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餐廳

餐廳內。

和早上一樣，餐廳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哪怕有工作人員的聲音，也只是低聲的竊竊私語。

打了一碗蕎麥粥之後，他便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去。SuperSASS坐在了他的對面，格琳娜則是坐在了SuperSASS的旁邊。

「來吧，趕緊處理吧。在下午茶結束之前處理完，搞定M99的小隊之後還得繼續。」

「是。」SuperSASS連忙翻出一份文件，開始念了起來，「這是原內格夫小隊，現加利爾小隊提交地要求重新啟封機槍和衝鋒槍戰術人形的申請……」

「她們從最初封存計劃開始就一直在提交申請吧？」他喝了一口蕎麥粥，問道。

「嗯。加利爾一直聲稱自己並不適合領導該小隊，而其餘小隊成員拒絕接受內格夫和加利爾之外的戰術人形的指揮。」格琳娜點頭說道，「或許您應該考慮她們的提議。」

「考慮？」他嗤笑了一聲，「格琳娜，你應該明白這種事情准許之後的後果是什麼。我們可負擔不起機槍和衝鋒槍的彈藥消耗……尤其是像湯姆森那位大姐。」

「……可是您本身就打算獨立了不是嗎？如果這樣的話，其他戰術人形照樣也得不到來自總部的彈藥補給了啊，難不成您打算……」

「我要是真那麼打算我幹嘛要費那個勁搞獨立？」他擺了擺手，「但是機槍和衝鋒槍的彈藥消耗量擺在那裡，沒有完整工業體系的情況下，那玩意就是個吞金獸。還是說格琳娜你能給我找來一整個國家的彈藥儲備供我揮霍？」

「再者，像是機槍的槍管，維護等等都是不小的問題。你光給我彈藥也只能把機槍和衝鋒槍當一次性人形使用。就不說別的問題，邵莎小姐你打算怎麼辦？」

格琳娜聞言尷尬地笑了一聲，然後低下頭來猛喝了幾口蕎麥粥，低聲自語：「我怎麼知道上面為什麼會生產邵莎的戰術人形……」

「說起來，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幸虧炸彈落下來了，不然誰知道上面會把什麼奇怪的武器烙印給戰術人形，萬一把火神炮烙印給戰術人形……我估計整個基地的彈藥全換成它的尺寸都不夠她揮霍的……」

格琳娜尷尬地笑了笑，不再說話。

「好了，下一份文件吧。」

邊吃邊處理完一些文件之後，他將碗碟放到了一旁的架子上。G36走過來，向幾人輕施一禮，然後拿走了這些用過的碗碟。

「有G36在，基地總算不用像一開始那樣髒亂了。」看著G36端著碗碟也不失平穩的步伐，他笑道，「不過，總覺得只有G36一個人顧全整個基地有些太累了吧？」

「指揮官，您忘了她是戰術人形了吧。」

格琳娜的提醒讓他反應了過來，撓了撓腦袋：「好吧。不過她應該是沒時間好好休息一下吧？」

「嗯，G36小姐也算是基地里內政的一把好手，因此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基地內協助管理一些事務。」格琳娜點頭，「指揮官，我們趕緊走吧。春田小姐一定等急了。」

「嗯。」

咖啡館。

春田將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放在他的面前，然後自己端著一杯咖啡坐在了他的旁邊。

「指揮官，您的咖啡。」

「嗯。」他端起來抿了一口，皺了皺眉，「我還是喝不慣啊……」

「咖啡的精髓就是那種苦澀的味道，您喝咖啡還不想吃苦實在是有些難為我們了。」春田苦笑著喝了一口咖啡，說道。

「我也只是吃慣了甜食才這麼說的。」他擺了擺手，「相信你也應該知道即將到來的行動了吧？」

春田點了點頭，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春田隨時準備為您效勞。」

「不過鑒於基地不能完全空無一人，你們後勤部的幾位人形可能需要留守基地防止鐵血趁機偷襲。」說著，他向SuperSASS伸出了手，SuperSASS連忙將一份文件遞給了他。

他將這份文件接過來遞給春田：「行動開始到結束這段時間內，可能需要你受累了。」

春田接過來這份文件，簡單瀏覽了一下，是一份基地指揮權轉接的授權書，電子版本的授權書編碼就在右上角抬頭處標註著。

「感謝您的信任。」

「嗯。不過除此之外你還有一個任務。」說著，他指了指自己胸前一直別著的一個徽標，「如果此行出現任何意外，你得接管基地事務，把我的徽標送回總部。」

春田瞬間沉默了下來。順著他的手指，看到了那枚印刻著「G&K」的指揮官徽標——那是指揮官身份的象徵，算上冷凍休眠的這幾年的話，已經跟隨了指揮官近七十年的時間了。

「……上一次我這麼做的時候，還是在潛艇基地吧……」他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徽標，感受到了徽標傳來的冰涼質感，略有些感慨地說道，「那真是一場永遠也不願意再做的噩夢……」

「但是那已經過去了，指揮官。」春田只能輕聲安慰道，「過去的已是過去，我們總歸要放眼未來的。」

「我也只是有些感慨罷了。」他重新拿起了桌上的咖啡，說道，「這是命令。如果戰場上我出現任何意外，將所有能動的戰術人形撤離戰場是首要目標。我只是附帶的次要目標……」

「指揮官，恕我難從……」

「這是命令，我重複一遍。」他皺了皺眉，「如果你們費勁心思把我救回來結果把基地內大半人形都賠進去的話，那大可不必把我救回來——因為就算你們把我救回來，我們也要面臨著被鐵血攻陷基地而全員滅亡的命運。」

春田沉默不語，他身後的SuperSASS抱著文件的雙手則是微微顫抖。

輕輕抿了一口咖啡，感受到那股深入骨髓的苦澀在口中醞釀。

「好的，我知道了，指揮官。我會儘力執行您的命令。」

春田的保證讓他鬆了口氣，他將杯子放下，臉色逐漸輕鬆起來：「你和格琳娜總是能讓我少操一些心。」

「指揮官看樣子對其他孩子很是頭疼呢。」春田聞言微微一笑。

「確實比較頭疼。」他沒有避諱地說道，「要是都能像你或者SuperSASS這樣的性格就好了，我起碼不需要費盡心思去管。AK47，或者說WA2000那樣要麼酗酒鬧事，要麼總是想著炸廚房的性格著實讓我有些頭疼。」

「不過現在大家都知道基地物資緊缺，基本上不會由著自己性子來了。」春田笑著說道，「您應該可以稍微放鬆一些了。」

然而，出乎春田意料的是，他卻無奈地搖了搖頭。

「不，這反而是我最擔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