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停戰
碧藍航線基地。
「這是每日例行檢查的最後一項，檢查自動武器控制台和基地各個角落的監控設備。」說著，他將檢查表上面的空白處打上記號，然後將檢查表交給了海倫娜，「好了，剛才的流程你可以今天好好熟悉一下……畢竟接下來不出意外的話，在我進入休眠之前，都是由你來負責了。」
海倫娜接過檢查表，似乎沉默了一下，然後低聲問道：「指揮官，您似乎並不怎麼在意……」
「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您似乎對於貝爾法斯特小姐……」
他聞言恍然，苦笑一聲：「啊，果然，我猜到也是這樣。唉……」說著，他嘆了口氣，「我自己不擅長表達感情，但是我作為指揮官，也不能真的坐在那裡痛哭一整天，又或者是為此大發雷霆或是怎麼樣，我不止是有你們，還有格里芬基地里的幾百位戰術人形……我必須得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才能繼續走下去。」
「……嗯，我知道了。」
「好好調整一下心情吧，不過相比於我來說，你的時間還很長。你可以在這段時間好好思考一下自己在接下來的時間內要做些什麼。」他輕輕一笑，說道，「格里芬基地的稻草人在這五十年的時間裡大變模樣，貝爾法斯特將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學習技術上，你也應該找到一件打發無聊時光的事情。」
「是。」
突然，保安室內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電鈴聲，他抬頭看去，一眼就發現了被切到了大門監控器的監控屏幕中的觀察者。
「觀察者？」他制止了海倫娜直接要拔艦裝的舉動，「海倫娜，現在塞壬不是我們的敵人。」
「……不是敵人？」
「這件事情我稍後會和你解釋。現在，先看看她是來幹什麼的吧。」說著，他上前按下傳呼鍵，「觀察者小姐，請問你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啊，指揮官閣下，我只是突然發現貝爾法斯特小姐突然因為能源耗盡而暫時消失，所以前來確定一下這個消息，順便來和新上任的『守夜人』小姐接洽一下，以免發生什麼意外。」說著，觀察者輕聲嘆了口氣。
「請進吧，你應該也熟悉基地的構造，我會在會議室等你。」說罷，他就掛掉了傳呼，按下幾個按鈕，然後輸入了一串密碼，基地的大門就緩緩打開。
「指揮官……」海倫娜有些急切地說道，隨即便被他所制止。
「路上再說。」看到觀察者進入基地后，他隨即便關閉了大門，然後向監控室外走去。
「指揮官，您現在應該可以解釋一下了嗎？」
「塞壬在這個世界……這個時間線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它們的大部隊已經全數撤離了。」他一邊走，一邊解釋道，「現在，整個海洋上，除了因為坍縮粒子流和巨量核輻射產生的變異生物之外，就只有觀察者帶領的一小批塞壬艦隊組建的一個觀察站，用以觀察戰後的世界。」
「您的意思是……」
「除非我們主動攻擊，否則她們已經沒有和我們敵對的理由了，同樣，既然她們不打算攻擊我們了，我們也沒有理由再去多樹立一個敵人了。」
「可是，如果她們是騙人的……」
「那我們就不可能存在了。」他搖了搖頭，「海倫娜，你覺得就靠你一位艦娘，能夠抵擋住觀察者這樣一位塞壬高層嗎？」
「……不能。」
「既然她在有能力摧毀我們的情況下選擇不和我們交戰，我們自然也沒有理由跑去招惹他們。」說著，他將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那裡是惡劣環境作戰服上鑲嵌的一個指揮官徽標，以證明他的指揮官身份。
「但是，她們曾經摧毀了我們那麼多位同伴，還殺死了那麼多位您的同伴，您……」
「世間所有愁與怨的消弭，大抵一半靠忘，一半靠將心比心吧（殺破狼）。當我們連生存都自顧不暇時，報仇已經成為了遙不可及的奢侈品了。」
會議室，五分鐘后。
當他推開門，和海倫娜走進來時，觀察者已經坐在椅子上等候多時了。
「指揮官閣下，你好。」觀察者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微笑著鞠了一躬，「這位的話，應該就是貝爾法斯特小姐經常提到的海倫娜小姐了。」
海倫娜沒有回話，只是沉默地跟在他的身後。他則是有些訝異：「哦？我還以為貝爾法斯特從來不和你說話呢。」
「貝爾法斯特小姐並非是不懂變通之人。」觀察者輕笑道，「不過，當她第一次和我說海倫娜小姐是她的繼承人時，我還是很驚訝的。」
「哦？為什麼呢？」他走到首座前，緩緩坐下，笑著問道。
「我其實很看好海倫娜小姐，畢竟，如果你們的計劃最終成功的話，總歸是需要一位和貝爾法斯特小姐一樣能承擔得起大部分行政事務的艦娘，除了海倫娜小姐，我很難想到同樣的艦娘。」
「觀察者小姐，你我都明白，這個計劃也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他苦笑一聲，搖了搖頭，「這個所謂的計劃基地也不過是個大號的冷凍棺材罷了，現在我們的任務也無非是讓這個棺材名不副實罷了。」
觀察者沉默了片刻，隨即微笑道：「沒想到您直接承認了呢。」
「在戰前，你就一直在港區潛伏著，也算是和我有不少次交流了，我解除休眠之後，我們也有過不少聯繫。您應該明白這些我是什麼樣的人……」
「不如讓我來說吧，極度現實又極度理想主義？」
「你的俄語水平有待進步啊，觀察者小姐。」他笑道，「應該是有時極度現實，有時又極度理想主義。」
「……看樣子，您對於這個時間移民計劃的態度是極度現實的？」
「不，是極度理想主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