鷹發展起來,紮根於這片地界,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被龍淵給冷不丁的拔除了。
此番龍淵一統,於他們黑鷹儼然同樣算是一個機遇,若能攀附上,回頭不管是資源的獲取還是任務的執行,無疑都將比以前更容易許多,甚至,順利的話,連同他們或許都能闖出藤淵這片地界,去爭奪更豐富的資源。
畢竟,擎天如今展現出的實力,他可都看在眼中,已然具備正面叫板全大陸最巔峰獵魂師團的資格。
龍淵營地之中。
趙十三、紅纓、王彪等小隊領頭聽著一聲聲願意臣服聽從策令的呼喊聲,一個個不由也都呆愣在了原地。
不久前,同樣是在這片地界,他們可都還在與那些人拚死廝殺相鬥著。
這一轉眼,卻又成了同盟?
這轉變得也太過突然太過快了一些。
可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不知為何,每個人心
頭都莫名的浮現出了由衷的爽快與自豪歸屬感;
看著那伙人半跪的姿態,每個人心頭的怨氣在這一刻都橫掃得一乾二淨。
尤其是紅纓,聽得人眾裡頭有人議論提及青木杖之死,木杖都被擎天給翻手碾成齏粉后,更是感動得濕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