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別怕,我一直在
「你為何這麼看我?」百里默終是抵擋不住路青蓮奇奇怪怪的眼神嘆了口氣說道。
「你說,那個盒子里真的有仙子在嗎?」路青蓮歪了歪頭,雖說她不再是本來的容貌,但這樣的小動作配合上她出塵的氣質仍是會讓不少人心動。
「仙子?魔頭才差不多。」百里默不禁回想到了最後那個叫墨淵的人,現在想起感覺到的仍是一股深不可測的神秘感以及一股惡寒。
「女魔頭?」路青蓮繼續笑著問道。
「男的。」
「那你說裡面會不會有個女的。」
「。。。絕對沒有!」
「那你會跟盒子私奔嗎?」
「???不會。」
「那你會跟盒子情定終生嗎?」
「你和那隻破盒子我選哪個還不明顯嗎?」
「嗯~」路青蓮點了點頭算是還比較滿意這個回答,又是道:「那個盒子不會成為二房吧。」
「噗。。。」百里默終是沒忍住將口中的茶水噴了出去。
「咳咳,你說你跟個盒子爭什麼氣。」百里默沒好氣地說道,殊不知路青蓮看著百里默這幅吃癟的樣子極為有趣。
「那看來盒子里的確沒什麼仙子了。」路青蓮用玉指繞著自己的髮絲看起來淡定地說道,極力不讓自己笑出來。
與此同時一旁的酒桌上坐下幾個尋常修士,交談聲漸漸傳來。
「嘖,今天怕是到不了南玄境了,都是你一個勁地喊累,這下子咱們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到南玄宗啊。」
「南玄宗開始入宗考核了?我記得離那個時間不是還很遠嗎?」一旁他人好奇地問道。
「你居然不清楚?南玄宗十二玄仙的金軒子要公開處刑了你不知道?」來者同樣驚訝。
當的一聲,百里默手中的茶杯應聲而碎,杯中的茶水灑了一地,他的表情突然被凝固住,眼睛里滿是不敢相信和獃滯。
路青蓮聽到一旁有人談論南玄宗后也是吃了一驚,連忙反應過來第一時間便是抓住了百里默的手,眼神示意他冷靜。
這裡不是黃沙閣那裡的偏遠小鎮,搞出點人命無人管,她擔心百里默氣昏了頭在這裡把事情鬧大了,到時候會引來很多的麻煩,二人的身份位置也可能暴露。
路青蓮死抓著百里默的手不放,可百里默卻像是視而不見,那雙眼睛彷彿失去了所有的色彩,黯淡無光,整個人像是丟了魂。
「金軒子?那個百里默的師傅?南玄宗要處決自己人?怎麼可能?」
「自己人?誰告訴你自己人了,這事是早上南玄宗公開的,在南玄境傳遍了,估摸著再過段時間整個大夏都知道了。」
「為什麼?金軒子身為十二玄仙為南玄宗,為大夏可做了不少的事啊,再說他元嬰的修為假的?南玄宗捨得一個元嬰境修士?」
「什麼元嬰,金軒子早就廢了,現在就是一個凡人,據說是金軒子與北州有暗地裡的聯繫,被南玄宗發現了,不僅如此,他還有個女的小徒弟現在也被軟禁著,因為金軒子的關係要在同一天公開判決呢。」
「金軒子通敵了?怎麼可能?南玄宗可是名門正派居然會落下這麼大的一個漏洞?」
「誰說不是呢,不過這種事誰又能一定說清,忘川峽發生的事你們不都知道嗎,夏川夏將軍一行人全軍覆沒,屍骨無存,而恰好金軒子就在那裡,還是一身大戰了的樣子,再加上其被大夏收押之後什麼都不肯說,這不是已經很明白了嗎?」
「就算是如此,就這麼簡單把曾經的十二玄仙之一處決了?而且還這麼突然,之前可是一點徵兆都沒有啊,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我也只是知道一點小道消息啊,你們聽聽也就過了。」
「說說說,你知道些什麼?」
「有人傳百里默帶著那個有成仙之謎的盒子回到大夏了,我估摸著這是大夏和南玄宗串通好了引百里默出來呢。」
「什麼?這南玄宗什麼時候這麼不要臉了?要以他人師傅的生死作為要挾!」
「噓!你就不能小點聲,這種事他人心裡都有數但你要放在明面上來講,保不準就被南玄宗的人擄了去。」
「再說這種東西哪有要不要臉這種說法,人家有本事,有這個能耐,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只要南玄宗宗主能得到成仙的秘密,到時候即便沒能成仙只要得到莫大的力量,這個世上哪還有人敢說南玄宗的不是。」
「到時候,他們只會大肆宣揚南玄宗的偉大,南玄宗的能耐,所有人都會將南玄宗視為南州,天域,甚至八域之中的頂級勢力!」
「可惜了,這金軒子好巧不巧成了犧牲品,還有他的那個小徒弟,說是公開判決,可誰都知道凶多吉少,以南玄宗這麼大的勢力門派來說,下了這麼大決定做這件事怕是那天會見到不少血。」
「這南玄宗宗主的魄力可真夠大的,一個元嬰,還是元嬰巔峰極有可能是半步煉神的大能,說不要就不要,愣是將他拋棄了。」
「廢了就是廢了,再高的修為現在也只不過是凡人,成則是梟雄,敗則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只會是一個笑話,南玄宗的那個宗主破境失敗了,快迎來大限了。若是那則消息為真,得到成仙之謎的他可以繼續活下去,到時候南玄宗在他的手裡可以再昌盛千年,萬年。」
一旁的酒桌上又是傳來了些閑言碎語,絮絮叨叨的聲音在百里默的耳邊環繞著,他的雙眼眼球一陣晃動,臉色慘白,整個人失魂落魄,無論路青蓮在其耳邊不斷地安慰著,可他就像是什麼也聽不見。
在他的意識里猶如遭到了一陣晴天霹靂,一旁的交流聲仍然唧唧喳喳地說個不停,像是飯後談資值得讓所有人津津樂道著。
七日後,南玄宗正式處刑十二玄仙金軒子!
百里默不斷地深呼吸著,雙眼墨色通黑,兩隻手臂直直垂著在酒桌之下,緊握著拳頭滲出絲絲血液,烏黑色的血液。
一陣陣憤怒感不斷湧上心頭,失望,絕望,痛苦,悲苦,那顆不在跳動的心臟感覺就像被撕裂了一般。
為什麼,全世界都是在針對我!
為什麼,你們從來都不肯放過我!
為什麼,明明只是我的錯卻要我身邊的人承擔!
一次!兩次!三次!一次又一次!我受夠了!像一隻過街老鼠東躲西藏!我真的受夠了!
根根血管暴起,血管呈現黑色在百里默的身上就像是一條又一條的枷鎖,猙獰又恐怖,他開始不由控制地散發出黑氣,那雙本來黑白分明的眼睛眼白開始漸漸褪去,只是那麼一會兒的功夫那雙眼睛就變得漆黑如墨。
眾人只覺得茶館的溫度開始驟然下降,陣陣陰冷,暴虐,憤怒的情緒開始從心底里油然而生,不一會的功夫,茶館里就只剩下了濃重的喘息聲,所有人皆是紅著眼看著彼此拚命地遏制著心底里的那一份殺戮的衝動。
「默哥!默哥!」熟悉的聲音將百里默的意識重新喚了回來,猶如一隻手將他拉回了懸崖邊上。
砰得一聲巨響,百里默身上凝聚的力量驟然散發而出,茶館轟然倒塌,茶館里的其他人像是被巨浪拍到了一邊狠狠地遭受到了重擊。
「呼!呼呼!」百里默猛地醒悟,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眼白瞬間恢復正常,血管同時也消了下去,黑氣渙散在空氣之中,他只覺得最近越來越難控制自己,包括情緒和自己這副半活性的身體。
百里默只覺得自己隨著時間無論是魂魄還是肉身都發生著變化,不可逆的變化,直至自己開始變得不像是自己。
一隻白嫩的玉手輕輕地搭在了百里默顫抖的肩膀上,聲音從他的耳邊響起。
「別怕,我一直在。」
是她的聲音,百里默緩緩轉過頭去卻看到路青蓮身上有了血跡,那是被他的黑氣所傷。
「如果你說對不起的話,我現在就扭頭走人。」像是撒嬌一般,又像是安慰一般,路青蓮輕輕笑著。
「我不會說的。」百里默輕撫著她的臉頰,又是道:「蓮花,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嗎?」
「傻子,我們該走了。」路青蓮輕輕刮著他的鼻子,又是環看了四周,因這裡引起的異動已經開始引來了不少的人圍觀,在這麼拖下去,他們可能無法脫身。
「嗯。」百里默點了點頭,拉著路青蓮便是腳踩黑氣朝遠處飛去,轉眼不見蹤影,速度之快眾人只是覺得一陣風吹過。
不知是無需說還是刻意沒有提,路青蓮卻是沒有正面回應百里默的問題。
倒塌的茶館另一側,一處青樓,青樓二層的一處廂房內,鶯鶯裊裊的聲音不斷響起,幾位姿色絕美的花魁娘子很是細心地服侍著一位青年。
青年坐在二樓廂房窗戶旁,看著不遠處倒塌的茶館以及百里默飛去的方向,眼裡滿是玩味之色,流露出了極大的興趣。
青年身材不高,不壯,亦沒有什麼氣質,屬於見一面丟在人群中絕對認不出來的那種,而這只是單論體型而言。
奇特的是他的一張臉,明明就是一張很普通的臉但在旁人看過去卻是千奇百怪著,或是奇醜無比,或是俊朗異常,又或是粗糙大漢,每個不同的人看過去都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