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及時

門窗緊閉的車廂里，又傳出人語道：「什麼事？「

江楓語塞：「我……我……「

那甜美溫柔的人語輕嘆著道：「你又何苦瞞我？我早已知道。「

江楓失聲道：「你早已知道了？」

「我方才聽見那聲雞啼，便已猜出必定是十二星相中人找上咱們了，你怕我擔心，所以才瞞著我，是么？「

江楓長嘆一聲，道：「都怪我信錯了人，不然你我如此秘密，他們絕不會知道。「

車廂內的人還為回答，江楓臉色變了變，道：「他們來了！」

突然馬車後有人喋喋笑道：「不錯，咱們已來了！「這笑聲竟也如雞啼一般，尖銳、刺耳、短促，江楓一生之中，當真從未聽過如此難聽的笑聲。

江楓突然大驚轉身，輕叱道：「誰？！「

雞啼般的笑聲不絕，馬車后已轉出七八個人來。

一人身長不足五尺，瘦小枯乾，一身火紅衣裳，模樣說不出的詭秘、猥瑣。

一人，身長九尺開外，高大魁偉，黃衣黃冠，那滿臉全無表情的橫肉，看來比鐵還硬。

後面踉著四個人打扮得更是奇怪，衣服是一塊塊五顏六色的綢鍛縫成的，竟像是戲台上乞丐穿著的富貧衣。

這四人身材相貌不相同，卻都是滿面凶光、行動驃悍的漢子，舉手投足，也是一模一樣，誰也不快上一分，誰也不慢上一分。

還有個人遠遠跟在後面，前面七個人加起來，也末見會比這人重上兒斤，整整一匹料子，也未見能為此人做件衣服，他胖得實在已快走不動了，每走一步，就喘口氣，口中不住喃喃道：「好熱，熱死人了。「滿頭汗珠，隨著他顫動的肥肉不住地流下來。

江楓躍下馬車，強作鎮定，抱拳道：「來的可是十二星相中之司晨客與黑面君么？「

紅衣人格格笑道：「江公子果然好眼力，但咱們不過是一隻雞、一隻豬而已，司晨客、黑面君，這些好聽的名字，不過是江湖中人胡亂取的，咱們擔當不起。「

江楓目光閃動道：「閣下想必就是～「

紅衣人截口笑道：「紅的是雞冠，黃的是雞胸，花的是雞尾，至於後面那位，你瞧他的模樣像什麼，他就是什麼。

江楓道：「幾位不知有何……「

突然，一個粗狂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二弟，別來無恙啊！」

江楓聽到這個聲音后，他臉色的擔憂都消失不見了，轉而狂喜。

江楓完全沒有想到他大哥燕南天竟在關鍵時刻出現，這叫他如何不驚喜。同時心中也有一股對江琴的愧疚，江琴沒背叛他，不然他大哥絕不會在這個時候趕到。

江楓決定這次后，定要好好的報答江琴。

與江楓的狂喜不同，十二星相聽到這聲音則如遭雷擊，臉色笑容消失不見，臉色變得極為難看，額頭更是冷汗淋漓。

眾人只見到淡淡的灰影一閃，一條魁梧大漢出現在眾人的面前，墨般的濃眉，稜稜的顴骨，臉上還有著青慘慘的鬍渣子，一隻手提著柄已銹得快爛的鐵劍。

大漢的模樣很是落魄，卻沒有人敢瞧不起他，因為江湖上沒有人不佩服他的俠義的。

大漢手中的劍已經快銹掉了，卻沒有人敢否認它的鋒銳，只因這劍是在他的手中，便是天下間最為鋒利的神劍。

他便是天下第一神劍大俠燕南天。

江楓見到來人之後，他提著的心終於完全發現下來了，欣喜地叫道：「大哥！」

十二星相中的雞、豬、猴、狗幾人，聽到江楓的話，他們的心不住地忘下沉，臉比死了爹媽還有難看。

燕南天道：「二弟，看來大哥我來得正是時候，你且等會，讓大哥除了幾隻畜生再和你敘舊。」

黑面君：「燕大俠，我們兄弟幾個有眼不識泰山，還請您大人有大量，繞過我們兄弟幾個一次，我們定當改過自新。」

江楓：「大哥……」

江楓剛要開口說什麼，便被燕南天伸手制止了，道：「你們十二星相為惡已久，要我放過你們也可以，只要你們自廢武功，我便忍你們離去。」

黑面君：「這……」

他們十二星相，做的是打家劫舍的勾當，江湖他們臭名昭著，仇家遍布天下，若是他們是去一武功，嫣有活命的機會。

燕南天虎目一瞪，道：「怎麼?你們不願意？是想要試一下燕某的劍嗎？」

司晨客目中已暴出凶光，突然打了個手式，手中多了件銀光閃閃的奇形兵刃，似花鋤，如鋼啄，閃電般擊向燕南天，眨眼間已攻出七招，那詭異的招式，看來正如公雞啄米一般。

雞楓一動，雞尾立應，那四個花衣雞尾人的出手之快，正也不在紅衣雞冠之下，四對雞爪鐮刀，正也是江湖罕暑的外門功夫，一個啄，四個抓，招式配合得滴水不漏，就算是一個人生著九隻手，呼應得也未必如此微妙。

九件兵刃攻向燕南天身上各處要害，咽喉、眉心、雙目、胸口、下陰……

面對又刁鑽又兇狠的攻擊，燕南天沒有後退一步，而是主動迎上，手中的長劍朝前一刺，如同一泓清冷的月光。

這一劍簡單、單純、沒有變化，沒有后著這一劍已用不著任何變化后著。

長劍直劈，中是武功中最簡單的一種拍式。

但這一招卻是經過干百次變化之後，再變回來的。

這一劍返埃歸真，已接近完全。

沒有人能形容這一劍，那種奇異也沒有人能了解。

只聽「叮叮鐺鐺」的幾聲響起，司晨雞冠與門客雞胸一人雞尾三人，他們手中的兵刃都斷成了兩節，同時他們五人的咽喉都多出了一道紅線。

隨著一陣風吹過，十二星相的雞，像雜草一樣被吹倒在地。

而燕南天的身形已出現在黑面君的面前，道：「現在告訴我你的選擇是什麼？」

黑面君神色恐慌道：「我選擇……自費……殺了你！」

黑面君身形暴起，雙拳連環擊出，那虎虎的拳風，再加上他那百多斤的身子，這一擊之威，甚是可觀！

但他雙拳之勢，卻是靈動飄忽，變化無窮，直到最後，方自定得方向，直搗燕南天的胸腔！

這正是他一生武功的精華，「神豬化象「，就只這一拳之威，江湖中已不知有多少人粉身碎骨。

他知道如果失去了武功，即便是在今天活了下來，他也活不長久，再加上他們平日掠奪的財務，到時不僅正義之士會去殺他，他們十二星相中的其他人也會殺了。

那還不如拼一把，即便是在燕南天的手中，也好過死在他人，至少燕南天是一代大俠，不會辱沒了他的威名；若是落到其他人手中，有可能他連選擇死的機會都沒有。

燕南天不閃不避，任憑黑面君這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

黑面君這一拳，不但傷不到燕南天分毫，他自己的右臂卻是生生震斷了，慘呼一聲尚未出口，燕南天鐵掌已抓住他胸膛，他情急反噬，拚死一腳飛出。

只是他這一腳，還沒有踢到燕南天，整個人便如同破袋一般飛出去七八丈遠，「砰！」一聲他狠狠地摔在地上，他胸口凹陷一大塊，發出「嗬嗬」的幾聲后，便沒了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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