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沒了底線

顧涵霖每走一步都像踩在何靜一的心尖上，在這寂靜的夜裡，她能清晰的聽到自己狂亂的心跳聲。顧涵霖步步緊逼，她步步後退，直到後背頂到了冰冷的牆壁。

她看不清男人的臉，但是男人呼出的熱氣噴洒在她的臉上痒痒的，她感覺自己的鼻尖已經挨到了男人的臉。

何靜一將身體縮得更緊了，連呼吸都變得緩慢，生怕一個不小心觸怒了面前這尊佛。

也不知為何，顧涵霖覺得何靜一就像是魔咒，讓他忍不住想要靠近。他貪戀的呼吸著有女人特殊香味的空氣，要不是感受到女人因為害怕而哆嗦，他差點再次失控的吻了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居然怕自己？白天的時候還和幾個男人卿卿我我，可是面對自己的男朋友卻是如此畏懼，這女人是在玩欲擒故縱？

即便男人不說話，何靜一還是感受大了巨大的壓迫感，特別是那眼神似要將自己看穿。「顧先生，請問您知不知道我奶奶在哪」，即便是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她還是想要打破僵局。

「怎麼，現在想起你那病重的奶奶了」，他的語氣滿是嘲諷和不屑。因為他覺得何靜一所謂的孝順都是裝出來的，至於目的嘛。。。

「你見過我奶奶對不對，你把她怎麼了？你是不是對她說了什麼，你答應過我不會把這件事情告訴我奶奶的」，何靜一突然情緒失控，抓著顧涵霖的手臂使勁的搖晃。

顧涵霖原本只是想抽回自己的手臂，不成想，一用力將何靜一甩在了地上，女人倒地的時候與地面發出了劇烈的碰撞聲。

他沒想到何靜一會弱不禁風到這種地步，說不定這又是裝出來騙同情的，所以他伸到半空中的手又收了回來。

「難得你還記得我們之間的交易，不過你好像忘了我給你說過什麼」，想到何靜一和覃鋒吃飯的畫面，他眼神中唯一的餘溫都完全退卻了。

何靜一努力的回想著與顧涵霖之間的交易，但她並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看著何靜一一副委屈的樣子，顧涵霖更氣了。

何靜一還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便聽到狠狠的摔門聲。原本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門口，吉羽看到總裁一張可以結冰的臉，也不敢說話，能夠把總裁氣成這樣的人還真不多見。

「把手機交給她」，原本他可以選擇中斷交易，但他從來就不做半途而廢的事情，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誰笑到最後。

何靜一捧著人生中的第一部手機，沒有幻想中的喜悅，她甚至覺得看似小巧的手機似有千斤重，能將她壓得踹不過氣來。

病房裡，何碧依然沉睡著。

「今天幸好顧先生及時趕到，要不然會出人命的。要是何夫人出了什麼事，你我的小命怕是不保了」，兩個護工小心翼翼的交談著。

「我奶奶怎麼了」，雖然護工的聲音很小，但是何靜一還是聽到了。奶奶這是什麼了，顧涵霖居然救了奶奶，這怎麼可能？

何靜一的出現讓兩個護工嚇得不輕，也只能將下午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何靜一聽。

顧涵霖前腳剛從病房離開，就來了一個陌生的男人。何碧像是怕護工們知道什麼，就把她倆支開了。陌生男子出來后，何碧看似已經停止了呼吸，幸好顧涵霖折了回來，並叫來了醫生。所以何靜一回來的時候，何碧正在搶救。

經過何碧的病房，顧涵霖看到何靜一爬在床邊，眼神空洞，目光獃滯，他心情複雜的看了一眼她煞白的臉。

「去查一下出現在病房裡的男人是誰」，他努力的說服自己這樣做並不是為了幫助何靜一，只是不希望病人在自己的醫院出事。

何靜一握著手機，手機里只有一個電話號碼，那便是顧涵霖的，她糾結著要不要給顧涵霖打個電話道歉，並說聲謝謝。最終她將一條編輯刪除，來來回回不下五十次的簡訊發了出去。

只是這條簡訊就像石沉大海了，讓她在不安中度過了一晚。

她醒來的時候，看到何碧已經醒了，依靠在床頭。「奶奶，你終於醒了，真是嚇死我了」，她從記事開始，身邊就只有何碧，是何碧將她一手帶大，所以即便是和顧涵霖做了交易，她也沒有半點後悔的。

原本何碧是很生氣的，一直都板著一張臉，但是聽到何靜一的聲音，她的憤怒消失了一大半。這些年何靜一過得有多辛苦，外人不知道，她這個做奶奶的最清楚了，是她拖累了何靜一。

「好了，奶奶沒事了。對了這是哪家醫院？應該很貴吧，而且你還請了兩個人照顧我，不行，我們現在就出院」，她邊說邊掀被子。

「奶奶，沒事的。你就安心的配合醫生，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何靜一輕描淡寫的說道，其實內心的苦澀只有她自己明白，只是她不能告訴任何人。

何碧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何靜一一邊學習一邊打工，有時候一天打幾份工，但即便如此，家裡的積蓄也不足以讓她能在醫院安心的住下。「你哪來那麼多錢」，原本消失的怒氣又重新被點燃，她又想到了那個陌生的男人。

「奶奶，這些錢都是從李姍和覃鋒那裡借的，你就安心的治病，其他的事情交給我」，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奶奶知道她與顧涵霖之間的交易，否則以奶奶的脾氣，即便是等死，她也絕不會配合治療的。

何碧將信將疑，但是何靜一從未欺騙過她，「你保證這些錢都是從他們那借的？」，她心中質疑，但是還是願意選擇相信何靜一。「靜一啊，我們雖然窮，但是我們要有做人的底線，絕不能做違背良心的事情」。

何靜一的心咯噔一聲，原本她有夢想、有未來，可從昨天開始她便一無所有了。協議說得很清楚，這場交易只能是顧涵霖叫停。但即便如此，她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何碧死去。

「奶奶，你就放心好了，我有分寸的」，她努力的揮去陰霾，揚起一張笑臉。生活再苦都得繼續，即便不為自己，也該為了那些愛你的人。