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爭執
碧藍航線基地，會議室內。
「……既然如此，你接下來準備怎麼做？還要繼續執行這個計劃嗎？」觀察者沉默片刻，開口詢問道。
他沒有絲毫猶豫地點了點頭：「因為我沒有第二種選擇了。」
「你大可以選擇直接保留所有人的心智魔方。」觀察者說道，「你比我清楚，只要有心智魔方，她們就不算真正的死亡。」
「如果代價是她們的記憶的話，我寧願選擇這個苟延殘喘的計劃。」他搖了搖頭，「艦娘和你們塞壬還有戰術人形不一樣，她們的全部記憶都在她們用資源勉力維持的軀殼之中，心智魔方保存的無非是她們的印記……我實在無法想象和她們重新開始究竟是怎樣可怕的事情。」
觀察者聞言輕嘆一聲：「唉……你們人類總是有著完全無法理解的一面，有的時候極端理性，有的時候又極端感性。明明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卻還要顧及所謂的感情。」
「如果沒有這個計劃的話，我一定會選擇保存心智魔方……」
「只可惜，哀莫大於心不死。」
格里芬前線基地，半個小時后。
他剛剛換好制服從更衣室里出來，就碰到了臉色不太好看的曙光。
「我聽說……貝爾法斯特陣亡了？」
「嗯。」他輕輕點了點頭，「昨天的事情。她還是沒撐住。」
「……我知道了，她的心智魔方你打算怎麼辦？」
「我留在基地里了，等到什麼時候計劃結束再說吧。」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向基地內走去。
曙光見狀連忙跟了上來，低聲詢問道：「現在你已經脫離總部了，你還要繼續執行這個計劃嗎？」
他頓了一下，接著繼續向基地內走去：「這是我唯一能夠讓大部分人都活下來的辦法。」
「但是這個計劃成功的幾率太渺茫了。」曙光勸道，「既然你已經選擇脫離總部了，就該好好為你的部下考慮出路了。」
「……你所說的出路，是什麼意思？」他停下身子來，轉過頭來看向曙光。
「我並非要你去投靠其他勢力，而是好好計劃一下如何面對未來。」曙光也隨之停了下來，不甘示弱地盯著他的雙眼，說道，「核冬天即將過去，當廢土獲得新生的時候，也是你該做出選擇的時候了。」
「時間移民計劃的初衷，是為了能夠讓大部分人活下來。」他沉聲說道，「現在的廢土上，資源匱乏，危機四伏，根本不是她們能夠生存的環境。」
「那你又如何保證未來一定是美好的呢？」她同樣盯著他的雙眸，冷聲道，「說不定就在我們繼續休眠的這段時間內，這顆星球就已經毀滅了，你們所謂的移民計劃也就不復存在了！」
「那總好過在這片危險的廢墟上艱難求生！」
「坐以待斃從來不是一個指揮官應該做出的抉擇！」
兩個人突然就開始為此事爭吵了起來，他堅決拒絕取消時間移民計劃，而曙光則是強烈要求他下令取締這一毫無希望的計劃。
旁邊路過的一些戰術人形沒有敢上去搭話的，上一個敢接茬的Ak47被直接禁酒了一個月，從那以後AK47就完全不敢再沒事幹跑去搭茬了。
爭執了一段時間后，他有些累了。他擺了擺手：「好了，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吧，在新的，更好地解決方案出來之前，我是絕對不會放棄這個計劃的。」
曙光心知自己是沒法說服他的，也只能選擇放棄。她嘆了口氣：「嗯，只是，我真的沒有想到你已經這麼……現實了。」
「我很感謝你沒有說出更加刺耳的話語。」他轉過身去，向基地深處走去。而卡爾則趁機迎了上來。
「指揮官，歡迎回來。M16A1小姐獲得了非常重要的情報。」
「這麼快？」他聞言有些驚訝，「是關於新北聯駐軍的嗎？」
「嗯，她說她需要當面和您說明這些事情，現在她正在會議室內等您。」卡爾點點頭，然後將一份文件遞給他，「這是副本，您可以提前閱覽一下。具體問題您可以當面詢問M16A1小姐。」
「好，多謝。」他接過文件，向卡爾點了點頭，然後向會議室方向走去。
曙光攔住了本來準備跟上去的卡爾，讓他一個人一邊看著文件一邊走向會議室。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曙光才將卡爾拉到了一旁。
「曙光小姐，您這是……」
「卡爾，接下來幾個月的時間你應該都是他的副官吧？」曙光看了一眼四周，然後低聲詢問道。
卡爾有些不明所以地點點頭：「是的。」
「嗯，我有話想要問你。」
「您請講。」
「我想問的是，你支持封存計劃嗎？」
卡爾一愣，隨即搖了搖頭：「曙光小姐，您要知道，我身為戰術人形是無權對最高許可權的計劃發表任何評判的。」
「……現在你有權，最高許可權馬上就會轉移到指揮官身上了。我現在需要的是你對於這個計劃的評價。」
「……抱歉，曙光小姐，我不能隨意評判上層計劃，除非是指揮官直接下令，否則我無法違背我的核心指令，抱歉。」卡爾面帶歉意地搖頭拒絕了曙光的要求。
曙光感到一陣氣結，最後嘆了口氣：「既然如此，那就替我做一件事情吧。」
「請您明示。」
「幫我注意一下他的情緒……還有他關於封存計劃的動向。」
「您的意思是……」
「嗯。你知道就好了，快去追他吧，他應該已經走遠了。」
「是。如果有任何這方面的消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您的。」卡爾輕輕點頭，然後轉身向會議室的方向快步走去。
曙光看著卡爾離去的身影，皺了皺眉，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個便簽本來，拿出筆來寫了點什麼，然後重新放了回去。
「……真不知道為什麼你會在這種事情上死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