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步步皆棋
雲裳到勤政殿的時候,卻發現皇后的父親李靜言也在李靜言似乎面色不太好,見到雲裳更是冷冷地哼了一聲,便轉過頭去。
雲裳並未理會,徑直向寧帝行了禮道:「父皇,兒臣聽聞,天壇之事在百姓中激起了不小的波瀾……」
話還為說完,便聽見李靜言冷冷的聲音傳來:「後宮不得參政,公主的母妃莫不是沒有教你?」
雲裳聞言,轉過頭對李靜言笑了笑道:「裳兒的母妃在裳兒幼時便沒有在裳兒身邊,裳兒一直是由皇後娘娘教導的。丞相的意思是,皇後娘娘教的不好?」
寧帝皺了皺眉:「裳兒接著說吧。」
雲裳便不再理會李靜言,轉過頭對寧帝笑了笑道:「兒臣倒是有一個法子可以讓這些流言蜚語平息。畢竟,流言四起,有傷國本。」
「哦?」寧帝似乎並不以為意,「裳兒說說。」
「百姓之所以這般惶恐,無非是因為那個『凶』字出現得太過詭異,並且是在祭天大典之上,這時間地點也太過巧合,所以大家便覺得這是上天的警示。兒臣以為,想要破此法,便要以另一個象徵祥瑞的徵兆展示給百姓看。」
「象徵祥瑞?可是,裳兒,要如何才能辦到啊?」寧地嘆了口氣。
雲裳笑了笑:「天降凶兆是傳出來的流言,這祥瑞,也不過全憑一句話,只是,說這句話的人,需要在百姓中威望極高,比如,兀那方丈。」
「兀那方丈?」寧帝聞言,頓覺豁然開朗,「是了,朕怎麼忘了,若是兀那方丈說瞧見了天降祥兆,再想法子將那凶兆之事圓了,那自然一切便迎刃而解了。」
寧帝越想越覺得高興:「裳兒,你可幫了父皇一個大忙。來人。」
外面匆匆走進來一個侍從,寧帝道:「速速去寧國寺將兀那方丈請來。」
侍從應了聲,退了出去。
雲裳見目的已經達到,加上李靜言在此,他可是只狐狸,萬萬不可讓他看出破綻,雲裳便尋了個借口,退了出去。
雲裳回到清心殿不到一個時辰,便傳來消息,說淑妃娘娘謀害皇嗣,被皇上打入了冷宮。
雲裳知李靜言方才在勤政殿定是為了此事,便也沒有感到意外。
後宮卻陷入奇怪的平靜之中,幾乎所有的人都在暗自揣測著,皇後娘娘剛剛失了孩子,棲梧宮附近都是侍衛,沒有人能夠靠近,而淑妃又被打入了冷宮,那麼,誰來主持這後宮呢?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轉向棲梧宮,卻想的不是皇后,而是住在棲梧宮中的另一位主子,錦妃。
錦妃雖然也懷孕了,可是皇帝對她的寵愛是明眼人都能瞧得見的,況且,這妃位之上的女子,也僅剩她一人。
雲裳勾了勾嘴角,若是母妃能夠掌管後宮,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正想著,外面便傳來通傳聲:「公主,鄭總管來了。」
雲裳連忙起身迎了出去,笑道:「不知鄭總管來,所為何事?」
鄭總管笑著對雲裳道:「公主,是兀那方丈進宮了,此刻正在勤政殿中呢。皇上讓奴才來給公主通傳一聲,公主可要去見見兀那方丈?」
雲裳聞言,眉眼間都帶了幾分喜悅:「自然是要的,裳兒已經許久沒有見過兀那方丈了。總管您稍候,裳兒去披一件披風就跟總管一同過去。」
琴依連忙回內殿,拿來一件披風,幫雲裳披上。鄭總管瞧了片刻,才笑著道:「公主身上這披風,奴才若是沒有瞧錯,應當是靖王爺進獻的吧?後來皇上賞給了公主。」
「嗯?」雲裳假裝驚訝道,「裳兒只知是父皇送給裳兒的,倒是不知道其他,原來這是皇叔進獻的呀。」
鄭總管聞言,點了點頭,笑著跟在雲裳身後,朝勤政殿走去。
勤政殿中,兀那方丈與寧帝正在對弈。雲裳進來的時候,兩人正下到激烈之處,雲裳便沒有打擾,站在一旁看了許久。半晌,才聽見寧帝爽朗的笑聲:「方丈棋藝愈發精進了,朕輸了。」
兀那撫了撫自己的白鬍須,笑著道:「阿彌陀佛,皇上定然是勤於政務,所以顧不得下棋了。如今,便是雲裳公主,恐怕也比皇上的棋下得好了。」
寧帝這才瞧見雲裳站在一旁,笑眯眯地瞧著棋盤:「哦?朕倒不知,裳兒的棋藝這般好?」
「那當然了,裳兒的棋藝可是……」兀那正欲說是蕭遠山親自教的,卻覺背後傳來一陣疼痛,心知定是雲裳在偷偷掐他,便連忙改了口道,「可是貧僧親自教導的。」
寧帝心中自是十分高興:「裳兒如今才華不俗,都是兀那方丈教導得好,朕還未好好謝過方丈呢。」
兀那笑了笑:「阿彌陀佛,貧僧與公主投緣而已。最近之事,公主也寫了書信給貧僧,貧僧大致知曉了,在一路上也聽了許多。雖說出家人不打誑語,只是此事關係寧國國泰民安,便是佛祖怪罪,貧僧也需擔著了。」
寧帝聞言,更是十分感激。
第二日,兀那便出現在了寧國皇城中最繁華的地方,僧衣不沾一絲塵埃,倒惹得百姓爭相追隨,偶有百姓問起,兀那便道:「前些日子,貧僧觀皇城方向,見有凶星降臨,怕有事發生,便急急忙忙趕了過來,卻不想,昨日傍晚,突然間漫天紅霞,皇宮西邊的方向,隱隱在發著光,確是鳳星降世,附身在了宮中一位貴人的身上。
皇城之中既然有鳳星在,那凶星定然也無法掀起波瀾,貧僧便也放心了,正欲出城呢。」
不過一日,兀那的話便像是滾雪球一般傳遍了整個皇城,一時之間,各種傳說便傳了出來,倒是沒有人提皇后之事,只是在提到鳳星的時候,會順便提起,那個凶星,應當是落在了皇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