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回:生存法則
那晚過後,不知是誰將消息傳出來的,全府上下都知道,昨天夜裡,王爺興緻勃勃去了聽雨閣,本來是打算宿在聽雨閣的。大家也都明白了,這意味著什麼。桑大小姐是王爺心頭上的人,以後肯定會是這王府最受寵的人,大家也都習慣了。
至於正妃二小姐,大概就是擺在王府里,興緻來了去見見罷了。
本來,大家也沒覺得這事有什麼不對的。偏偏,昨天夜裡,大家都看好的兩個人竟出了問題。有人親眼瞧見,宸王在聽雨閣沒待多久,氣急敗壞,黑著臉走了,頭都沒有回。
這就奇怪了,難道,宸王興緻勃勃去找桑家大小姐,還吃了閉門羹不成?
放眼一看,敢讓宸王吃閉門羹的人,恐怕也只有桑家大小姐這麼一個了。
可誰又敢多問呢?也不過是私底下悄悄議論幾聲,甚至不敢讓歐陽朔知道。可這話還是傳出去了,歐陽朔不知道,還是桑曉汐故作不經意在歐陽朔面前提起,頓時,他的臉色就變了。
書房裡,歐陽朔怒視著桑曉汐:「誰跟你說的這些?「
桑曉汐淡淡一笑:「王爺被她長姐從聽雨閣趕了出來,那麼多人瞧見了,你覺得,這事還能瞞得住嗎?怎麼?長姐竟然還在拒絕你?」
歐陽朔的臉色更黑了,他背手而立,說道:「此事與你無關。」
「本來,我還想去幫王爺勸勸長姐,王爺現在這麼說,看來,是不需要我從中幫忙了。也罷!王爺如此有魅力的人,哪裡會有自己搞不定的事情,倒顯得我多管閑事了。王爺和其他人鬧不愉快,這都沒關係。我只希望,王爺不要將這些不相干的情緒,帶到你我的大婚上來。那可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我希望看到王爺高高興興的。」
「你膽子不小,竟敢提醒本王。」
桑曉汐並不害怕,平靜地說道:「王爺和我很快就要結為夫妻,作為王爺的妻子,我在做自己應該做的事。王爺如何會怪我?長姐不願聽王爺的話,這種事,應該交給我來處理,我定能讓王爺滿意。」
歐陽朔知道,桑曉汐肯定會有自己的法子,可是,他現在還不想這麼做。
「算了!這件事,本王自會處理,你不需要管。本王交代你做的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進展如何?」
提到這個,桑曉汐自豪地笑了。
「王爺放心,定能如你所願。如今的復州已經亂成一鍋粥,黎王此時應該在復州了。只不過,他有命去復州,有沒有命全身而退,還未可知。」
她見歐陽朔沒有說話,試探性繼續說道:「以我的意思,一不做二不休,將人徹底留在復州,王爺便可從此高枕無憂。黎王暗中培養勢力,對王爺來說,始終是一大隱患,何不藉此機會,一併拔除乾淨,為後王爺的大計劃做準備?」
如果是以前,他們兄弟一條心,歐陽朔自然不必擔心,歐陽彥的勢力會對自己造成影響。可現在不一樣了!那日,老七敢跟他動手,歐陽朔心裡就開始擔心起來。
他既然敢跟自己動手,以後,就有可能為了別的事情站在自己的對立面,他不能留下這麼大的隱患。
可是,要他斬草除根,他又有些猶豫。畢竟,幾個皇子當中,就數他們的最是要好。
見歐陽朔不說話,桑曉汐上前提醒道:「為君者,有些情緒是不該有的。王爺,切莫婦人之仁。既然你已經選擇了這條路,你就沒有退路了。王爺若是心軟下不去手,不如想想,因為他,你又遭到了怎樣的對待。」
桑曉汐這麼一說,歐陽朔的臉色立即變了。
「你說的對!不可留下後患,既然機會擺在眼前,那就乾脆一些。吩咐下去,手腳乾淨些,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他們如何知道,此時,正好路過的桑卿柔已經將這一切都聽得清清楚楚,她震驚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敢相信剛才自己聽到的話。
歐陽朔都說了些什麼?他這是要對歐陽彥下殺手嗎?
那可是他的親弟弟,他怎麼下得去手?
真是如此,那歐陽彥豈不是會有危險?
想到這裡,桑卿柔破門而入,低吼道:「歐陽朔,你是瘋了嗎?」
房中二人根本沒有料到門外會有人,見桑卿柔沖了進來,桑曉汐的神色變得複雜起來,她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那麼,自己是不是有理由對她動手了?
歐陽朔皺緊眉頭看著桑卿柔:「你怎麼會在這?」
「我為什麼不可以在這?如果不在這,我還真就不知道你在計劃著什麼。歐陽朔,那是你的親弟弟,你們曾經是最好的兄弟,你怎麼對他下得去手?」
她想了想,突然明白過來。
「該不會,你是故意製造麻煩,將他引去復州的?這一切,根本就是你的圈套。」
桑曉汐笑著鼓掌:「長姐果然聰明,一眼就能看出我們的計劃。復州一行,的確在我們的計劃之內,本來想著,如果你去復州的話,可能會麻煩一些。不過,你跟著王爺回來了,這就給了他們很多動手的機會。不如長姐猜猜看,現在的歐陽彥,究竟是死是活。」
「歐陽朔,停手!你要是傷害了他,以後你一定會後悔的。你們感情那麼深,別為了那些身外物,犧牲自己最寶貴的東西。」
歐陽朔諷刺地笑了笑:「你也說,本王會坐擁江山。自古以來,哪個帝王不是踩著無數人的屍體上位的。那些失敗者,只會有一個下場。」
「可那是你的好兄弟,是你告訴我,你們的關係很好。既然關係好,你怎麼能下手殺他?」
「沒辦法!身在皇室,本王和他都必須適應其中的生存法則,要得到,總是需要犧牲的。本王若不殺他,將來,他就一定不會幹涉本王的大事嗎?他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本王早就暗示過他了,可他並沒有將勢力解散,這能怪誰?別說是本王,就是父皇知道了,他也不會容他。這是皇家大忌,你不可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